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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玉(137)+番外

作者: 宋端仪 阅读记录

“现在不是好时机,等这一阵忙过去再看,我尽快,行吗?”李谨行认真敷衍道。

林尚书别无他法,又不能按着他叫生孩子,只好应了声告退。

他一退,叶真迫不及待从里头出来,跳到李谨行旁边说风凉话:“做个储君真不容易,生不生孩子都有人盯着催。”

说着,手底下讨好地帮李谨行捏捏肩:“殿下只好尽快努力了。”

李谨行转头看她,眼睛里光芒明亮灼人。她瑟缩一下,李谨行抓过她的手,轻轻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到头来又反悔。”

“什么?”

叶真后知后觉,品出来一点意思,她又祸从口出了。

安分一会儿,她想起来:“殿下,你别看林尚书现在有空管你,等过段时间林姐姐不成婚,他自己在家要急死。”

“你林姐姐怎么就不成婚?”李谨行随意问。

叶真便把昨天听到的零星一点转述过来,啧声道:“我看他们两个也挺般配,不知怎么要分开了,可惜呀。”

李谨行若有所思点头,继续写东西去了。

临到过生辰前两天,叶真回家。二月十六,白天家中摆宴,这天是个好日子,城中有五家高官结三门亲事,城中拥堵,各家登门赴宴走都走不及。李谨行早上先去给郭侍中的孙子道贺,郭侍中也做过他的老师,既然请了,他不得不去。

陆远和程著早早来太师府送贺礼,陪着叶真玩。程著本来应该回扬州过节,但他和二哥都在长安城里出息了,他爹程敏高兴,千里迢迢全家来长安,看皇帝给他赏的大宅子。

叶真遗憾道:“往年过上元,还能看到小远穿女孩衣裙,今年没有看到。”

上元节的装扮里有女装风俗,从前都是叶真和陆瑶硬给他打扮,陆远恼道:“我长大了,不要扮姑娘了。”

程著稀奇道:“哇我真想看看,你肯定很适合女孩打扮。”

陆远瞪他:“你耳朵又痒了?”

“不敢不敢。”程著急忙捂耳朵移开。

叶真乐一会儿,询问程著:“你逢年过节过生辰,都收到些什么礼物?”

他回想着说:“可多了,金银珠宝,海外的稀奇玩意儿,身上的行头,家里姨娘还会给我……嗯送侍女,不过师父你知道,我修道的。”

“唉,我要是送侍女,他非把我……”叶真想象一下就发抖,“不行不行,还是应当送东西。”

程著云里雾里听几句,明白过来:“师父要给殿下送礼物?那好办呀,他最喜欢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他最喜欢……”叶真有点害羞,又有点飘然。

“哦,我懂了。”程著了然,老成持重地说,“你做点他喜欢的事。”

还能怎么做?叶真苦恼,她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哪里没让他喜欢过几遍。

“别想了,殿下生辰还早着呢,来来,看看我带来的好东西。”程著抓着陆远,虚推着她去人少的院子里。

外面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声响震天,里面程著在仆从的帮助下立起几支烟花:“特地叫我们扬州的师傅给你做的烟花,他们还手把手教我做了一支,待会儿师父你猜是哪个。”

宵禁时夜间不能燃烟花,只能趁白天放。叶真和陆远在檐下看,程著点着一支,飞速跳回来,烟花升腾炸开,白天看着气势不足,有些好笑。

他连着点几支,叶真喊道:“别点了,留着下午吃过饭再玩吧。”

“什么?”外面又经过一支送亲队伍,程著听不分明,火星碰到引线,躲到一边,“你说什么?”

这支烟花刚刚升起,忽然轨迹一歪,火星炸开,纷纷落到墙外,那头人仰马翻,有人高喊救命、救火,一片混乱,乐声被打断,有人怒喝:“谁!是谁袭击!”

程著张大嘴,回头看叶真。

叶真也傻了,急忙扒到墙头一看,墙外喜庆热闹的送亲队伍,被兜头一泼火星雨浇起十来处小火。新娘从轿里搀出来,一脸惊慌,旁边有侍从头发都被烫焦,跳着把头伸进水桶里。新郎官过来扶住新娘,愤怒地一回头,看到墙上探出叶真的半个脑袋。

郭侍中府上,正堂里,李谨行坐在主位,两边分坐着郭侍中与叶弘,程著和叶真跪着,陆远在门外偷听,程著他爹程敏站着道歉:“殿下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以后再也不敢了。养不教,父之过,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殿下你罚我吧。”

程著垂头丧气说:“是我惹的事,殿下还是罚我。”

叶真不敢吭声,眼巴巴看李谨行。

他揉一揉眉心,好声好气问:“郭老,你看应该怎么处置。”

郭侍中气得头晕:“人都说迎亲时若一路顺畅,夫妻二人便可以白头偕老,若路途不顺,以后定然有坎坷,可怜我家小四和兰娘哟——”

程著赶忙讨好说:“我家里有海外仙人做的月神娘娘玉像,可保婚姻平安,赠给阁老赔礼好不好?”

郭侍中闭着眼睛,痛心说:“我老了,不盼其他,只盼子孙平安。”

叶真喏喏说:“我这里有……殿下赐的玄奘法师的佛珠,拿给小公子保个平安顺遂。”

李谨行冷冷地望下来一眼,她立时后悔,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郭侍中看向李谨行,叹道:“可怜我们小四还在准备春试,也不知这么一烧,会不会烧毁运势。”

李谨行沉默一阵,叹道:“令孙才学出众,光禄寺的陈少卿一直赏识他。正好光禄寺空下来一个寺丞的缺,趁着陈少卿还没升任,去跟着学两年。”

郭侍中释开眉头,语气一松:“让殿下费心了,老臣惶恐。”

“不打紧。”李谨行软声说,“大喜的日子,郭老不要伤神,且原谅他俩吧。”

郭侍中心里还有些疙瘩,但给孙儿讨来了梦寐以求的差事,就大度说:“好。稚玉啊,你今后可莫再顽劣,你是大人了。”

叶真深深埋头,答应说:“是。”

叶弘站起来朝郭侍中拜手:“给郭老添麻烦了。”

程敏剜了程著一眼,加进去一起客套。程著畏畏缩缩,低声朝叶真说:“师父,对不起。”

看他苦兮兮的惨样,叶真没法责怪,提起精神大度说:“没事,红红火火嘛。”

几个老的走出去,李谨行在上座问:“你俩是不是看我什么都有了,不用添,所以特地来给我添堵?”

程著探出脑袋辩解:“不是,殿下,我都是为了给师父庆生。”

“你还敢玩火,在扬州烧了人家的银杏树还没玩够?”李谨行确实生气,这么危险的事情,今天没有酿成大错,已经是他们幸运。

叶真悄悄拽程著衣角,挤眉弄眼示意他认错,他迷迷糊糊应着,改口说:“我错了殿下!”

小动作落到李谨行眼里,知道他俩没把错误当回事,愈发恼火,深深叹一口气,起身从他俩旁边踏过去。

“完了,殿下生气了,师父,我对不起你。”程著几乎要给她磕头,“我再也不自己做烟花了。”

叶真也忐忑:“成婚本来就是人生大事,我们这么一搅和,太过分了,怨不得人家生气。”

程著小心翼翼问:“那殿下怎么办?”

“他……不会生气太久的。”叶真虚着声音说,“我今天过生辰呢。”

说是这样说,下午李谨行去太师府,送上贺礼,跟叶弘喝酒聊天,没理叶真。

徐霜刚听说她把人家郭侍中四孙子的迎亲队伍烧了,忍不住在席上就挽着袖子戳她脑门:“你哟,从小就这样。”

她耷拉着脑袋认错。

“你一岁的时候,我们在府里抓周,摆一桌子金银财宝,笔墨弓矢,绣线针尺。”徐霜掰着手指给她数,“你晓得你最后抓了什么?”

这事徐霜说过很多回,叶真垂头没精打采说:“知道。”

李谨行倒不知道,不是什么光彩事,她没宣扬过。他看过来问:“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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