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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违章(133)

风堂懒懒地答一句,又掀眼看他,“摸我干什么?你是封路凛吗?”

他说完,捏住迟刃青的下巴,“不是。”

迟刃青被捏得面色通红,深吸一口气,慢慢道:“行……你今儿慢慢蹦,我带几个人在场边等你。谁摸你屁股要跟我说啊,别跟着乱喝酒,知道吗?”

“常客,”风堂重复道,“我是常客。”

他已经忘了第一次来酒吧是什么样了。

那会儿他和贺情兰洲上初中,去之前打听了一个月“在酒吧怎么不像新手”,整一身潮牌入场,端酒先在散台边站会儿。贺情先问风堂,堂哥,你一起来蹦呗。风堂摇头,老了,蹦不动了。

哎呀,一看就是老手。

“那年我们才十五呢,”风堂半睁着眼,吞了块冰,“贺情一米六八,我一米七二,兰洲一米六五,还没遇到爱情……”

迟刃青心疼他,说不出话,伸手把风堂的酒夺过来,摸上他额头,“行了别喝了,回去吧?你都蹦散架了,再嗨下去头都得晃掉!”

周围POPPING配乐又响,舞池吵嚷,沟通已极为困难。风堂不管不顾,站定一声吼:“迟刃青!”

“到到到,哎哟我的祖宗……”迟刃青挤在风堂身边,护着他的腰,“咱换场成吗?我给贺情打电话,让他也来陪你蹦!”

“换就换!别喊贺情!人幸福着呢,添什么堵?”

风堂声音大起来,“我们去!牡丹世家!”

牡丹世家紧贴内环江岸线。

夜风拂过江面,仓仓促促,直至扑进风堂怀里,还仍有潮气。

迟刃青的车停在小区门口,后面跟了一辆七座商务车,一群保镖正紧张地候着。他们也怕风堂这大少爷喝醉了,按着迟刃青发火暴头,那他们到底上还是不上啊?

风堂挑了个小区门口旁边的树荫站好,蜷下身子,点烟叼上。

他说,别催,让全部人都等着。

“就半小时啊,”迟刃青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你喝了酒又穿得少,风这么大,吹发烧了谁伺候你!”

风堂过滤掉这一句,闷闷地开口:“青青。”

难得被这么喊,迟刃青浑身发麻。但他知道风堂喝醉了,还是冷静着说:“嗯?怎么了?”

风堂蹲在马路上,背倚着树:“你说,他会不会连住所都是骗我的?”

说完,他掏出手机,慢慢拨号。

“我今儿要是等不到他,”风堂说,“我就挂树上……”

但电话一打,几乎不用想,听筒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不行,难受。

酒精作祟,一下上了脑,风堂把手机举起来,猛地摔飞在马路边,连着栽了三四米远。

“我喝多了,”风堂一口一口换着气,“我要回家。”

风来过,风又吹走了。

市内最近动静不大,浑浑噩噩一两周过去,风堂也有事儿没事儿往支队里跑。

文雀的小学门口他也去过几次,压根就没看到小姑娘人在哪里。进校一了解,也都说文雀好久没来上课了。最后一次是家长抱走,给带回家,请了长假。

夏日午后,支队办公室内,电风扇吱呀呀地转,吹得风堂一身细汗黏糊。

“这谁?他怎么跟个女孩子照相?”

风堂盯着支队墙上的挂照不放,一双眼眯得再疼也使劲看。他眼部受损,看久了疼,索性直接站起身,凑近那张照片,一个没立稳,踹翻了办公桌旁的一小盆芦荟。

他神经绷得紧,愣着道歉:“不好意思。”

芦荟旁的小猫一抖,尾巴缠上风堂的脚踝。

“没事,哎,”白仰月看他这样,连忙蹲下来把芦荟扶正,笑笑说:“那就是之前市上来采访他的一个女记者。前段时间,凛队还不是因为长得帅,在微博火了一把么?”

“他没跟我说过啊。”

风堂这会儿太敏感,喝过水,又说:“小白,你没骗我?上次……”

他话说了一半又堵住了。这些话他还真非要等到封路凛回来再问。

“啊?”白仰月神经大条,没听出哪里不对劲,“没骗你!我们支队都知道。凛队人可好了,应该不会乱来的。”

风堂薅一把自己的衣领,头一次直面了自己的“心胸狭隘”,他走过去,把那张挂照翻了个面。

他弄完,像还是不解气似的,咬牙道:“我以后不会再进这个办公室,你们等会儿翻回来就行。”

“那,那你把它弄过来干嘛呀……”白仰月跟着他跑几步,又只得顺毛。

风堂说:“我不开心。”

见不到封路凛,不开心;封路凛骗我,也不开心。

风堂脚上似长满了图钉,把他死死定在此处。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情动时那百分之百的信任。他原以为只要他为别人收了心,别人也可以同样真诚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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