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本法官萌萌哒(141)

这个设想成立的话,上辈子王鸣钰会去找鹿微微,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可惜记忆消减得所剩无几,他的记事本上也没有那些细致入微的细节,现在眼看着隐隐有历史重演的趋势,除了暗中重新筹谋,其他事,他竟是无计可施。

林琛闭上眼睛,恨不能将自己的大脑凿开,他拼命回忆往事,努力从记忆碎片里拼凑痕迹,想起自己与鹿微微相处的点点滴滴,心头又是酸涩,又是苦痛。

他想起求婚时鹿微微羞红了脸,想起夜晚两人的缠绵,想起几天后未婚妻不见踪影,只留下一条短消息,说是去见个人,会很快回来,结果这一去,就是几个月不见人影——

明明就快结婚了,等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却看见她体无完肤的躺在仪器上,只剩一口气。

林琛想起这些,浑身发冷。

难道这辈子,也要如此吗……

第317章 大事了结

康元药业的官司在网络上掀起巨浪。

原本声讨康元的骂声,现在全部逆转了方向,开始齐齐向横水村集火。人们指责村民唯利是图,盗取实验成果并恶意纵火,导致珍贵的实验成果毁于一旦。

还有些上蹿下跳的人趁机转发一些村民哄抢物资,或是贫困山村拐卖人口的新闻,越发增强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固有印象,舆论逐渐白热化。

原本备受同情的染病村民,在舆论的再三轰炸之下,变成了为非作歹、趁火打劫的野蛮恶徒!更成了无数重症患者的仇人!

因为,那可是能够治愈癌症的药!

是被称作黄金基因的神药!

如果没有那场大火,也许现在千千万万个病患已经痊愈!不再有癌症,不再有畸变,不再有缺陷!

医院不会人满为患,老龄化也不再变得可怕。

全世界人类平均寿命至少增长20年!

——这一切美好的构想,都毁于那场大火!

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是村民放的火,然而每个人都认为,是村民染病后恶意报复实验基地,所以放了一把火。

村民在法官这里仍是受害者,但在网络上,已然被宣判为罪人!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康元药业的推波助澜。

若是鹿微微还清醒着,或许会发布声明控制舆论影响。她自己也曾遭遇网络暴力,最痛恨的也是网络暴力。

只是眼下她醒不过来。

从医院回来后,便一直断断续续的睡着。

有时睡醒了,起床发一会儿呆,然后上网看新闻。

庭审结束那天,法院外发生车祸一事也上了新闻,照片打了马赛克,新闻也只有寥寥几句,说死者身份不明,肇事者已经逃逸。

林琛的电话自那天起,再也没打通过。

鹿微微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无论是朝自己举起枪口的爸爸,还是开车撞死爸爸的林琛,都是假的,都是梦里胡编乱造的东西。

她的爸爸早就死了,她的林琛爱她胜过生命。

所以她要赶紧睡着,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睡醒,摆脱这诡异的噩梦。

鹿微微就这么时睡时醒,睡了三天。

第四天陈衍和梅姐把她送到医院,挂上了营养液。

鹿微微睁开眼睛,看见透明液体顺着细细的管子,一滴一滴流淌进她的身体。

她看得很认真,也看得很仔细,以致有些恍惚,眼前这些针管……也是她的幻觉吗?

伸手拔掉,针眼处沁出鲜红的血珠,滚滚一团,顺着麻木的手背滑落。

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所以,这一定是梦境,是幻觉,对吧?

如此一想,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再次昏沉睡去。

病房外,陈衍与梅姐都感到焦灼。

“他的心真够狠的,都这样了,还躲着不出来。”陈衍皱着眉道,“不会出事了吧?”

梅姐摇了摇头,“看老周那态度,不像是出事,倒像是两人又在筹谋什么。既然传话过来叫我们照顾好微微,照做就是了。”

陈衍看向病房里头,心道都这样了,还怎么照顾?

毕竟鹿微微不是八岁女孩,如今这样不吃不喝的昏睡,难不成强塞硬灌吗?

“都是女人,你去劝劝她。”陈衍道。

梅姐沉默了会儿,说:“光是劝恐怕不够,她这是大事了结了,以为熬出了头,又突然遭遇变故,所以一下子懵了,得找点事给她做,转移注意力。”

陈衍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第318章 那算了

又过几天,庭审结果下来了:康元药业无需再赔付横水村民的医疗费用。

虽然只字未提鹿青临,但所有人都明白,鹿青临身上的罪孽已经彻底被洗清了,正是因为鹿青临无罪,实验基地无罪,所以收购鹿氏的康元药业也无罪。

出于道义,康元药业表示愿意为染病村民再提供三个月医药费,主流媒体纷纷称颂,紧接着又爆出康元药业新药上市的新闻,一时间可谓名利双收。

也有人试图联系鹿微微。鹿微微的舅舅、舅妈,以及原来那些对鹿家避之不及的亲朋好友……还有亲戚提议,让鹿微微以鹿青临的名义再成立一个医药公司,甚至连资金也主动拉来,毕竟鹿青临这个名字本身,已经具备某种广告效应。

鹿微微没有见任何一个人。

她出院后仍旧浑浑噩噩,每天上课、下课,吃饭、睡觉,不想说话,也不想见任何人,日子过得麻木,没有期望或目标。

一天夜里,梅姐回到燕西水岸,看见鹿微微独自一人坐在客厅抽烟。

沙发边只点了一盏落地灯,黯淡的橘色灯光笼罩着她,似一层朦胧轻纱,衬得她愈发清瘦而孤寂。

梅姐走过去拿掉了她的烟,摁灭,淡淡道:“这玩意抽多了对身体不好,回房休息吧。”

鹿微微看了梅姐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生气反驳,也没有起身回房。

她这个状态有段时间了。

梅姐很清楚,她的精神已经垮了。一个人的精神若是垮了,身体也迟早会垮掉。

“早点休息。”梅姐的语气软了些,劝道,“明天还要和陈衍他前妻见面,这回人家是铁了心要把孩子带去国外,一旦出国,陈衍想要见到女儿也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咱们不能干看着不管。”

这是梅姐和陈衍商量好的。反正抚养权的官司迟早要打,不如让鹿微微来挑这个担子。

旁的案子,鹿微微肯定没心思接,但是陈衍是朋友,朋友有难,鹿微微不会袖手旁观,正好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免得一直沉浸在林琛失踪的阴霾里走不出来。

“嗯。”鹿微微点了下头,神情仍是木然的,“我看过资料,问题不大。”

她年纪尚轻,经历了几桩大案,如今竟隐隐有了老牌律师的沉稳。

梅姐看着鹿微微的脸,“真的没问题吗?一般抚养权都会判给母亲,或是经济条件优渥的一方,现在对方这两条都占了,我真替陈衍着急。”

想了想,又问鹿微微:“需不需要我去查查那个女人?如果对方有男友或者未婚夫,法官应该会有所考量。”

无论是妻子还是丈夫,只要另结新欢,在争夺抚养权时是非常严重的“短板”,因为法官会考虑到孩子是否可能遭遇来自继父或继母的虐待。

因此,这一点也成为大部分律师喜欢大做文章的地方。

鹿微微却轻轻摇了摇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梅姐,你能查到林琛的下落吗?”

梅姐愣住了。

她沉默一会儿,带着歉意回道:“我可以去查,但是……恐怕查不到。”

林琛失踪的消息,是由周队传达给她的,这说明林琛的行踪由警方在进行掩护,而她绝不会和警方作对。

鹿微微安静坐在沙发里,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淡淡道:“哦,那算了。”

梅姐心里不是滋味,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道:“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一名调查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