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卿,卿非晚(225)+番外
“你怎么还有脸……”见他又有发火的迹象,白青赶紧一把捂住了他的唇。
“你做什么!”竹沥扯开他的手,不悦地瞪着他。
白青对他一番挤眉弄眼,提醒他别忘了少主离这里没有多远,让他注意点影响,摇头示意他语气不要那么冲。
竹沥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发作,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绥晩,道:“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寒毒,你根本就不能进去冰室,本来一个师兄就够我们忙活了,万一到时候你再毒发,你这根本就是给我们添乱。”
绥晩抿了抿唇。
白青在一旁嘀咕:“不是有那种可以回温的药吗?”
闻言,竹沥的眉头直跳,瞪他:“你到底是哪一方的?”
白青果断捂住唇,不说话了。
竹沥这才看向直盯着他的绥晩,道:“是,我是有那种药,我也可以给你服用,可是那又怎样呢?”
他一字一句地提醒她:“宫攸宁,你别忘了,你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绥晩紧咬着下唇,神色顿时就黯淡了下来。
白青看得一脸不忍,转头唤道:“阿沥。”
“你看我做什么!”竹沥一脸莫名其妙。
白青眨巴着眼睛看他。
竹沥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良久,他烦躁地抓了抓头:“诶!我还真是前辈子欠了你们的。”
竹沥从袖中掏出药瓶扔给绥晩,“两盏茶的工夫,别待太久了。”
绥晩攥紧了手中的药瓶,涩然地张了张唇:“谢谢。”
竹沥一脸不耐烦:“别谢我,我没想帮你。”
白青一把勾住竹沥的脖子,嬉皮笑脸道:“阿沥,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
竹沥扯下他的手,道:“反正随你们怎么样吧,我不管了。”
说完,他一脚踢开脚边的凳子,大步走了出去。
“阿沥,你等等我。”
白青也赶紧追入了夜色之中。
七星和三七对视一眼,他耸了耸肩,然后对着绥晩道:“宫姑娘,我带你过去。”
……
甫一进入冰室,一股窒息的冰寒便扑面而来。
绥晩顿了顿脚步,先前服用的药已经起了效果,体内暖流涌动,除却裸露在外的肌肤有些微凉之外,倒是没什么其他异样。
她微微打了个颤,待适应冰冷环境后便继续往里走。
穿过石门,便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阶梯,绥晩沿着阶梯缓缓往下走,从阶梯下来,是一条狭长的窄道,且越往里走,越能感觉到里头的温度越来越低。
片刻,绥晩终于走到了狭道尽头,前面的光线也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
眼前是一座十分空阔的地下冰室,四周都覆着厚厚的大块冰石,此外再无其他异物,而那盘坐在最中央处的锦衣男子在这间空荡的冰室中尤其显眼。
绥晩慢慢地走了过去,然而,直到她走近,他似乎也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绥晩就那样站在他跟前看了他好一会儿,男子双眸紧阖,眉间凝着冰霜,面上更是苍白透明得没有半分血色,若不是他那身后的如瀑墨发提醒着他本不属于此,绥晩甚至觉得他几乎快要和这周围的冰色融合成了一体。
即便绥晩隔得很近,她也很难察觉到他存在的气息,只有他那微微起伏的胸口提醒着她他还活着。
她缓缓蹲了下来,抱着双膝看他,低喃道:“容砚,这便是你想要的吗?”
容砚早已陷入一片混沌,隐隐间似乎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他稍稍唤回了点神智,突然察觉到身边多了道气息,他还只道是竹沥又走了进来,他微微耷了下脑袋,疲惫地开口:“阿沥……”
容砚只觉着此时就连眼皮已是沉重得抬不起来,他艰难地蠕动着双唇,道:“若是……”
绥晩看着他,冷冷打断他:“你这是打算要交待后事了?”
容砚一怔,随即,他将眼皮撑开了一条缝,待看清眼前之人,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缓缓道:“你不该过来的。”
绥晩冷冷质问他:“所以,你就打算这样一直瞒着我?”
容砚缓缓耷拉下眼皮,声音已经犹如来自遥远的国度,轻得微不可闻,他道:“你回去吧。”
绥晩勾了勾唇,眼里没有半分笑意,“怎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我过来又要做什么?”
容砚犹如老僧入定一般,闭着眼睛充耳不闻。
“他们说只有我能救你,想让我给你解毒。”绥晩的指尖缓缓触上他没有一丝温度的脸颊,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她道,“可是容砚,你觉得我能救你吗?”
第182章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呵!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我该来的?”绥晩嗤笑,倏地,她的目光一凝,“容砚,其实你很自私,你看你永远打着一个为我好的幌子,可你却从来没问过我这究竟是不是我想要的,就像现在这样,你觉得我就会感激你吗?”
“不,我一点都不会感激你,我只会恨你!”
她的指尖猛地停顿在他紧绷的下颌处,一滴冷汗从他额间缓缓滑落,嗒,滴至在她的手背。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容砚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绥晚的指尖从他下颌处缓缓划过,慢慢地沿着他的颈间不断下移,最终停顿在了他的胸口处,她凑近了轻声道:“你说,要是我当日那剑刺得再深一些,会怎么样?”
耳边的心跳如雷如鼓,她勾了勾唇,下一刻便退离开来,她冷眼看着他冷汗淋漓的面颊,手掌压了压他的心口处,嘲讽地道:“容砚,你看,你的身体都比你要诚实。”
一滴薄汗从容砚的脸颊滚过,他终于动了动唇:“出去!”
“你以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容砚紧绷着下颌,声音冷得犹如寒冬腊月一般:“我再说一遍,出去!”
“你有什么本事来管我,你如今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再说了……”她顿了顿,手掌倏然一收,指尖在他心口处轻轻打着转,凑到他耳边,“他们找我过来不就是想让我帮你解毒吗?我要是出去了,你怎么办?嗯?”
犹如情人间的细语低喃,她缓缓攀上他的肩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容砚,若是你求我……”
她的指尖缓缓下移着,突然,手腕一冷,一只冰冷寒硬的大手便紧紧攥了上来。
绥晩微一偏头,唇瓣从他的侧颌处轻轻擦过,紧接着她便对上了那双冷冽的墨眸,只见那眸子深处跳跃着一簇簇幽寒的光芒,不一会儿,眸角便泛成了一片幽蓝。
她漫不经心地笑:“怎么?”
手腕上的手骤然收紧,下一刻,容砚便直接将她从地面拽了起来。
容砚一言不发地拽着她往外走。
“我不出去,你放开我!”
绥晩用力地去掰她手腕上的那只手,然而,无论她怎么掰,那只手就像牢牢长在了上面一般,纹丝不动。
明明先前这人还虚弱得气若游丝,怎么突然间力气就变得这么大了。
绥晩气得不断地拍打着他的手,不一会儿,他的手背便一片通红,绥晩骂道:“容砚,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她便要低头去咬他的手,这时,容砚突然就停了下来。
绥晩没想他会突然停下来,一时没收住脚便直接撞了上去,鼻梁猛地一痛,她不由抬起头怒视着他:“你!”
容砚走的速度虽然不快,但也已经将人拖到了阶梯下面,绥晩显然也看到上去的阶梯,猛然摇头:“不,我不出去!”
话音未落,她便被人猛地往前一拽,手臂处一凉,容砚便一手攥着她的手腕一手搂着她的肩膀将人抱着往阶梯上拖。
绥晩剧烈挣扎,“容砚!”
然而,细胳膊拗不过大腿,几乎是半拖半抱间她就被人给拽出了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