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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医生(26)+番外

阿蟹说的戏谑,聂辰笑了笑,问:“那怎么一直没结婚,他也三十好几了吧,名媛们都抓不住他么?”

“哈,他大概还没搞清要跟男人结婚还是跟女人结婚吧,”阿蟹是土生土长的M市人,出来混江湖也极早,算是个百事通,“别看他出门带的都是美女,床上却都是男人,最近那个很红的选秀男明星,长的跟大姑娘似的,正跟他打的火热呢。他为什么要结婚,名媛算个毛钱,他才不稀罕跟谁家联姻呢。”

“他……有这个爱好啊……”聂辰嘴角的微笑渐渐消失。

“是啊,很有名的啊,他在滨海大道那边买的豪宅,好几栋都是付给情人的分手费,说起来他还挺大方的……”

菜送上来了,阿蟹给聂辰盛了碗汤,随口说,“他跟他死去的哥哥真是天差地别,那一位可是有名的怕老婆,结婚很早,比潘昱雄大五岁而已,孩子都十二了。”

“叫潘杰是吧?”

“嗯,前一段被炸弹袭击那个,都说是海盛的二当家胡焕做的,他和潘昱雄不对盘。潘昱雄最疼的就是这个侄子,记得前年春天潘杰过十岁生日,他把整个奥汀游乐场都包了下来,好大的手笔。”

“什么?”聂辰神色一滞,“潘杰不是秋天的生日吗?”

“春天的吧?”阿蟹有点疑惑,想了想,很确定地说:“没问题啊,我记得很清楚,刀爷的小女儿是潘杰同学,我当时陪她去游乐场庆生,记得玉兰花开的正旺,应该是三月初的样子。”

“他有几个侄子?”聂辰问。

“就这一个啊。”

聂辰脸色大变,忽然掏出了手机,急匆匆拨了个号码:“阿豪,是我,帮我查个车牌号……”凭着记忆报出了阿宽驾着的那辆奥迪的车牌号,“查查这辆车刚才在哪里出现过……我知道你们有制度,可我是你队长好吧?OK……我等你电话,快点。”

“什么事啊?”阿蟹见他脸色不好,问他,“谁的车子?”

“一点小事。”聂辰心神不宁地喝了几口汤,几分钟后手机响了,他飞快地接通了:“喂,阿豪?怎么样……好,我知道了,谢谢。”

挂了电话,聂辰问阿蟹:“潘昱雄是不是有产业在邱楠山?”

“有啊。”阿蟹说,“邱楠山南区有他的私宅,周围好几百亩都被他买下来了,全是树林,搞的整个别墅跟城堡似的,那儿平时就他一个人住,除了偶尔带几个很宠爱的情人过去,很少有人进去过,很私密呢。”

聂辰面沉如水,看了看表,已经是快十点了,便重又拨了霍子南的手机,这次语音提示已经关机了,打去家里,仍旧没人接。

“我有事先走了。”聂辰站起身,“抱歉阿蟹,要你买单了,改天我请你。”

“去哪里啊?要不要我叫几个人陪你去啊……”阿蟹见他面色冷峻,也有点紧张。

“没事,你把手机一直开着,要叫人我会打给你。”

这天傍晚七点半,阿宽如约而至,霍子南跟着他上了那辆银灰色的奥迪,车子穿越了整个M市,沿着海滨大道驶了半个钟头,最后进入了邱楠山密密的林区。

“这是要去哪儿?”霍子南疑惑地问,“不是生日派对么?”

“潘先生说,今天的派对在别墅开。”阿宽说,“我们马上就到邱楠山别墅了。”

天色渐黑,车子到达潘昱雄幽静的别墅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车子驶进了黑色的雕花铁艺大门,铁门在背后无声无息的关上了,车子停在门口喷泉边的道路上,阿宽熄了火,很客气地说:“霍医生,潘先生在里面等您,您直接进去客厅就可以,我还有别的事要办,先走了。”

“哦……好。”霍子南看着灯光幽暗,城堡般宏伟的别墅,隐隐有些不安:“我……我今天有些伤风,怕传染给阿杰,可能不适合跟他呆太久,如果可能,麻烦你早点送我回去行吗?”

阿宽笑了笑:“您还是给潘先生说吧,我随叫随叫。”

霍子南只好点头,刚下车,阿宽就驾着车离开了。

别墅一楼的大门悄然打开,潘昱雄走了出来,深灰色的衬衫,浅灰色的毛背心,黑色的长裤,看起来和平时一般温文尔雅:“子南,你来了,请进。”

霍子南提着礼物走进了大厅,因为山上的气温比城里要低得多,也很潮湿,大厅里已经燃起了壁炉,橙色的火光跳跃着,整个房间都暖融融的。

霍子南脱下风衣,潘昱雄帮他挂在玄关的衣架上:“坐吧,欢迎来我的别墅。”

这座别墅从外面看是巴洛克式的欧式建筑,室内装饰却完全是洛可可风格,奢华中带着靡靡的情调。

一楼三层挑空的客厅非常空旷宽敞,紫红镶着金边的帷幕懒散地低垂着,金色的家私雕刻着中世纪的绘画,繁复的水晶吊灯缀在高大的穹顶上,映着彩色的玻璃,将整个空间都照的影影绰绰,暧昧无限。

怎么看,都不像是适合为小孩子办生日派对的地方。

而且,完全没有潘杰的影子。

“潘先生。”霍子南意识到有些不对,疑惑地问:“这就是你给阿杰组织的派对?”

“为什么是给阿杰组织的?”潘昱雄笑了,“阿宽没有跟你说清楚么?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呃……”霍子南愕然,想了想才反应过来,确实,阿宽只说是生日派对,并没有说是阿杰的。回想起来,潘杰的病历上向来只有年龄,没有出生日期,不然他也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怎么了,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潘昱雄半真半假地板起脸,“不会是这么讨厌我,想要拂袖而去吧?”

“哦……不是。”纵然有些被戏弄的恼怒,良好的教养还是让霍子南否认了自己的不悦,递上手中的礼物:“生日快乐,抱歉,我以为是阿杰的生日,买的大概不太适合你。”

“噢,还有礼物。”潘昱雄有些意外,示意他坐在沙发上,随后坐在他身边,打开了盒子。

“哦,是飞机。”潘昱雄挑了挑眉,“还从没有人送过我这个,说实在的,小时候我是很想要这么一架飞机模型的,可大哥总不给我买。”

由衷的欣喜浮上潘昱雄一向深沉的面孔,眼中的笑意泛起温和的波光:“这是我收到的最意外,也最和心意的礼物。”拍了拍霍子南的手背,“谢谢你子南,你的礼物和你本人一样,总是给我意外的惊喜。”

看着手中精致的飞机,潘昱雄连日来阴霾而紧张的心情真正开朗起来,忽然觉得今晚这个决定,做的出乎意料的正确。

其实,这个派对原本是定在M市最豪华的五星大饭店举行的,当初光与会人员的名单就长达十几页。

因为与二当家胡焕在集团公司的投资规划上起了冲突,潘昱雄连着一个多月来都奔走在十几个堂主之间,费尽心思才在两天前以压倒性的优势迫使胡焕放弃了他的构想。

股东会结束当天,他送帮派中一个耆宿回V市,返回的路上,秘书递上了他生日晚宴的计划书。

当潘昱雄看着那一大串宾客名单的时候,想到自己的生日将要在那些虚伪的别有用心的奉承中度过,忽然觉得烦透了。

作为海盛的掌舵人,潘昱雄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也一直尽职尽责地做着一个大佬该做的一切,他经常告诫自己要冷静,要现实,那些所谓真诚的亲情友情爱情很可能都是送自己下黄泉的利器,是作为一个老大万万不敢奢求的。

但,扛了这么久,十几年如一日地扮演着海盛大佬的角色,很累。

尤其这次,连着一个月奔走于十几个堂主之间,神经高度紧张,纵然他精力过人,还是觉得疲劳而萧索,一点也不想再应酬一场喧闹的生日晚宴。

任性一次吧,毕竟,36岁,本命年的生日,一辈子也只有一次而已。

“取消吧。”他合上计划书,闭目仰靠在后座上,对前座的秘书说,“告诉各个堂主,还有客户和合作商们,我最近身体不太好,今年的生日就不办了。”

秘书答应了,潘昱雄靠在那儿闭目养神,取消了宴会,他又有些落寞起来,陪阿杰玩闹一个晚上?或者……叫那个妖娆的小明星过来?

不……想到这些,他就感觉索然无味,提不起一丝兴致,人生乏味啊,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搜肠刮肚也想不到怎样才能让自己快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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