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小厨娘(72)
“我阿爹阿娘还死了呢，哪儿又叫小辈给银子的说法？你们真想要，去问我阿爹呀！”季长宁扬了扬下巴，说道。
问死人要银子，那是要她们去死？
季兰脸色大变，季老太太也跟着捂着胸口直喘气，“你你你……”
你了老半天，也没想出一句话来，显然是被气狠了。
“看来阿奶是瞧不上我们三房的年货，那也成，我拿回去算了。至于孝敬钱，大房二房给多少，我们三房一分不会少了，到时候找里正做个证人，也省得阿奶说咱们三房不厚道。”季长歌施施然地过去，要将方才拿来的年货带回去。
“慢着！”季老太太连忙扑过去，在季长歌碰到年货之前，先将年货给抱稳了，“不要你的孝敬钱，你们赶紧滚！”
季老太太心知，自己在季长歌手底下那是绝对讨不了好的。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先将年货给收了，省得到时候连年货都没有！
季长歌这才慢吞吞地将手收回来，又轻飘飘地瞥了季兰一眼。
季兰莫名地打了个哆嗦，眼神愈发怨毒起来。
“对了，今天怎么没见着元哥？”季长歌一拍脑门，似乎才是想起来一般，“哎哟，我倒是忘了，元哥是不是去找彩瓷姐姐了？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彩瓷姐姐可是个大好人！”
可不是个大好人么，试问这世上，如何还会有人费心去撮合别人呢？
季老太太可不知道季元那事儿季长歌也插手了，光是想到蛊彩瓷那张自命清高的脸，她便觉得心头有一股无明业火在熊熊燃烧。
“滚出去！我家的事情你管不着！”季老太太大声吼道。
她生气了就好，季长歌还怕她不生气呢！
两姐妹和南风心里皆是觉得十分愉快，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季兰恨恨地盯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阿奶也太顺着她了！平日里便是她最多事，难得的机会可以拿捏她，阿奶怎么能……”
“你也闭嘴！”季老太太冷着脸将年货给搬进去了。
季兰撇撇嘴，心里冷哼了一声，眼下老太太还能嚣张呢，等到那顾彩瓷进门了，还不得翻天了？
另一头，季元将自己攒了多年的银子都拿了出去，去镇上买了好些年货送到了顾家。
顾彩瓷两位兄长虽说不会种田，却很是懂些规矩的。读书人事儿多，这是季元如今唯一的想法，给东西他们，他们还要你找出个借口来。
顾彩瓷躲在屋内，早便将眼睛给哭肿了。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最后竟是要嫁给季元这个废物！
季元在门外和顾大郎解释：“这不是平白无故给你们的……我和彩瓷的婚事，到时还要靠就舅兄多多帮忙，这点年礼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舅兄可别客气。”
“什么婚事？”顾大郎还不知晓这事儿呢，以为季元在说什么混话。
昨夜顾彩瓷出去过，家里谁也不晓得。只今晨没有出门吃早饭，连刘氏去叫，她也是不搭不理的。
不过顾彩瓷一惯都是这样一个怪脾气的，顾大郎也没当一回事儿。
季元满脸喜色，见顾大郎面露迷茫，他也不介意，反倒是仔细将昨夜发生的事儿给说了一遍，重点提到了自己与顾彩瓷的婚事。
顾大郎脸色凝重，季元每多说一句话，他的脸色便更是难看一分。
一个姑娘家，夜里竟是跑到了季家村的小树林里头与男人相会，还被人给逮了个正着，仓促之下，只能应下与季元的婚事！
好歹当初阿爹在的时候，妹妹也是跟着一起读过书，练过字的，如今竟是变得如此不堪，这叫他们顾家的颜面何存？
顾大郎越想，便越是气恼。这妹子是从根子都长歪了，满腹的坏心思！
“顾彩瓷！”不待季元再表达一番内心的欢喜之情，顾大郎便已是大喝了一声，蹭蹭蹭地跑到顾彩瓷的闺房门前，猛地用力推了一下。
房门被反锁了，顾彩瓷正在里头绝望落泪呢！
听到动静，她也不吭声，反倒是缩着身子往床里躲了躲。眼泪冰冷冷的，她抹了一把眼泪，又觉得季元真真是卑劣至极，她才是应下了婚事，这人便恬不知耻地上门来，这是要逼着她成亲？
“开门！你还要不要脸了？大姑娘家家的，阿爹教你的便是叫你去勾引男人？整个顾家村的脸面都叫你给丢光了！”
顾大郎一边骂，一边抬脚踹门。
季元则是在一旁劝着：“不能怪彩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彩瓷没有勾引我，是我先找她的，她心善才应了下来……哎你别踹了，别吓着彩瓷了！”
☆、第94章权宜之计
顾大郎可不会管这个“奸夫”在说什么，他只管将门给踹下来，把躲在房门的妹子给拽出来好生教训一顿。
眼高手低可是个臭毛病，先前阿娘心疼彩瓷没管，如今却是惹出这样的事儿来了！
便该像这村里其他人家一般，姑娘家不听话便揍一顿，总是能揍到听话的，省得老给自家人丢脸！
家里动静太大，刘氏很快便冲了进来。顾彩瓷的房门摇摇欲坠，刘氏惊呼了一声，扑过去拦住顾大郎，“咋了，咋了？大郎你干啥？彩瓷还在睡呢！”
“娘！你便惯着她，你都不晓得她做了啥不要脸的事！咱家这年都不用过了，她捅了大篓子了！”顾大郎气喘吁吁的。
依着季元的说法，当时季家村可有不少人瞧见他们在私会了。不出两日，消息便会传到顾家村来，到时候他们家可是丢大脸了。
她顾彩瓷是嫁过去了没啥影响，可他和二弟日后还是要成亲的！先前家贫，娶不上好媳妇儿，可他们到底是读过书的，心底很有些傲气，自认为日后攒了银钱，定然能娶一位贤妻。
被顾彩瓷这般一闹，别说贤妻了，谁家便是有不要的姑娘，也不会嫁到他们家了。家里闺女都是那样不要脸的德行，谁知晓兄长们又是什么人？
刘氏不知晓发生了何事，目光瞟了季元一眼，又满目哀求地望着顾大郎，“大郎，有话好好说，你妹子是个懂事的，你不要吓着她了。咱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才是好的……”
“和和气气？她不要脸去勾引男人，败坏我们家的名声，你叫我如何和气？”
“什么？”刘氏一脸震惊，“勾引什么？”
不，不可能的，彩瓷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这也太下贱了！
刘氏失神一般，愣愣的让开了步子。顾大郎继续踹门，开始对着房门内的人臭骂：“我看你就是欠教训了！仗着自己聪明，便不将家里人的话当做一回事，你要我和二弟日后如何成亲？要我们家如何在这顾家村内立足？你是不是非得要将阿娘气死了你才甘心？阿爹在的时候最宠你，你怎么便不懂事儿呢？”
眼看着房门就要倒了，顾彩瓷腾地从床上跳下来，将门打开。她也不看外面的人，带着满脸泪水便大声嚷道：“我咋啦？我咋就不懂事了？我要是不懂事，咱家的人早就饿死了！你拿我好处的时候不说我让你丢人，我出事了你就恨不得和我撇清关系了是吧？到底是谁不要脸欠教训？你们要是能耐，把我养得像季莺莺一样，我会做这样的事？”
家境贫寒，让她卑微到了尘土里。阿爹在的时候，便是比起季莺莺，她都能矜贵几分。可阿爹一走，家里便撑不下去了，她一个小姑娘，从原先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到如今为了一点子年货出卖尊严。
若不是她，这个家的人连饱饭都吃不上。可如今他们竟然在嫌弃自己？在嫌她丢人！
他们也不好好想想，到底是谁，让她变成了如今这模样的！
“你，你还有理了！”顾大郎怔了一下，回过神之后，更是火冒三丈，“我说你是为了你好，我今天不教训你，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