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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无聊的男同桌(21)

作者: 共云齐 阅读记录

竟然是个女声。

郑吉祥客客气气地回话:“您好,请问是师娘吗?”

“啊?什么师娘?我不认识啊?这个手机是……”

楚静不待她说完,抢先道:“你不认识我们班主任你拿着我们班主任的手机?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体育委员看热闹不嫌事大,多嘴道:“你不会是小三吧?”

体育委员嗓门大,他这么一吵吵,班里立马炸开了锅。“天呐!我们班主任找小三了!”“班主任的小三明目张胆地打电话了!”“班主任被小三扣住了!”郑吉祥不胜其烦,回身冲着班里大喊一声:“都别乱说话!”

讨论的声音小了一些。

女人道:“说什么呢!这个手机是我在道边捡的!旁边还有一辆破破烂烂的小摩托!都在沟里!没见到人!我也不知道是谁,是不是出车祸了啊?”

车祸可大可小。但是猛然听到这两个字,还是不由得往严重的地步想。楚静已然红了眼眶,沙哑地说了一句:“班主任出车祸了!”

班主任出车祸了!

这回大家倒没有刚才那样的兴致了。他为人再不怎么样,也是我们的班主任,起码的师生情谊还是有的。班里立马个个面如死灰。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我们只好去找耿西宁,把这个糟糕的消息告诉他。

耿西宁抽了抽鼻子,说:“我来处理吧。你们先去考试吧。”

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先把眼前的事情顾好。不知是谁嚷了句:“不能让班主任失望!要好好考试!”士气被鼓动起来了。三班各个学生面色沉重,摆出视死如归的架势,宛若下一秒就要上战场的战士。今天下午的考试,我们的心态都很微妙,好像郝自建真的死了一样。

考完试,没了班主任的孩子们神情各异的走进教室。我们几个班干部,决定先去办公室看看班主任究竟有没有回来,没回来的话再做下一步打算。刚走了没两步,就看见走廊里有个男人,一瘸一拐地拧了过来。

这么矮,是郝自建没错了。

郑吉祥率先发问:“班主任,你今天下午怎么没过来?”

班主任肿着半张脸,呵呵笑道:“啊,哈哈哈哈哈,没事儿,没事儿,不用管我,没有什么大事。谢谢关心哈,你们都回去上课吧。”

事情不了了之,班主任没有给出明确的解释。最后还是常常出入办公室的各大委员和课代表东听一句西听一句,拼凑出了事件经过。那天中午,郝自建出去喝酒,喝高了,骑着小电摩,晃晃悠悠地往回走,吭哧栽到了路边的沟里,手机也飞了出来。郝自建摔得迷迷糊糊,晕头转向地走回了家,呼呼大睡。当天中午郝自建的老婆带着孩子去了姥姥家,所以连个请假的也没有。

什么嘛,搞得我们都以为他死了。

喝酒误事。

这次月考成绩发下来了,我的年级排名首次跌到三十名之外。真的面对这一天,我的内心反而有点麻木。我不知道自己的底在哪儿,不知道自己还要坠落多久,只能心里空洞洞的,等着自己不停地下落,下落,下落。好在班级排名仍然是第一位,这于我而言多少是个安慰。

林奋和我是不一样的路数。他的成绩要稳定的多,偶尔还会进步一下子,然后稳定在新的高度。这样的心里压力当然比我小的多了。小日子每天过得悠哉悠哉,而我,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少了。

☆、第 19 章

我发觉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古怪。全神贯注于我而言,变得比往常还要费力。我经常看书看个三分钟,走神走个五分钟,明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也没有办法控制。我们学校有这样的习惯,每天下午上课之前,都会唱歌,当天所唱歌曲的旋律,会一遍一遍在我的脑子里重播,干扰我的学习状态。

可是我该怎么对别人说呢?说我的脑子会唱歌?谁会听我的呢?我无可奈何,急火攻心,天气渐渐热起来,每次做题我都会憋出一大身汗。

要和自己的思维做斗争实在是太痛苦了些。

我拿自己没有办法,既然心理上没有办法控制,那就用生理上的疼痛来掩盖吧。我习惯性地拿着圆珠笔往自己的手上扎,一下,一下,重重地扎上去。搞得手上尽是一片红红蓝蓝的圆珠笔印,和深深的小坑。同桌看到我的举动,整个人吃惊的不行,问我:“你是怎么回事?”

我烦躁地吼回去:“没事!不用你管!”

我不想说的话,谁也没办法从我嘴里撬出来。林奋陪了我这么长时间,我的脾性还是懂一点的。巴望了几眼,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不作声了。留我一个人更加烦躁地做着卷子。这个题为什么不会呢?这个题为什么不会呢?这个题为什么不会呢!

我的话越来越少。我一厢情愿地认为,成绩的下滑可能与我废话太多有关,可能是我的休息时间太长,是我的娱乐时间太多,是我的心思没有放在学习上,才造成了这一系列的问题。是我接触的外界刺激太多,才会做题的时候无法控制地走神。我要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多事,不和他们多话,全部精力都用在学习上。

周围发生的事情,大大小小基本上都被我屏蔽掉了。所以当林奋告诉我田书源最近不太对劲,整天窝着,在宿舍里也不吭声的时候,我都不在意。别人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田书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漫不经心地拾掇着卷子,眼睛都不向林奋那里瞟一下:“无所谓,以后这种事情不用跟我说了。”

面对愈来愈差的态度,林奋有点不耐烦。他把瓶子在桌子上“咣啷”了一下。我假装听不见,我才懒得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理他。时间宝贵,我抽出我的卷子,埋着头使劲做了起来。

我原以为只是压力大使个小性子,没想到田书源的情况越来越差。最后没办法,只能出去查了查,这一查就再也没回来。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我望着他宿舍里那张空荡荡的床,多少还是有些感念的意味在。

这天开班会,郝自建满不在乎的把田书源的病情抖落了出来:“同学们平常不仅要注意学习,还要学会放松自己。咱们班田书源得了抑郁症,已经休学回家了,大家一定要注意啊!”

抑郁症啊。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我们缺乏基本的医学常识,也得不到抑郁症的相关科普,对这类疾病的了解大多数来自于剧情电视剧,什么要死要活跳楼割腕的那一套。我原以为这样的病离我们是很远的,没想到比我想象中的更近。

这次放假,回到家,我打开电脑登录QQ,找到和田书源的聊天界面。给他留言:你还欠我一个人情记得吗?

我指的是宿舍里说话我上去顶锅的那一次。

我继续打字:你说如果我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记得联系你。现在我求得着你了,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可以吗?

我望着对面灰蒙蒙的头像,心里某个地方抽痛了一下。联系了这么多天来的表现,我觉得我和田书源可能是一类人。但是我没有勇气去看,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会得这个软弱的病,于是就一直拖拖拉拉的没有理会。

直到高考完的那个暑假,我去检查,才知道自己也得了抑郁症。林奋说他会一直陪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烂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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