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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违章(162)

等风堂也睡醒了,封路凛已收拾好衣装,蹲在床沿吻他的手背。风堂慢慢睁眼,一下就看到封路凛手腕上和自己相同的表。

表冠嵌瓷、银色表盘,再搭上黑色鳄鱼皮带,显得低调精致。

风堂看了眼logo,笑了:“大手笔啊?”

“去年一年的工资吧,”封路凛说,“来弥补我迟了一年来找你的过错。”

风堂怔怔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得不说,其实他这小半辈子从来没和谁用过“情侣”的东西。他从不觉得用这种配对之物有什么意义,一直都认为不过是徒增枷锁。现在他明白了,哪怕是没有解法的“锁”他也愿意扣上,甘心情愿为对方做一回俘虏。

爱,光占有欲和控制欲是不行的,得两颗心并肩走在一起。

天光渐明。

秋雨从次日晨起来到这座城市。

风堂出门拿了一把伞,还是多年前柳历珠从企业里给他带回来的员工专用。红蓝白相间、又喷了黑色连笔英文,伞面已有些许斑驳。他握着伞走在小区不算繁茂的绿化带内,偶然路过玻璃幕墙见到自己,就忽然很想蹲下来,在大雨里做一朵毒蘑菇。

以前才成年时,他们年轻气盛,一下雨就拒绝打伞。放学出门倾盆大雨,吼着自己是男子汉就冲入瓢泼之中。暂且不说三个人两个发烧一个感冒,那时候风堂十六岁,狂奔在雨里,还真给奔出了一种电视剧里问天问大地的狗血感。

前几天在酒店胡闹完,两人各自又重新投身到了工作之中。

今年秋雨来得猛烈,市内又属于临江,水位上涨得引起了相关部门的注意。本来最开始的几天还没有多大状况,从连夜秋雨的第三天,江岸线水位已超过警戒线一米多,昔日的临江走廊也变成茫茫一片,全城开展防汛工作,对各支流堤坝开始进行加固加高。

江水渐长,降雨泄不出去,市区内渗水严重,近日路面堆积不少车流。除了封路凛身穿雨衣带领第四支队奋战在交通第一线外,风堂和贺情的车行也迎来了不少顾客,连后院停事故车的院坝都装不下车了。

傍晚雨小了点,风堂穿了雨靴,坐在车上等封路凛从岗亭上下班。

还好封路凛这段时间任务换成了疏散交通,不然雨天又刮风,当骑警还要去涉水挨淋,半个月执勤下来,人都得瘦一圈。

不过这几天,封路凛常常忙得吃不了饭,已经瘦了不少了。再加上大池他们通报说风准跟丢了,找不到人,市上又交通事故频发……琐事层层叠叠,压得喘不过气。

今天的关卡设在临江路口,地面已积了脚背高的水。封路凛也穿了黑色雨靴,披着雨衣站在岗亭上,正用警用指挥棒安排着白仰月他们严查关卡。

最近省内肇事逃逸的不少,已经通报下来的就有四个,他们各大路口都靠着天网和人工临检,试图探寻半点线索。

“凛队,前面路口过来辆车,开得太快了,可能要冲卡,”乔策握着传呼机,“还是你们那儿的牌照。”

封路凛把传呼机别在胸口衣兜上,“嗯,我去看看。”

他一脚踏入雨里,大池跟着顶上站岗的位置。封路凛咬着不锈钢哨,站立在雨中,举手做了“停止”的手势,把前面三辆车留给白仰月检查,自己径直去了第四辆行车速度过快的车。这位司机明显是因为前方受阻才踩了急刹。

透过车窗能见到车内坐了个男司机,小腹微凸,正听着劲爆金曲。封路凛压低帽檐,掏出警务通,敲敲车窗:“停车,临检。”

窗户摁下来一丝缝隙,他听见里面人说:“停啥车?!兄弟我赶酒局呢。”

行,今天又来个撞枪口上的。

“开窗户,”封路凛睨过去,摁开胸前执法记录仪,继续说:“喝酒还开车?”

男司机把夹烟的手伸出窗外,烟头对着封路凛一点,“嘿……别这么死板。老子绕开这段路走就行了呗。”

“下车。”

没反应。

封路凛没耐心了,重复道:“下车。”

“咱聚会迟到得扣钱,扣多少你知道吗?!你们他妈的这帮小条子,搁路上站半年都赔不起……”

“兄弟你有点飘啊,”封路凛说完就指挥白仰月他们准备拦车,又拿闪光棒敲车窗:“赶紧的,下车。”

眼神涣散、语言偏激,他都快怀疑这人毒驾了。

出乎意料地,男司机没有强行冲卡,倒是乖乖被大池弄出了车内。路边停着车陪执勤的风堂也看到了这边出事,下车就过人行道,一拍旁边执勤队员的肩膀:“怎么了?”

“小事,”封路凛咬下手套,抹一把额间雨水,“你站远点儿。”说完他捏着帽檐抬了抬,露出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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