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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刁鬼想害我(23)+番外

作者: 酒棠 阅读记录

她问过很多人,公历2019年2月28日凌晨一点四十,清水胡同就没发生什么异常?

有人反问,2月28日周几?啥时候?不记得了,大概率在睡觉吧。

有人说,忘了,就记得那一阵,星城天天下雨,那一天,应该也在下雨吧。

季燃说,那一天,我是从一滩血水里把你拖出来的,你浑身都是血,一股腥臭,我也不知道,那血是你的,还是林焕的,但我希望那是鬼胎的,你头发一绺一绺的被血疙瘩黏在额头上,铜钱仙索成了碎片,你却握着不肯撒手。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我来了,你对我一笑,特别得意的问我,问我你帅不帅。

我不过停顿了一下,你就噘嘴,撒娇,说我真坏,转头就晕了过去。

季燃说这些的时候,毛胜男正躺在病床上,手里的苹果啃了两口,一脸惊愕地看着给自己削梨的季燃,手一用力,顺手就将苹果给掷出去,砸在了季燃的怀里。

“我怕是见了鬼才会这样和你说话。”毛胜男胳膊一用力,又是被拉扯得痛。

噘嘴,撒娇,说你真坏?

这还是自己吗?

不过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季燃想怎么说都可以。

毛胜男已经住了半个月的院了,医生说,她失血过多,腹腔有个极大的伤口,送过来的时候,血都快流干了。

这句话,倒是印证了季燃的话,他是把自己从一滩血水里拖出来的。

老赵和乔部长也过来看望过。

乔部长是来嘉奖的,一是嘉奖毛胜男在二月捉鬼比赛中,赢得冠军,二是嘉奖毛胜男抓住了鬼胎,鬼胎已经被超度,之前问道网吧和戴公庙地铁口的两人,也都是鬼胎模仿徐福当年的作案手法,吸取人的精魂,来滋养自己的肉身。

至于为什么要取人的心脏,乔部长说,那是鬼胎有先天性心脏病,太虚弱,也因如此,鬼胎才一直和聂珍合作,让聂珍不断地招魂滋补。

这倒是和季燃在地铁口推断的话,有几分相似。

至于老赵,来的时候倒是十分客气,带了一个大号的果篮,还提了一箱特仑苏,都放在毛胜男的床头柜上。

季燃去开水房打水了,老赵趁机说了几句心里话:“这次,葛队,你……。”

“他怎么了?”毛胜男听到这号人物就不舒坦,可人家好歹是来探望自己的,不好当场甩了脸子,只是自顾自地啃苹果。

“你当真不记得那一夜发生的事儿了?”老赵想要确认。

毛胜男:“你怎么说得这么玄乎呢?”

老赵坐直了,指尖在膝盖上打着节奏:“我刚来的时候,问过医生了,说你再过两天,导管拔了,也可以下地走动走动了,四号住院楼503,你进去看看吧。”

先是提了葛云天,又提了住院楼,毛胜男脑筋一转就知道:“怎么?他受伤了?你想让我去看他?”

老赵嘴巴一闭,指着毛胜男缠着绷带的脑门:“你不是那什么了嘛,怎么脑子还这么清楚,是,我是想让你去看看他,怎么了?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认了,可我告诉你总行了吧,我告诉你当时发生了什么。”

“你是厉害,哪个鬼逃脱得了你的铜钱仙索和乾坤袋,可你经验浅,这是真的吧,你性格冲动,这也是真的吧,总有一些纰漏,这个你没意见吧。”

老赵铆足了劲,辩论一样的推送自己的论据和论点:“你收了鬼胎,救了林焕,却忘了聂珍那老女人是有本事傍身的,你拿了人家的手机,就没想过,聂珍那么疼爱鬼胎,能白白将手机给你,让你去诓骗人家入你织好的大网?”

毛胜男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聂珍,当时不是被关押在警署局吗?”

“是,可人家有本事啊,”老赵说,“你可别小看了这些游方道士,歪门邪道多了去了,听过纸片人吗?传说,有神婆可以将纸张剪纸成人,能奔跑活动,犹如人形,且力大无穷,聂珍,在手机壳里藏了好几十张薄如蝉翼的纸片人,你将手机和乾坤袋都背在了背包里,纸片人出壳,七手八脚,解开乾坤袋,你后背受敌,且不自知,你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

毛胜男没说话,因为她不记得了,是真不记得的,不是假的。

老赵看着着急,一口黄牙快要咬碎:“幸好是你爸,血脉亲缘啊,他在医院从秦沫那儿听说你出去了,心里就莫名地不安生,像是有第六感似的,让彭昱负责医院上下,带着铜钱仙索就往外头跑,刚好碰到管理局的小张,小张胆子小,一开始还想要替你遮掩,你爸多问了几句,就什么都说了,清水胡同快捷酒店楼顶,若不是你爸及时赶到,你还想安然无恙地躺在这儿听故事,做梦。”

季燃提着水壶刚好进来,见着毛胜男和老赵的脸色都不大好,只听着老赵一口一个“你爸”喊得欢,问了一句:“谁爸?”

老赵努嘴向毛胜男:“她爸。”

季燃:“毛老师的爸爸不是早就……。”

“早就没了”这四个字季燃不敢说全,生怕伤了毛胜男的心。

毛胜男:“我没爸爸。”

季燃:“毛老师没爸爸啊。”

老赵:“呸,她爸就在隔壁重症监护室躺着呢。”

季燃:“谁?”

毛胜男抬头,眼神幽冥,语气淡然:“葛云天。”

葛云天和毛胜男的关系,全写在DNA里了。

毛胜男不惊讶,老赵不惊讶,惊讶的只有季燃。

难怪!难怪百名榜里葛云天和毛胜男用的是一模一样的铜钱仙索;难怪一队的人进进出出,像是都认识毛胜男;难怪乔部长一口一个毛毛地称呼毛胜男。

毛胜男是个活脱脱的出道即巅峰的捉二代啊。

只是可惜,毛胜男和葛云天的关系不好,或者说是很差,毛胜男见不得葛云天这个人,一见面就要打起来似的。

鬼胎恨林焕,是因为被抛弃,毛胜男恨葛云天,又是因为什么?

第21章 小姑娘,你男朋友没来?

三月中旬,久违的大太阳把星城的白天照得亮堂堂的,省人民医院里多了很多被搀扶下楼的病人。

毛胜男住的病房是三人间,床位紧张,不分男女。

她的病床靠着门口,中间的是一个十五岁的高中生,因为上体育课摔断了腿,已经住了半个月了,每天醒来,就是打开小桌板开始做卷子,晚上做梦都在喊:“都放开,我还要学习啊。”

靠窗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教授,在城市学院教高等数学,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住的院,不过每天都笑呵呵的,时常看高中生做数学题,看着看着就笑了,却也不说对了还是错了,看得高中生浑身发麻,将卷子一捂,不给老教授看。

不过遇到不会的题,高中生总还是会去问老教授,老教授只是瞟了一眼,就说:“你先微个积分,哦,不对,你们高中时没学的,让我想想,该怎么做。”

老教授教起人来很有耐心,听说只是医院的元老级别的人物了,医生护士都是认识她,儿子和儿媳每天下班了都会来看他。

毛胜男见过他的儿子,黑框眼镜,常年穿着一件加绒的格子衬衫,前段时间冷的时候,就套上一件齐膝的大棉衣,进了医院,暖气一烘,就脱下。

儿媳妇瘦瘦小小的,说什么话都是“爸”啊“爸”的,看着特别乖巧。

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毛胜男看着有些陌生。

今天周六,外头车水马龙,多的是来探望病人的家属和好友。

毛胜男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她靠在窗边,看着楼下蚂蚁大小的人来来去去,抱了一个粉红色保温杯,喝了一小口温水,这保温杯,还是季燃特意给她买的,上头一只小猫咪,季燃说,女孩子嘛,不是都喜欢这个。

说这话的时候,口气特别像家长说教。

“小姑娘,你男朋友没来?”临窗的宋教授靠在床上看报,老花眼镜挂在鼻尖上,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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