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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入大理寺内部的女刺客(15)+番外

作者: 洗猫匠人 阅读记录

原来连城身体一日更强似一日,已能自0由走动,因担忧桫椤的安危,常常到师妹房间等她。徐问凝几日来常和他说,桫椤投靠了大理寺,不肯回来。连城虽对徐问凝颇有顾虑,但更恨官0府中人,只盼功力恢复后能去救人,现在心中也只是焦急万分,不能开解,只道若是桫椤有何不测,自己在世间也就失了牵挂,竟连生死都想过了。

连城正恍惚间,忽闻桫椤悄声唤他,“师兄,师兄!”

连城与她分别许久,以为是做梦,见到桫椤真的回来,百感交集,喉头哽住。

桫椤见师兄身子已经大愈,亦是酸了眼窝。她将被徐问凝毒打,以及被徐家送去吴府地牢几乎丧命的事一股脑全说了说来,这些苦本也吃得,只是到了连城面前,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桫椤连在牢底所见的药人,及吴海茂叛0国通敌的事一并说了,“师兄,你我二人自保尚难,论理是不该管旁人的闲事。但吴颍庵对我们毕竟有恩,他放了我们一次,又救了我一次,我答应了他治疗那些药人。为了破魇收神,非得用徐府的那面会稽古镜不可,如今我不敢公然出现在徐府,盗这面古镜,还得靠师兄你……”

“不用说了,我自会想办法。”连城此刻与她得复相见,不管是什么事都会一口应允下来。

“治好了那些药人,我们对吴颍庵的恩情就算是还了。师兄,我不能久留,还要立刻返回大理寺,你一定小心行0事,好好保重。”

连城知道厉害,不能留桫椤在此,只是让她呆在大理寺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逃跑,父母虽无养育之恩,却有生育之恩,徐府无德,必会掘地三尺去伤害他们的本家,若真到了这一步,不如和徐府拼个死,到时候罪责由自己一人承担,自此便暗自下定了主意。

转眼又过了几日,桫椤去寻吴颍庵,见吴颍庵门外凉椅上躺着花齐生,天气不凉,但是披着被子,走近了一闻全是酒气。

她满心疑惑地扣了扣门。

“进来!”吴颍庵道。

推开门,只见吴颍庵本整洁雅致的房间里滚了一地的空酒罐,吴颍庵手里还提着一罐,显是喝了一半。

吴颍庵对她笑了笑,“去年新酿的杏花醉,没想到今日就拿出来一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桫椤姑娘也尝尝。”

“门口花相公是怎么了?这一地的空罐子不会都是你们两个喝的吧。”

“什么我们两个,准确地说是我……老花真是不行,才喝了两口就倒了,我让人把他抬出去了,熏坏了我的屋子。”吴颍庵抬着胳膊对她晃了晃,八成是喝高了。

桫椤无奈地抢下他半壶酒,往桌子上一掷,确实香气诱人,但好酒也不是这么喝的,“你们还真是好兄弟,他就这么被你扔出去了。”

桫椤叹了叹气,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被吴颍庵一把抓0住,气不忿地道:“我没喝高,姑娘怎么想起找我来了,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说完后又嘴角上扬,满脸开心。

桫椤拿出一个小布包,慢慢解开,露出青绿色,锈迹斑斑的一面铜镜。

“这是徐府的会稽古镜,被我偷来了,我来是想问吴大人,那些药人如何了,案子破了没有。”

吴颍庵收住笑,没有作答,却毫无来由地问了句:“你回去找连城了?”

“啊?”桫椤呆住。

吴颍庵自顾自地说道:“多劳费心。治愈药人的事,确实要拜托你了。至于这件案子,是我输了。”

原来如此,这二人喝成这幅德行,原来是案0件进展不顺利。

“可有什么回转的余地吗?吴大人也不必太过神伤,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0九。如今京师官户势力之大,一时间谁也不能撼动的,冰冻三尺,岂是一日之寒。”

“可谁能想到,大理寺掌管天下狱讼,如今是非倒转,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苗疆人万里寻亲,反被迫0害。”

原来,吴海茂要挟麻密等人,若要救回0族人,需将认罪。麻密一行只是些夷婆之流,会些巫术的小姑娘,不晓得什么是正义天理,心中想的全都是亲人故土,想着能和亲人回家,便将罪责全部应承了下来。

皇帝知晓苗疆人已认罪,要她们交出所盗钱财,否则将她们族人尽数斩灭。

只有吴颍庵知道,苗疆的夷婆一行所盗取的临安十二行商人的宝物只是九牛一毛,且已尽数落入了吴海茂、徐鸿手里,如今皇帝让她们交出钱财,无异于将她们逼上绝路。

万般无奈之下,吴颍庵上报皇帝,苗疆连年灾害,贫苦不堪,苗人来宋,经大理寺查实,她们盗挖的宝贝数量并不多,与我大宋而言无损,对苗人来说却可以救命,不如便将这些钱财散了去,让她们永记宋廷的恩德,不再踏入临安半步便是。

这时,满朝的文武皆连附和,就连刑部尚书吴海茂,刑部侍郎徐鸿这样一直声称要严惩苗人的,都改了主意,称颂起了皇帝的恩德无量。

朝堂外,吴颍庵心中不快,步伐匆匆,吴海茂拉住他,笑意盈盈,“侄儿真是年纪轻轻就知晓大义,真是国之栋梁……”

他这才回到大理寺,拉住花齐生不住地喝酒,若不是地窖里藏的杏花醉酒,只怕就郁愤死在了天地间。

此刻见到桫椤盗来的这面镜子,才理清了去路,重整了精神,能救一人是一人,蹭的站起身来,对桫椤道:“姑娘等我,我去找徐鸿。”

第十六章 梁王妃1

徐鸿坐在正堂,面对着眼前这小他一辈的青年,倒怯了几分。

大理寺少卿吴颍庵,相貌温雅,却目光慑人,凛然而立,盯得徐鸿这官0场老狐狸心惊肉跳。

“来人啊,给吴大人看座。”

“不必了,”吴颍庵摆摆手,“我说几句话就走。”

徐鸿干笑了几声,虽被他这样子镇住了,但料想一个毛头小子也捅不破天去,他徐鸿现在和吴海茂在一条船上,吴颍庵便只在临安的百姓中有几分威望,连个大理寺卿还没有混上,他有什么可惧怕的。

“徐大人,我称你一声徐伯伯。我自幼与徐家人相熟,还与您的大女儿有过婚约,咱们两家颇有渊源。自古0月盈则亏,日中则昃,您身居高位,又金银满床,也该收敛些了。须知人这一生,有能消受的福气,也有消受不了的福气,等金屋坍塌,富贵散尽,再后悔便来不及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颍庵笑了笑,对他道:“徐伯伯,我前面这几句说得全是好话,若不是与你徐家的这点渊源,这几句好话我是万万懒得说的。下面这几句,才是我来的正经事,您可听好了。御史中丞加的嫡子被我给斩了,因他私雇佣兵,为李家杀人盗货。徐家二妹妹也从皇城司养了两个人来,其中一个,已经被我给抓了。对了,托你们刑部的福,苗人伏法了,可我听二妹妹私养的小姑娘讲,徐府可是早就对临安十二行宝物伸手了。”

“你想怎么样?吴颍庵,你不要忘恩负义,虽然你父亲被问罪后我将大丫头许了人,我本是要将问凝许给你的,你这白眼狼,倒反过来咬我一口。”

“徐大人,你身边可是没什么体己的人了。这样吧,你把那两个佣兵放了,二妹妹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替我多劝劝她 ,不要再走弯路。”

徐鸿冷哼一声,“你是看上桫椤那个小妮子了?”

吴颍庵挑眉道:“还有他师兄,我都看上了,大理寺人手不够,皇城司的孩子价钱太贵,您就忍痛割爱吧。”

言毕,便挥了挥袖,转身背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留下徐鸿呆望了好久,徐鸿伸长了脖子,思索了半天,自问道:“这是演得哪一出啊?就这俩人也值得跑一趟,难道是为了那丫头?”

“您说什么老爷?”

下人的话打断他思绪。

徐鸿道:“哦,你把连城给我叫来吧。等一下,把二小姐也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