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圈有毒(27)
宁泽言又是沉默半晌没回话，苏恬思考自己是不是哪里弄错了，试探问道：“宁总？是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不是，我在等你说结论。”宁泽言的语气平淡，昨夜的些许潋滟好似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一般，在他心中没有留下一点点痕迹。
因为宁泽言的态度，苏恬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沉下，便也没有多在意，随即继续话题。
“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机器操控，而是人为，这六万多票是生生投出来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即使知道是谁做的，也找不到证据。”
“从我们调查的消息目前看来，你说的对，但也不全对。”宁泽言倚在会议室的玻璃门边，沉声和苏恬通电话。
公关部已经开了两轮的会议，基本已经理清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前面你分析地都对，六万票确实是人工投的，虽然这些账号都是实名账号，但是最终的ip地址都分散于境外，也就是有人在境外操控投票，也许是黑掉了本来网站用户的账号，也许是花钱收购各个无效用户的账号，现在还不知道这一点，但可以确认的是，背后操控的人和他们TS脱不了干系。”
苏恬惊愕：“短时间要做成这件事要花一笔巨资？TS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给陆子霖身上泼脏水也不会对他们公司的练习生有什么好处啊，前几名的威胁不是更大吗……”
苏恬的“吗”字还没说完就噤声了，在字句的断点之中来回，终于想明白了这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
徐时佳是个极为骄傲且睚眦必报的人，她在宁泽言或者是宁泽言和苏恬身上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不可能不找补回来。
即使成本投入高，他们也要给银宸敲响起这个警钟。
你们不是为了捧陆子霖不择手段吗？那我就以整个公司陪你们玩儿，玩儿到你们玩不下去的地步。
而且TS后面还有HF和他们站在一起，一个是傅亦的公司，一个是俞晓的公司，都不是省油的主。
“我……”
“在想什么……”
两个人同时开口，以不同频率产生交叠。
“我在想应该怎么和陆子霖说这件事，我的本意是想让他更好，却不知道怎么反而让事情越变越糟了。如果不是我淌了这趟水，整个池子就还是平静的，但是因为我秩序都变乱了。”
“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把这个池子弄乱的？”宁泽言并没有宽慰她的意思，反而让她更进一步的分析。
苏恬有些惭愧，细声罗列：“第一职业粉丝来参与偶像的日常策划等种种这本来就是不符合娱乐圈生态的；第二我以前是傅亦粉丝的这个身份很敏感，原本是想给陆子霖带来光环，却成了伤他的一把刀；第三，不管我又没有把傅亦和俞晓的事情透露给你，我都是脱不了干系的，原本没有我徐时佳不一定会知道事情联想到你和银宸身上，但因为有了我和你的联系才导致徐时佳更加确定暴露这件事是为了陆子霖，所以率先拿陆子霖开刀。”
宁泽言闻言唇角缓缓上勾：“说完了吗？”
“啊？”
“我问你说完了没有。”宁泽言语气放柔，少了刚通电话的生硬。
苏恬还是疑惑：“啊？说完了。”
宁泽言的身子靠门更近了些，让透明玻璃门承受他身体的大部分力量，笑意渐渐进到眼底，却见席穗匆匆赶过来，宁泽言掩住了手机通话筒。
“出什么事了？公关部和宣传部联合会议在十一点，大家都到齐了，我是过来提醒您的。”
宁泽言回头看了眼会议室，点头表示了解对着席穗正色答：“我五分钟后过去。”
席穗知道宁泽言在打电话，在汇报完以后迅速退开，给宁泽言一个相对私密的通话环境。
苏恬虽然没大听清楚席穗和宁泽言的对话但是也知道宁泽言是有要紧事的，便也催促：“宁总您有重要的事先忙，商讨出结果给我一个消息。你放心，我没事的。事情没有圆满结束我不会随便撂挑子，最后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我就给银宸打一辈子工，陆子霖当多少年艺人，我就陪他多少年。”
“第一，娱乐圈不存在什么生态一说，大家各凭本事吃饭，只是营销手段上的差异而已；第二，给陆子霖带来的是光环还是伤害你说了不算，陆子霖本人认才算；第三，没有你银宸也早就站在了他们两家公司的对立面，只是现在**来得太快而；综上所述，和你真没什么关系。”
宁泽言四两拨千斤地否认了苏恬的种种说法：“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同样也别往自己身上背锅。”
“宁总……”
“不过你刚是不是说给银宸打一辈子工来着？”
“是。”
“给银宸打一辈子的工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把银宸执行总裁的位置一直坐下去了。”
……
第24章 釜底抽薪
“糖糖，先下去，姐姐要干活儿呢。”
苏恬是宁泽言走后给糖糖喂猫粮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知道糖糖是只公猫，虽然用了自己的小名，但是苏恬叫顺了口且糖糖已经对自己的这个名字有反应了，苏恬也就懒得再换了。
宁泽言送过来的这只猫什么都好，能吃能睡能打滚，只一点不好，太粘人。
苏恬小的时候是养过猫的，印象中那只猫总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只有在喂食的时候才会讨好性地绕着自己的腿边转一转。
而糖糖简直是“磨人小妖精的”完美化身：苏恬坐着它就往苏恬的怀里钻，苏恬工作它就跳上键盘让苏恬连字都没法打，好不容易把它抱下去，没一会儿就又跳上来了，相当影响效率。
这不，糖糖又赖在苏恬的怀里不肯动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卧躺起来。
苏恬无奈，连开门的时候都得是抱着糖糖一起。
陆子霖进门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苏恬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眼睛，穿着近两年韩剧里大热的紫色运动服套装似的家居服，上衣外套松散着，里面一件白色T恤，头发似盘未盘地扎了一半，马尾的尾端留了一半在黑色皮筋内没有完全扯出来，一手揽住小猫一手拿着一叠内容不明的A4纸。
她一直不是那种精致的长相，可随随便便穿也会让人感觉舒服。
“来的时候注意了吗？”苏恬只抬了一下头便立刻低下去，还是集中于自己手上的资料。
陆子霖见苏恬的态度略微有些失落，但还是认真地回答苏恬的问题：“注意过了，我今天开我爸的车出的门。”
苏恬听到陆子霖说起自己的父亲这才有些反应，抬头急切看向他：“你爸妈不看微博的吧？”
陆子霖没跟上苏恬的发散性思维。
“嗯？”
“网上那些消息，任何父母看到都会担心的，特别是你正在上升期这个节骨眼上。”陆子霖的事情总体来说最大范围还是在微博扩散，该事件还没有出圈，如果一旦闹到各大浏览器头条都是此事的话怎么瞒都是瞒不住的。
陆子霖的父母都是高知分子，平日里做科研也忙，倒是没时间顾忌他这件事，再加上家风开化，对孩子的理解和支持程度高，就连陆子霖当初想走演艺这条路，父母也没有阻拦，当然也并没有因为陆子霖选择当艺人就对娱乐圈的新闻多关注一些，比起这些八卦新闻，他们更愿意多看几篇论文。
“我爸妈不大关注娱乐圈的。”陆子霖照实说了，只是把今天找他爸爸借车的时候的对话内容给隐去了。
原本陆子霖的父亲今天是要开车去研究所的，陆子霖非在他早上出门前软磨硬泡地说要换车。
陆父本来也没起疑，也就同意了，只是突然在临出门的时候背着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问到：“该不会是去和女朋友约会吧？怕被别人拍到？”
陆子霖没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陪着笑脸顺便给陆母使眼色让她赶紧带着爸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