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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人间(389)

很显然,这人是熟悉这里的。

江鸽子把他拖入身后的卧室,万幸神殿房间众多,这里没有人。

室内黑暗,可是也阻碍不了江鸽子与俞东池的好目力。四处打量他们才发现,这就是一件不大的房间。从房间的摆设来看,这里鲜少有人居住,然而这里却有外面世界有的全部奢侈品。

摆在梳妆台上的大牌化妆品,艺术青铜摆件,手工地毯,奢华的水晶雨滴吊灯,圆木的厚实家具,酒柜上摆满了盖尔星球另一端高尚酒会上才会出现的美酒。

来到这里陈润平就像回到了自留地一般,他依旧摇晃,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力气及四肢。

他驱动肢体,跌跌撞撞的在屋里巡视着,一边走,他还一边嫌弃一样的发出哈!哈!的声音。

最后,他打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灯。

江鸽子并不畏惧他的这些行为,他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然而,随着这室内奢华的光线照耀起来,十多分钟过去了,也没人来这边探听一二。

俞东池站在阳台四处打量着,他发现这边城堡里有很多房间是点亮的,并且这里相当大,有着跟金宫建筑群差不多的规模。

宫也有相互不认识的人,互相不熟悉的部门,这里大概也一样吧。

室内,陈润平依旧在折腾。他打开电视,调整到歌舞频道。

真难得,在佛偈艾利这个吃不饱,没有文明的地方竟然有国际台?

音乐伴奏下,陈润平来到浴室,他穿着衣裳在水莲蓬的照顾下,洗了个凉水澡。

江鸽子无奈,只好把他强硬的拖了出来。

陈润平狼狈的跌倒地毯上,他继续挣扎,再次摇晃的对着天花板发出哈哈~的声音。

后来他打开隐秘在壁板的机关,随着半扇墙壁缓慢推开,一个不大的衣帽间便露了出来。就像酒店壁橱衣柜一般,这里挂着洁白的浴袍,还有几双棉布拖鞋。

他拖出浴袍给自己往身上套,因为分不清反正,他穿的很艰难。

江鸽子不得不过去帮忙。

这时,俞东池回到房间,就皱着眉看着他们说:“你管他做什么?”

江鸽子把浴袍的腰带使劲扎好,放开陈润平,真是好气又好笑的说:“这家伙~这家伙好像活在片段记忆里,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话刚说完,那家伙却一伸手打开书桌的抽屉,他从抽屉里取出一部通话器。

这地方还真是奢侈,九州金宫都没有奢侈到每个房间都有通讯器材。

最后这家伙拿起电话,不知道按动哪儿,就语气特别大爷的对里面说:“哈!是我!哈~给我的房间送个放松工具来……哈!”

他十分大爷的靠向身后,手里还做出抽雪茄的动作,还吞烟吐雾的……

俞东池失笑,他耸了一下肩膀:“你看到了,他需要一个放松工具。”

能够想象的出,生活在这个棋盘一样的丑陋建筑群里的人,所谓的放松工具又是什么?

江鸽子无奈的过去,一把领起这家伙,他把他再次拖到卫生间,还“好心”的帮他放水,他觉着这家伙应该洗去一切罪孽,所以他只放了冷水。

反手关闭卫生间,江鸽子又来到外屋,他看到俞东池正坐在米色的软布沙发上,正在翻动一本红色的,封面精美的书籍。

他好奇的问:“那是什么?”

俞东池翻过的封面晾给江鸽子看。

一个穿着九州古代服饰的女人,摆着一个所向睥睨的样儿正看向远方。

“献给主人的三十二长诗,你要听听么?”

江鸽子厌恶的摆手,才刚想说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一阵不大的敲击声。

第148章

门外的敲击声令江鸽子表情一冷,他能够听出来外面绝对不是一个人。

当然, 就是所有人都来了他也不会害怕的。

他扭头看了一眼沼灵教的夜空, 在那边除了夜的黑, 还有着积压了不知道多少年, 没有获得进入裴璞世界的灵魂。

此地,就是活在人间的地狱。

浴室的流水声,陈润平的挣扎惊叫声不断传来,屋外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他们开始用重物撞击房门……

俞东池还在看那本书, 一边看,一边发出不屑的啧啧声。

屋外有人大喊大叫, 声音越来越吵杂,

随着一声力道强大的碰撞,房门猛然向内倒下, 有一个笨拙的身影随着房门倒在地板上。

这位是具有熊体的壮汉啊。

室内外先是对视,接着十几位手里拿着弯刀的沼灵教徒便癫狂起来, 带头的大胡子举着刀对屋内凶狠的喊了一句什么, 然后, 也就没有然后了。

他们奇迹的就安静下来,变成了一尊尊跟陈润平差不多的雕塑,他们表情木然的列队,而俞东池拿着那本书跟江鸽子进入他们队伍中间。

队伍开始行进。

俞东池关心的问江鸽子:“读取记忆很累吧?”

江鸽子闻言摇摇头:“没有读,就是控制一下。”

这群乱七八糟的家伙,思想一样乱七八糟, 他压根没时间阅读。

俞东池总算安心的点点头。

队伍前进,从表面上看去,这群人就像抓住了两个忽然的闯入者正在押送一般,可大地母神啊,他们俱都身不由己。

俞东池在一边走,一边继续阅读赞美诗、

这书上夸耀他们的主人具有如拥有茂密绿草一样的美貌。

俞东池仰头思考了一下茂密绿草的样子,出于逻辑他没办法将人与绿草连接起来。

他想,写这个诗歌的一定是佛偈艾利土著,不然不会赞美绿地的。

而江鸽子则好奇的问这些士兵:“你们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带头的大胡子吃力的扭过头,可身体还在庄严地向前走,他摆臂有力,步伐犹如被衡量一般校准,他说:“副掌教们回来一般住在外城,这里是内城。”

江鸽子闻言疑惑:“不是说是副掌教么?”那应该有很大权利吧?从字面上,从陈润平的思维里。

陈润平虽然觉着自己是个小头目,然而他的职称的的确确是副掌教啊。跟掌教就差一个字儿好不好?

大胡子凝重的叙述:“他们是外面出生的人,不是自己人,我们有很多副掌教,有两百三十八位。”

正在阅读书籍的俞东池终于放下手里的书,他将书本卷了一下,随手放到走廊的一个插满鲜花的琉璃器皿里。

这个走廊两端每隔一段路就有一个玄关曲脚桌子,桌子上都摆着这种镶嵌着铜边,有着老琉璃年代特色的精美艺术品花瓶。

江鸽子瞥了一眼后对俞东池说:“我记的这种瓶子你好像有一对,就在你山上的客厅里。”

俞东池点点头:“恩,这是九州有名的琉璃大师作品,我那对还是很小的时候我姐给我的。”

他的姐姐只给了他一对,他走哪儿带到哪儿,而这里到处都摆着的都是这样的东西,他能确定左右墙壁悬挂着的那些传统水粉,水墨画那些都是真迹,又都来自九州。

而这种富贵的姿态,真是打击的拥有整个盖尔的俞东池都有些酸了。

当然,酸归酸,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就只能说:“看样子,这些人喜欢九州艺术品。”

一直用标准的九州腔说话的大胡子回头:“是的先生,我们是九州人。”

俞东池看着他的肤色,不屑的啧啧嘴巴。

押送“人犯”的队伍十分惹眼,当这支队伍乘坐升降机出了这栋楼,就不断有巡逻队走到他们前面盘问,并且警告他们不可以进入他们不能进入的地区。

然而这种询问一般是短暂的,他们问完话,接着就加入“押送”大队,开始走队列。

队伍越来越长,越来越宽,甚至他们的步伐整齐到全盖尔最标准的军队士兵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那些悬挂在外墙上的部落民也停止了工作,纷纷挂在空中往这边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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