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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甜点香满园(265)+番外

作者: 哞哞 阅读记录

无需多言,杜芊芊将手里的水仙递给阿青,阿青捧着,略有些哽咽:“谢谢你芊芊!”

樱子在一旁打趣道:“别只顾着看芊芊的礼物啊,也看看我的!”说着拿出自己的那根桃木白玉兰簪,献宝一般。

“也喜欢!谢谢樱子!”阿青被樱子又逗笑了。

旁边的婆子、婶子们看着那盆水仙就纳罕道:“这么快就开花儿了?”水仙花香味有一点点像茉莉,更添了一缕甜香,屋里人都啧啧称奇赞叹。

杜芊芊并不是个爱邀功的性格,加之也是阿青的好日子,自己别抢风头了,因此对于这些日子辛苦催花的事儿只字不提,只去问阿青:“刚进屋见你坐在那儿忙什么呢?”

正是为这事儿紧张呢,阿青就有些红了脸,阿青的娘在一旁笑着解释道:“可巧你俩来了,阿青正有些害怕呢!”

杜芊芊和樱子一瞧,桌上摆了两盆万年青,皆用红纸缠绕以取吉利之意,而刚刚站在阿青旁边的阿婆是来给阿青“挽面”的,手里拿着五色棉纱线,这位阿婆挽面手艺好,不知道为多少青葱待嫁的少女挽过面,村里人都亲切得唤她挽面阿婆。

阿婆手艺好,需要的工具很简单,一卷五色棉纱线并一块水粉就可以了。

出嫁前一日的这次挽面,意谓将为人妇,已开窍,懂持家,故此也谓“去开额”,因此阿青不好意思,而紧张则完全是因为有点怕疼。

挽面有个生动的状态描述:四脚相叉,四目相向;有人咬牙,有人忍痛。想着脸上的汗毛被生生绞下来,阿青就不由得手心出汗。

但是看着那盆绽开的娇嫩水仙,就像奶奶陪着自己,阿青心安定下来,乖乖坐着等阿婆操作。

这坐的朝向也有讲究,特意预先择了个吉利方位,阿婆笑着安慰阿青:“孩子莫怕,婆婆小心着些,不疼的。”

阿婆的五色棉纱线提前用花水浸泡过,先在阿青的脸上抹上一层薄粉,然后将一根纱线折成8字形的活结,右手拇指和食指撑着活结的一端,左手扯着纱线的一角,而牙齿咬着纱线的另外一角呈九十度,形如剪刀。

樱子同杜芊芊站在一旁瞧着,见阿婆架势一摆,五彩棉纱线真个如同一把剪刀一般杵在阿青脸上,俩人没经历过,好奇里带着些紧张。

反观那位阿婆,胸有成竹,手底丝毫不犹豫,双手一拉一合、一松一紧,纱线绞缠分合之间,就如剃刀一样在阿青脸上来回,看得樱子紧紧捏着杜芊芊的手臂,阿青还没怎么着,杜芊芊倒先感到疼了。

第361章 来年的石榴花

本来柔软无骨的细线,到了阿婆手里却如刀刃般锋利,从额头顶端开始,纱线顺着额头、鬓角、脸颊、鼻翼、嘴角上下左右游走,挽面这项技艺看似简单,但不起眼的几根纱线要操作得自如并非易事,十分费神耗力,非心灵手巧动作利索者莫能胜任。

阿婆利索地来回拉合纱线,动作干净利落,游刃有余,通过推、拉、卷、夹、拔等操作,阿青脸上的绒毛被肉眼可见地连根拔起。

的确是有些疼,不过却远比阿青自己想象的要好多了。特别是到了唇部边缘、眼周这些皮肤较为细嫩的地方,阿婆都会将线圈退一匝,力度也要轻一些。

结果就好笑了,樱子皱着眉头、哭脸龇牙地怪表情站在一旁觉得阿青应该挺疼的,阿青本人却越来越放松,而且拔汗毛这种细碎的轻微疼痛密集积累,反而脸上有些麻痒,更觉不出疼来了。

手臂被樱子捏得生疼,杜芊芊拍了拍樱子的手,让她镇定:“你看阿青的样子,像是很疼吗?”

阿青刚要摇头,被阿婆扳着脸:“孩子,别乱动。”手里的纱线仍旧来回剪刀般绞着,阿青只好趁着阿婆挽额头的时候说了句:“不疼的。”

当纱线行遍整张脸后,被挽者的面毛就被挽得干干净净,一般需要大半柱香的时间,而手艺老道如阿婆,不过约莫半柱香就完成了,阿青脸部变得光滑整洁,虽然肤色算不得白,但肤质不错,细腻没有什么瑕疵,本来么,十四五岁的年纪,满脸的胶原蛋白,压根没有丑姑娘,整张脸容光焕发。

“阿青,你真漂亮!”杜芊芊由衷地夸赞道。

樱子也赞叹着想去摸阿青的脸:“又嫩又滑,真好看!”

阿青被俩人夸得又害羞又高兴,周围几个媳妇和婆子都跟了笑着捧场,屋子里一时欢声笑语、喜庆非常,阿青的娘看着自己的闺女,心中感慨万分,想着自己养了这么大的闺女明儿就是别家人了,当然舍不得,但又一想,婆家离自家只不过几步远的路,复又高兴起来。

挽面完毕,阿青的娘塞了个红包给阿婆以作答谢,阿婆笑呵呵说了几句吉利话收了,又一边嘱咐阿青:“刚挽完,皮肤有些发热不碍事的,就是不能碰水,要等脸不热的时候才能洗去,不然长了红点明儿个可做不了漂亮的新娘子!”

说得大家伙哄堂大笑,阿青脸红了个透,那里阿婆继续道:“家里若有面脂,厚厚敷上一层,保管比现在更白嫩细腻上好几倍。”

阿青的娘一一答应着用心记下来,阿婆又将五彩纱线交给阿青的娘:“这个来年挂在石榴花儿上。”接着将用剩下的水粉也递了过去:“等阿青生孩子时候给孩子爽身子用。”

古代女人生孩子那绝对是鬼门关前面过一遭儿,这些做法都是为了讨个好意头,预祝新娘子生产顺利,大人孩子平平安安。

第362章 好像生来就是为了做自己的奶奶

将水仙花摆在自己屋子里头,靠近床沿儿的地方,对于明日就要嫁做人妇,阿青心里是有些忐忑和不安的,原本以为嫁人起码还离自己有一两年的光景,突然一下子就拉到了眼前,总是会无措。

眼前的水仙花,既不妖艳也不妩媚,洁白如雪的小小花瓣呵护着金黄色的花蕊,在这万籁俱寂的隆冬深夜,默默摇曳于葱葱的绿叶之中。

阿青看着花骨朵,想着奶奶在时的点滴。

遇上收成不好的时候,奶奶是家里的主心骨,安慰自己没事儿的,孩子,荒年不怕的,过日子总会有个在灾儿啊坎儿的,挺挺都会过去的……

奶奶在娘家没出嫁的时候家里挺困难,到了农忙时节,做农活是一把好手,在地里顶个壮劳力,耕种、打场、筛糠,样样都拿手……

小时候娘忙着给别人做衣服鞋袜,很多个晚上都是奶奶哄她入睡,睡前奶奶就会她讲自己以前的事儿,初冬季节,村里的人都会去拾红薯,但都没奶奶她拾得多,每年开春养个小猪仔,等到了秋天,正好长到快百十斤,每次去拾红薯都会赶着这头猪去,别看猪看上去憨厚,其实可聪明、鼻子可灵了,猪鼻子在土里拱来拱去,红薯地里落下的红薯块,别人刨不着的,却一个也别想逃过猪的鼻子,它三两拱下去,一大块红薯就会浮出土面,奶奶好整以暇地跟在猪屁股后面坐享其成……

拾来的杂粮可以填补家里口粮,好歹有了这些就饿不死啦,奶奶说的时候语气很轻松,导致阿青在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以为拾杂粮是件很有趣的事儿,除了红薯还有花生,那些个饱满的都一颗颗捡出来磨了榨油,而挑剩下的也舍不得扔,炒了或者烤熟了当零嘴儿也是好的……

当然了,奶奶也不是只说那些开心的事儿,有时候也会给阿青抱怨几句“好过的年、歹过的春”,春天缺粮少菜还要干重活儿时候,那才是真的难熬啊,奶奶说的时候微微叹气,或许是因为那种困苦和贫瘠太刻骨铭心了。

但奶奶总是叹了一句之后又换回轻松的话题,比如遇上这种时候她就会刮一下阿青的鼻头,笑着说捡的陈年黄豆就会派上大用场啦,黄豆泡好用石磨磨成浆,点了卤水,就是豆腐脑儿,那时候饿呀,别说咸、甜了,啥都不加都能喝好几碗,豆腐脑儿放进纱布里挤去水分,豆腐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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