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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违章(144)

他宁愿在剧院里待一整天,就算是趴到座位下藏着,也不想去马路上遇见封路凛站在那里。

越看越心疼……人都要晒化了。

剧院里鲜少有和他同年龄的人,他一个一米八几个子的青年难免招人眼球。多有些婆婆伯伯看他几眼,风堂也得笑着点头。

今天演出唱《蝴蝶梦》,讲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展开试探,疑爱交加,又身不由己,时露破绽。

台边的提词器上,字字猩红,再有名家开腔苍劲饱满,风堂一时间听入了戏,不自觉鼓鼓掌,转头看一眼柳历珠。

散场后,有认识的阿姨来跟柳历珠讲话,看见风堂就夸:“柳姐,您这儿子太打眼了,我记得还没结婚吧?快二十五啦,得多操心……”

柳历珠说:“多谢关心了,不过他自己的事儿他自己决定,我们长辈也不好安排什么。”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意。

风堂握紧拳头。

他知道,最开始他爸妈不管他的原因是因为觉得他还小,怎么样玩都可以,最终还是得找个大家闺秀结婚。可如今他都快二十五了,依旧只喜欢男人,柳历珠虽然平时不问,但风堂明白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

封路凛他是不可能放手。

柳历珠这边,也得安稳下来。他还得选个万全之策。

回车上一打燃火,风堂忽然想起刚才听的一段唱词:“一宵虽短胜一生,青山在,绿水流……”

“让你我只记缘来,不记仇。”

第45章 草莓项链。

用风堂的话来说,封路凛这人就是太“坏”了。

关键这人“坏”就“坏”吧,还是个警察。道德品行上倒没问题,但私底下用那警帽檐儿压着一瞧人,眼神里的邪气、挑衅、狂,混杂成他的味道,全上了头。

“你跟他较什么劲儿?我现在是懒得跟他计较,坦荡点没什么不好。放不下那就拿起来,半吊着算什么?”风堂骑在马上,一皱眉,马裤被磨得发疼。

兰洲这儿的马又认生了,回头得管看厩的人要根胡萝卜喂喂,看看咽不咽得下去。

如今他同迟刃青、兰洲来马场散心,放眼望方圆几里绿草如茵,秋意还未覆盖整座城市。来之前清了场地,马场上走慢步的马儿没剩几匹,他们三个俊朗英气少年郎,三身白色衣裤,倒分外惹眼。

要说是散心……倒也是。

最近气候转秋,天凉了,人也难免跟着犯愁,迟刃青又是个操心命,点兵点将,亲自挂帅出来要找风堂问个明白。

“你呢,看着心硬,其实软得一塌糊涂。”迟刃青笑了,风堂也跟着笑。他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再想信任封路凛一次。

这种感觉,好比自己拿个西瓜,得一杯番茄汁。就算酸酸甜甜,那也是甜的。

他右手持缰,稍使些力让马儿停下,眉峰愈皱愈深,叹气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但是这种事儿,我得跟着我的心走。”

迟刃青的马儿跟随着慢步而上,他骑着一仰头,点烟,“我就感觉你太认真了。”

风堂满不在乎地答:“认真怎么了?认真明明是褒义词,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给玩儿成贬义了。”

“嗨——我这不是没遇到吗,”迟刃青摇摇头,“我还想有个归属呢。我今年都二十好几了,我哥又不争气,家里催得特别紧。明年再没对象,得被安排相亲了。你看兰洲,好不容易盯上个隋桃,结果人不可能为了他来这边,他也不可能为了隋桃去东南沿海。这就叫缘分,不到,那都一拍两散,各找活路。”

“你还看得挺明白?桃姐儿多好啊。”风堂跟着抽一口,雪茄燃尽,那味儿刺得他不舒服,“所以说,遇到一个封路凛这样跟我家庭、三观、外形全都合得来的,好难。我舍不得不要他。”

能在这短短一生陪谁漫漫一程,多好啊。

人有多强大,不是看成就,而是看承担、以及站在他身边的都是谁。风堂有朋友、有家人,如今封路凛更像左膀右臂,能与他抵挡命运里的所有锋利。

迟刃青一叹气,惊觉话题沉重了起来,“你俩呢?就打算这么暂时谈着?”

“很多人不知道封路凛的真实身份,所以觉得他配不上我。但其实,我就觉得,是我配不上他。”

风堂说着,不知道再讲什么了。

他是被社会贴上各种负面标签的二代,是频繁出入声色场所的“纨绔子弟”。十八岁开始自找门路、开始在圈子里打滚,浪过放纵过,身上都被捅过刀子,一颗心更是千疮百孔。

封路凛不一样,履历阳光、前途无限、家境优越,端过枪提过刀,连站在岗亭上被烈日暴晒的模样都令人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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