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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妃难求:冷傲帝王不经撩(70)

作者: 西柠 阅读记录

慕容焕这时也反应过来,他如此激动,反而会惹来楚博衍的猜疑,于是调整了心态,一字一句地道:“臣也是为了皇上着想,才反对她入宫。她纵有千般好万般优,也是个青楼女子,若是被宗室遗老们知晓,谏言一定会瞬间铺满皇上的龙案。”

楚博衍冷哼一声,倨傲地道:“朕什么时候怕过那些没骨头的老家伙。”

“就算皇上不顾及臣子们的议论,但这天底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张嘴说着,皇上就不怕人言可畏,杀人无形吗?”慕容焕沉声规劝道。

“她若是此等畏首畏尾,胆小怕事之人,朕也看不上她,若是在别人那儿受了些委屈,朕予以弥补便是。”楚博衍堂堂道,根本不把慕容焕说得阻碍放在眼里。

“皇上。”

慕容焕叫了一声,只这一声,楚博衍便听出不同,诧异地看着他,看着面前莫名冲动的慕容焕。

慕容焕目光闪动,过了半晌才缓缓问道:“你是动真心了吗?”

楚博衍那俊美得一丝瑕疵也无的完美面孔上半点儿犹豫都没有。

“嗯。”

“就非她不可了?”

“嗯。”

“一个青楼女子,到底有什么好,值得皇上你不惜负了天下人也要她?”

楚博衍眉梢一挑,一双眸子烟雾弥漫,道:“慕容,你还记得朕十岁那年发生的事吗?”

“皇上是指先皇南巡之事?”

“不错。”楚博衍缓缓点了点头,“那年,朕刚十岁,父皇带着还是太子的我南巡,刚到西河地界时,忽然遇上匪乱,我与父皇一行走失,迷路在了西河的重山密林之中,心下惶然之际,竟是落入了山中猎人布下的陷阱之中,一困就是八天……”

慕容焕道:“臣记得,当时先皇急坏了,派出了大队士兵都没能找到皇上,消息传到宫里,皇后娘娘也是哭晕了多次,日日以泪洗面。”

楚博衍笑了一下,道:“当时朕也以为朕要丧命于此,就在我想要放弃之时,一个小姑娘出现了,她见我饥寒交迫,竟是将身上的衣服全都抛入深坑中给我,又将手中刚猎的野兔山鸡全都给了我,自己只着中衣便跑回了家中寻人来救我。那时虽已开春,可春寒料峭,一个六岁的小姑娘不顾自身,宁愿自己挨饿受冻也要救我,也是因为她,朕才能逃出生天。”

楚博衍说得这些事,慕容焕都知道,眼睛微微眯了眯,问道:“皇上说的这位姑娘该不会是……”

见慕容焕猜到,楚博衍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锦瑟酒肆的花魁,夕颜。”

“可是……”慕容焕支吾道:“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皇上又怎能确定她就是当年那人?说不定是皇上认错了呢。”

楚博衍看了慕容焕一眼,淡淡地道:“朕绝不会认错,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眸,这世上除了她再不会有旁人。上次邕王与嘉王合谋刺杀,亦是她豁出性命救了朕,朕相信这一定是上天冥冥之中安排的缘分。”

没想到楚博衍与叶安歌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渊源,慕容焕闭了闭眼睛,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道:“即便她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也改变不了她出身青楼的事实。”

慕容焕的话虽然难听了些,可到底也是事实,楚博衍并不打算同他争辩叶安歌的出身,只是淡淡地道:“慕容,你可还记得朕的四叔?”

慕容焕缓缓点了点头。

“康王当年未娶正妻,相看了多少名门贵女都不满意,反而爱上了常去王府送菜菜农家的女儿,非要娶她为正室。这一桩婚事何谈门当户对,太上皇闻言盛怒,下旨圈禁康王,康王接旨后却只笑了笑,说,无论是圈禁还是贬黜,他只要一人相陪。太上皇怒极反笑,还真就让那女子入了王府相陪。两人在王府内孤独地活了三十年,身边无人伺候,凡事亲力亲为,每天只能看见那四四方方的小块天地,但康王从未说过一句后悔。朕以前想不明白,现在却有些理解了。”

“皇上以为,康王做得对?”慕容焕出声问道。

楚博衍看了慕容焕一眼,平静无波地道:“你纵情声色,留恋花丛,大抵是不能明白的。”

慕容焕死死地盯住眼前这张面孔,一眨不眨地死死盯住。

你以为我不明白?

你竟然以为我真的不懂?

慕容焕忽然一笑,随即低下了头,墨发掩去他大半张面孔,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好,我助你让她进宫,只要是皇上想要的,我不择手段,也要帮你抢过来。”

“果然,你是知我的。”楚博衍伸出手,紧紧地按住了慕容焕的右手。

第108章 好舍不得放你走啊

“三日后,朝堂上。”

慕容焕看着那只手,缓缓将自己的左手也覆在上面。

待楚博衍心满意足地离开后,慕容焕转身,看着棋盘上的残局,一模一样的事发生了两次,而他依旧无力改变,想到此处,慕容焕忽然发怒,将整个棋盘掀翻在地。

周围伺候的仆人们立刻齐刷刷跪了一地,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全都低着头恨不得连呼吸都停住,慕容焕见他们如此窝囊,更是气极,怒道:“还跪在这里干嘛!等着被我处置吗?”

仆人们立刻吓得屁滚尿流地逃走了,而慕容焕呆呆站在原地,直至太阳西斜,这才迈步沿着园子里的小径走了起来,一直走到了园子深处,走到了几棵花树下面,又停住不动了。

如今繁花凋谢,清香不再,只剩枯枝败叶,景色自然是差了许多,但不知为何,慕容焕看得很是专注,在那里站了好久好久,仆人们远远地跟着,躲在墙角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谁也不敢上去打扰他。

王爷方才已经动怒了,谁又敢此时去触王爷的霉头?

仆人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跑去找了荣叔,荣叔听了在园子里发生的事,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便转身去求了老太太,只说王爷心事重重,流连园中,还不曾用过晚膳。

慕容老夫人听后并不动声色,将坛中的熏香点燃,又将手中的佛珠数了一遍,这才缓缓吩咐道:“他不走就不走,还不许人闹闹别扭?过了这道坎儿,也就好了。”

老夫人都这样说了,荣叔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一直跟在慕容焕身后等啊等的,等到实在等不下去了,只好又去找了攸宁。

攸宁问明缘由后,对着天空发了一小会儿呆,眼角似有清泪滑过,却又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来不及发现。

攸宁回到屋内,对着梳妆台重新绾发,梳了个很是素雅的发髻,又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大红的外袍来,披在身上,恍惚间,竟和当初叶安歌刺杀慕容焕时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样。

攸宁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嘴角勾出一抹凄凉的笑容,对仆人道:“把朝服给我,我拿去给王爷。”

一旁伺候着的仆人连忙将盛着朝服的木盒递上,攸宁端着木盒,一路走到园子里。

隔得老远,攸宁便看到慕容焕依然坐在那枯败的花树底下,时值朝露日晞,雾色蒙蒙的清晨,他的背影裹在一片茫茫白雾之中,显得分外萧条。

攸宁呆立片刻,这才走了过去,将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手触之处,皆是露寒衣湿。

慕容焕本欲发怒,一回头见到攸宁如此打扮,不由得苦笑一声,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找来了?”

攸宁微微一笑,弯下腰去,扶着慕容焕的胳膊将他搀了起来,道:“这有什么难猜的?王爷心里念旧。”

坐了整整一夜,难免腿脚酸麻,攸宁扶慕容焕站好后,便伺候他换上朝服,仔细地替他整理,一边忙碌一边说道:“方才荣叔已经来叫过两次了,说是再不走,就赶不上早朝了?昨儿皇上才来过,知道王爷病疾已经痊愈,王爷今儿若是再不去,只怕他人的闲言碎语便挡不住了。王爷心中有多少委屈,多少不平,也只能先悄悄地咽了,有句话不是这样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