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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违章(198)

风堂说,这他妈是贺情的。我一直羡慕他的镶钻儿,转起来比谁都招眼,后面我们打了个赌,他输了,就输给我这个。

赌什么啊?赌谁长得高。

风堂说,他等了半个月等不及了,天天喝牛奶快要吐,最后两个人一商量,测骨龄去了。然而这一项目带来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贺情输得内裤都不剩,连高达模型都一起打包送给了风堂。

也从此奠定风堂在铁三角中的“大哥”地位。但贺情仍然是团宠。

封路凛拎出一张纸条:贺情,男。由于只能长到一七五,自认干拜下风,gē爱五件模型给风堂大哥。从此,有大哥一顿饭吃有我贺情一只碗刷,不但fù汤dǎo火,还飞鹅扑火。

风堂:“……”

封路凛:“你手里攥的什么?我看看。”

风堂一缩:“不了吧……是回信。江湖太凶险了,我怕你吓着。”

他这躲的样子激起了封路凛的好奇心:“你们俩傻逼成这样的纸条我都看了,还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风堂摊开,封路凛又看那张:兄弟十年,不离不qì。请在此处按下指纹。

然后纸条下边儿空白处,齐刷刷三个指纹,旁边还签了名:风堂、贺情、兰洲。

封路凛无语了:“你们仨太小学生了吧,新华字典不带翻的么?全写拼音,丢不丢人。”

“我们还有队歌呢。”

“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那种?”

“不,是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那种。”

见风堂快羞愤欲死了,封路凛继续放箭:“怎么贺情才一米七五?他现在不是有一米八三了吗?”

风堂说:“他就是被那次测骨龄吓得疯狂喝奶,不然还长不了这么高。”

他看封路凛快笑疯了的表情,心生一计,从床头扯出三根捆行李的麻绳,“来。你找根凳子坐着。”

封路凛刚坐上去就被绑住了。风堂从桌底抽一个本儿出来,“我小学写的诗集,我朗诵给你听。”

封路凛:“……”

那一天下午,封路凛为他的好奇心付出了代价,忍受了非人的折磨。

偶尔逛街,封路凛跟在他后面要求:“买个眼罩。”

风堂故意问他:“嗯?你想干嘛?”

“我站路上累,偶尔休息的时候可以……”

“说,你想干嘛。”风堂挑他下巴,“说出来才灵,知道吗?”

“……”

想玩儿什么我还不清楚?

贺情最近迷上房车,说要试试哪一种“抗震”性最好,还说最好装一个冰激凌机,以后能当雪糕车。

当然,这个提议被应与将以“你胃不好”命令强制性取消,贺情说那火锅机呢?应与将想了很久才勉强松口,说菌汤番茄锅可以。

有次风堂脚崴了,封路凛背他回来,边走边故意松开他,吓得风堂抱他特别紧,最后忍不住一拳头砸上背:“没完了是不是!”

“你知道那种负重跑吧?我们以前军校条件艰苦,坚持不下去,班长就老说你们就当背上女朋友。那会儿我站在泥浆里,劲儿一下就上来了,我就觉得,我以后那背的还是个男人。”

“然后呢?”

“然后我找了个最大的沙袋。”

“凛哥,你特别厉害,”风堂忽然说,“真的。”

我们一闭眼,这命里的苦难也就被黑暗填写完。

他说风堂太爱笑,笑得家门口前花草迎风,眼前遍地春意都不极他好看。

他见了生,见了死,没见过像风堂这样的。一笑能让他充满力量,皱眉能让他拿刀子剖自己的心。

他说,我把真心给你,我把双手也给你。

风堂说,“等待”着度过余生也分很多种。有人急切,有人无奈,任岁月蹉跎,风云变幻。

他如此迫切地希望,往后再无世事将他们分开。

烟什么时候都可以戒,但爱情不可以。他们需要一些小物将单调变得丰富。与对方在一起任何一次呼吸,一次牵手,都极为有意义。

他看过一句话,说最好的缘分不是在人海中相遇,而是不在人海中走丢。

封路凛是他的致幻剂——

让他心有所定,把所有深爱都化作只有彼此知晓的秘密,堆砌成坚不可摧的堡垒。

现在好多人都把生活当成仗来打,想着怎么样能让自己变得更好。风堂倒是觉得,多有成就多享受已经不是胜利的标准,而是能在与之搏斗的过程中找到并肩战斗的那个人。他曾原以为孤独是美好的,期待是尖利的——

现在他明白,自己和其他人一样,都在等,等这个人出现在身形间。

对于感情的认真和沦陷,他不怕周围的人说自己堕入红尘,说自己庸俗。爱情怎么能是庸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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