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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刁鬼想害我(27)+番外

作者: 酒棠 阅读记录

这样一双眼睛,来看毛胜男,不消毛胜男开口,韩森就能知道毛胜男丢了一魂。

毛胜男的天资,不是来自于韩家,而是毛胜男的外婆那一辈。

韩家一辈子低调,偷偷摸摸地做着拿人钱财,替人消鬼灾的活,只是到了毛胜男外公那一辈,意外认识了毛家女儿。

毛家祖先毛叔郑,是周武王的亲弟弟,当年周武王得天下,将现在的山西岐山一带册封给弟弟毛叔郑,毛叔郑出了在毛国治理□□之外,还干了不少暗流的事儿,这些史书上都没记在,甚至关于毛叔郑其人,也是短短的篇幅,一笔带过。

但好好想想,这山西什么地方,文明从旧石器时代从未断送,俗话说,中国五千年文化看山西,两千年文化看西安,五百年文化看北京。

换句话说,陕西出秦汉墓,山西这一铲子下去,全是春秋战国墓。

至于这毛家人历来是干什么的,呼之欲出,且本事刚好和韩家相反,传女不传男,到了毛胜男外婆那一辈,一条神仙索使的是出神入化,毛胜男不过学了外婆的皮毛,便已经在华中分局战绩赫赫,全国都小有名气。

韩家的男人和毛家的女人,凑在一块儿,简直就是一出好戏。

毛胜男盘算着,转头对韩桩道:“等三月底,奖金发下来,你带我去鬼市。”

韩桩抱着旅游攻略靠着座椅正想事儿呢,腾地一下坐起身来:“你想要干什么?”

毛胜男笑:“我先找扈三娘,临时买个魂,安上,蒙混过关了,再还给人家。”

韩桩听了忍不住指着毛胜男,指尖抖得厉害,这样的事儿,她毛胜男也能想得出来,韩桩努嘴向着季燃:“你怎么不直接找着小子借一魂给你,何必买,多费钱。”

“男女有别。”毛胜男道,“韩森肯定能看出来。”

韩桩挥手拒绝:“你扈三娘准备金盆洗手了,你别去撩她。”

毛胜男狐疑,盯着韩桩,两只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韩桩手心打着手背:“这次事儿,让你扈三娘有了后怕,那鬼胎是从她那儿逃出去的,治鬼局去了好几趟,她也干久了,干不动了,客栈就交给新人了,姜家的那姑娘你记得不?你扈三娘看着跟自己亲女儿似的,客栈交给姜家姑娘的男人打理了。”

说起这姜家的姑娘,韩桩一击掌:“说起这姜家的,那影子街的神棍有一读影灯,可以看人三魂七魄,他有一妙手,可以给人接魂画魂,让他给你临时画一个,抵过一阵,不就行了。”

毛胜男点点头:“可行。”

“接魂什么意思?”季燃将大皮卡停在了毛胜男小区门口,里头他就不知道走了,韩桩往前头指了指,嘴上说着:“进去,左拐,走到头,最后一栋。”手上却摸了摸季燃浓黑的短发,“小子,你没听说过?”

季燃打着方向盘,愿闻其详。

韩桩故作玄虚,只笑:“等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大皮卡在一栋小洋房面前停下来,季燃忍不住探出头,看了一眼,这年头,能住进这小洋房的可不容易,这可是稀缺户型。

毛胜男买得早,那时候,星城的房价还没涨成这样一幅惨不忍睹的模样。

毛胜男脚刚落地,人还没站稳,老赵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那头呼噜呼噜地吃着粉,老赵地地道道的星城人,一日离了酸辣米粉,魂都没了。

“毛毛,有人要见你,都找到局里来了,你明天来签到不?”

第24章 心结

毛胜男怎么也没想到,坐在自己对面,和自己看着一户银针茶上下起伏泡着小泡泡的,会是陶籽的父母。

陶籽的父亲和母亲去年12月没了女儿,过年的时候,甚少从上海回来过年的姐姐聂珍就回来了,说了一通奇奇怪怪的话,咬牙切齿地说要报仇,就再也没有了踪迹。

聂珍之前被关押,应该是要通知亲眷的,但是聂珍在上海所谓的美好生活,早就不复存在了,三年前,前夫和她离婚,膝下没有儿女,她孤身一人,在上海不肯回去,偶尔微信和短信,也闭口不提离婚的事。

听说,聂珍年轻的时候,怀过一个孩子,前夫却因专注事业为借口,劝说聂珍打掉了孩子,那时候,医疗水平不发达,刮宫的手法比现在生硬多了,什么可视探头,什么无痛人流,都没有。

聂珍现在,躺在警署局的拘留所里冰凉的铁床上,闭上眼,似乎都还可以感觉到,当时打了麻药后的她,岔开双腿,底裤挂在脚踝,毫无尊严地,像是一只被宰割的母兽,敞开自己的孩子任人伤害。

聂珍因为刮宫落下了病,每逢经期会痛,逢阴雨天气会痛,而且再也不能生育。

三年前,前夫离婚,爽快的人都没有出现,离婚协议还是分居之后,用快递邮寄的,冰凉凉的三页纸,就是两人二十年婚姻的结局。

聂珍知道,前夫有了小三,小三算不上十分的漂亮,只是年轻,说年轻,又其实也比自己小不了几岁,学历家世,样样不如自己,农村出来的,家里头还拖着几个弟弟。

聂珍想了很久,才接受,嗯,是因为人家能生孩子。

前夫给自己寄离婚协议的时候,小三生的儿子刚满月,她去过医院,本想和前夫好好谈谈,好好问一问,前夫和字离开,二十年的感情当做碎纸一样扔在垃圾桶里,是不是因为孩子。

可她问不出口,她害怕听到自己早就预料到的那个答案。

难怪,聂珍对于林焕因为孩子抛弃陶籽的事情,会如此憎恶。

人是很难做到感同身受的,除非你和他一起深陷泥潭。

聂珍,就是将陶籽看做了和自己一样的人,她有多痛,便觉得陶籽会有多痛,她要为陶籽报仇,更要为自己报仇。

毛胜男听陶父陶母说完这些的时候,面不改色,纵然她心里头已经是万丈波澜,却也只平静地说了一句:“都是苦命的人。”

“所以,”陶母手轻轻地扶着桌子的边缘,眼神充满了期待,“我们说的事,还请毛小姐帮忙。”

毛胜男喝了口茶:“鬼胎,是被超度的,陶籽也是,按道理,他们的身外物,是绝对不允许让家属领回去的。”

陶父陶母互看了一眼,陶母眼眶红红的,眯着眼睛只露出一条缝隙。

去年12月,接到陶籽自杀的消息后,陶母的眼泪水就没有断过,她常年信佛,一直坚信佛能开解自己的心结,可是女儿的死讯像是一把插在她心头的匕首,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把这股子难受的劲推送到她每一根血管里,有时候,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给挖出来。

人没了心,就死了,死了,也就不痛了。

陶母的手上戴着一串十八颗檀香木珠子手串,紧张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去抚摸这串手串。

“通融通融。”陶母示意了陶父一眼,陶父从放在膝盖上的黑色旅游背包里开始摸索,毛胜男知道那里头有什么,那是她不能要的东西。

她是缺钱,却还没缺德。

“真的不行。”毛胜男努力地回想,老赵劝死者父母的时候会说些什么,她见惯了鬼神,也见惯了死亡,此刻的她,显得有些冷漠,“您先回去吧,节哀顺变。”

毛胜男起身,茶楼的大厅里有个27寸的电视,荧光屏上一个年轻朝气的女记者正在播报新闻。

这是前两天,治鬼管理局针对这次问道网吧、戴公庙地铁口死人事件,和林焕遇袭事件做的一次集中发布会,本市诸多媒体竞相报道,微博里也全是热搜,将林焕毛胜男的热搜,活活地给挤到了后面。

女记者的声音充满了节奏感:“据管理局一队队长葛云天所言,第三位受害者徐福是十年前驱使鬼魂取精魂的始作俑者,当年徐福圈养鬼魂牟利,今日死在了招魂阵法里,肉身还要被鬼魂圈养……。”

所谓道□□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就是这个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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