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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违章(135)

冲进了电梯间,两个人被两三个民警护着。

手指都在发抖,风堂恍惚,已经忘了上次如此直面生死之事是什么时候。

他按下最高层,颤声道:“情……情儿……什么羊蝎子……”

“我……我不也天蝎吗?”贺情喘气,紧张坏了,也在痉挛般地抖,“我热情似火嘛。”

“行……你……你羊蝎子座,”电梯一到,风堂掐他脸,“赶紧上去!”

刚出电梯口,民警去找消防让开通往天台的道,有一位便与风堂沟通起来:“要跳楼那哥们儿,是你们朋友是吧?听说是他公司本来就不景气,还组织旅游,结果客车翻了!他卖了房子给员工治病。哎,现在资金都齐了,人又闹着要寻死!”

风堂完全惊呆了:“他?给员工治病?”

“对啊,然后再加上别的事儿,他破产了吧?”民警说,“你们是朋友,就赶紧劝劝!还带个小姑娘,这算什么!”

“那是他亲妹妹……”风堂暗暗握拳,“开门,我进去!”

踏入天台,强劲的风吹得风堂一眯眼。

两个人一出现在天台上,岑七就回过头了。文雀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小脸憋得通红,呜咽不止。她不像在挣扎、也没有害怕,只是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因为文雀不是“被迫轻生”,所以消防官兵也不敢乱动,静伏在一处,等着最佳救援时机。

岑七原本不算多瘦,如今站在风里像个纸片人。

风堂先慢着一步步走去,开门见山:“岑七,你先把文雀给我。”

“我活着都这么累,更何况她?”

岑七嗓音已近沙哑,“你们谁都不明白我,也不懂我,来救我做什么?救完了,我们一群年轻人,又继续在一个圈子内拼杀吗?我不想做这种人了,但我不得不做……”

风堂看文雀一身都被换了黑衣,喉头一下哽噎住了,劝哄道:“文雀才几岁?她是无辜的。你先把她给我,其他的我们后续再谈,行吗?”

现在是下午六点,已是下班高峰期,空气闷热,天台又高,整片穹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岑七站得浑身大汗,边喘边说:“风堂,我怎么就没毒死你?你和贺情多好啊,一起长大一起出社会,我呢?我找谁?我揣着钱到这个城市,我得到什么了?我才二十七啊,我就把全部家业都葬送在这里了……有人被查,牵连的凭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你要钱,你想重新起步,没问题!你找贺情借,他借给你。”风堂这句说完,在背后沉默不语的贺情也咬牙站出来,认真地说:“钱这事儿好商量,但是命……”

“命?你知道全世界一天要出多少车祸吗?我这辈子最爱车,我没死在车里,简直遗憾……”岑七的嘴角勾起诡谲怪异的笑容,“不过,总有人会死在车里。”

“那是你,不是文雀!”贺情性子冲,实在听不下去了,伸手就想爬过去抱文雀。

岑七见状后退一步,将脸转过来看向风堂,咬牙切齿:“风堂,我活着你要挡我的道,死了你还要挡我的道……”

“你辛苦长这么大,不就是为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你有时间,有命,还怕什么?”

“我怕死,”岑七双目放空,“我还怕没钱。对我来说,没钱比死更可怕。”

“那你,为什么要拿钱给员工治病?”

“有个我很喜欢的,”岑七慢慢开口,语速也降下来,“保镖。”他一字字地讲,讲完又笑笑,紧拽着文雀的黑色裙摆,说:“他也在那辆车上。”

岑七的话,就像一只从天际飞来的塑料袋,慢慢悠悠、晃晃荡荡,捂住了风堂的脸。

又闷,又无助。

稳住心神,风堂换了语气:“所以说,你搁这儿殉情?”

岑七回答道:“不,他没有死。”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文雀已经情绪稳定下来,她抬眼,一直盯着风堂看。

“那你和他……”风堂见状,稍微将步子朝前挪了点,说:“你们闹别扭了?”

闹别扭这事儿让贺情来开导啊……他最在行了。风堂盯着岑七,半点神不敢走,稍稍侧过身,朝贺情比了个手势。

“闹别扭!我跟你说,谈恋爱就是得闹一点儿,才有意思,但……”

贺情说着一个箭步冲出来,认真说:“伤害自己就不行了!”

“没闹,他对我不来电。还玩儿我。”

岑七笑容古怪,风堂看得胸闷。

风堂从兜里摸一包烟出来,贺情立刻往前又一点儿。风堂跟着挪步,越来越近了。

“我,”风堂忽然开口讲自己的事情,也不顾周围还有其他人在了,话说得断断续续,略有些哽噎:“我男朋友,对我,最开始,好像也不怎么,不怎么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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