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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违章(190)

封路凛也说不出话,只得点头应下来:“爸,您放心。”

“小时候,五岁起就送你去少林寺爬山抬水,走上百的阶梯,练军体拳……”

“都是为我好,我知道。”封路凛跪得服服帖帖,一时还真不想起身,“爸,我都知道。”

“有一年你六岁,拿石子扔塘里的鱼,把家里一个花瓶打碎了。我罚你在这里跪了一天一宿,是因为你拒不认错。那次之后,你就知道什么是错什么是对了。后来十四岁那年,你在学校里打那次架,和我说你喜欢同性,我也让你跪了很久,让你认错,你还是不认,觉得自己没错。”

封万刚紧紧盯着他,“从那一天起,我就在想,你是真的没有错。”

这一夜,封路凛硬生生跪到了凌晨四点多。

从封万刚的默许令下达后,封路凛头就埋了下去,长跪不起。

他跪的不是错,也不是家里的某一位,更不是那些年犯过“错”的自己——

他像是在感谢,做某种冗长的仪式,将一腔触动和谢意,尽数以这种不知所云的方式发泄出来了。

像跪得越久,他的感恩之意便传达得更至深处。

感谢宽容,感谢身边人的理解与心上人的爱。

凌晨四点半,他打开祠堂的木门,听那“吱呀——”一声,心中蓦然就舒坦了。

屋外正在下雨,下得淅淅沥沥,点滴全砸到院中遍布青苔的石缸上。封路凛望那一片败气的海棠,想那片深红,又看到树梢间挂的夜明灯,烛火簇亮。

他又想起风堂的眼。

这颗星也常在夜里,像透过雨雾,带给他一切关于生活的美好幻想。

他没有摸黑进屋,去隔壁间浴室冲了澡又洗漱完毕,抱着隔间里干净的鸭绒被,想着去屋内午休的休息椅上睡。

以前在家,他半夜下了班回来,就常会把风堂吵醒。

一进屋,封路凛看里屋灯还没关,风堂正背对着他在睡觉。刚想坐上去看看风堂踢被子没有,封路凛就被猛地一扯,半个身子跌到床沿,下巴被捏得死紧。

风堂往他颈项间嗅一遭,咬他耳朵:“你好香。”

封路凛脸都绿了:“……你怎么还没睡?几点了?”

风堂一直没睡着,也迷迷糊糊脑子短路,掏出手机瞧一眼:“快五点了啊,怎么了?”

“你没睡觉?”

“睡不着。我怕你爸拿什么东西抽你,我方便给你抹药,”风堂说着,从床头取过医药箱,拍一下,“看,我专门找二姑要的。今天我就是战地医生!”

“医生什么医生,小护士吧你,这么萌。”封路凛无奈,往他腰上掐一把,“那我睡里屋了,我本来说睡外面的。”

“你居然敢不挨着我睡?”风堂蹬腿,“滚下去。”

“我怕把你弄醒了。”

“哦……那也不行,弄醒我吧,使劲弄醒我!”

“……”封路凛用手指警告他,“你别来劲儿啊,折腾多了哥怕你屁股受不了。”

风堂一闭眼:“请您折腾我吧!”

封路凛抓过被褥把他整个人裹起来抱住,故意掐他脸,挑眉道:“天都要亮了,你想叫床了?”

风堂等了一宿,气得快在床上乱滚:“鸡打鸣我叫床!交响乐!”

“你跟鸡比什么比,睡觉!”

“等会儿,我忘了最重要的,”风堂回过神来,“你爸没抽你吧?我看你还能直立行走着回来,应该问题不大?”

“不大,他还让我们同居。”

“我拒绝。”风堂说。

封路凛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风堂皱起眉:“婚前同居,这传出去多不好啊。我还要见人呢,你让我妈面子往哪儿……哈哈哈哈嗳你别乱挠我!封路凛你他妈手往哪儿搁!”

封路凛笑得不行,“知道这是什么手么?”

风堂瞪眼:“什么手啊……”

“咸猪手。”

“我咬死你!”

两个人闹得一身汗,封路凛觉得自己这多年的老床都快被风堂折腾散架了,连忙扶住他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靠,“真的快天亮了,你不困么?”

“我不困啊,我兴奋,我幸福,我天地大合唱。”

“……”

“你困吗?”

封路凛眨眨眼,说出真实感受:“还行。”

听了一天的方言,风堂不自觉去学那个调子,他又觉得好玩儿,拿手肘捅捅封路凛,眨眼道:“哥哥,我有个小小的愿望。”

封路凛绷住脸:“别撒娇,好好儿说。”

“你先答应我。”

“好,你说。偷古董文物或者盗墓这种就算了啊,你……”

“嗯……‘我好爱你’,你用方言说一句?”

“……”封路凛居然脸红了:“不。谁告白用方言啊,土不土?你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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