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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芳满堂(100)

回到楼下,弯弯已经捏着一只鸡腿香喷喷地吃着,另一手捧着酒杯里的粉红色液体怎么看怎么眼熟。

老姜咋舌:“这酒谁给你倒的?”旋即,他又反应过来:“你这是把谁的鸡腿给占了?”

弯弯瞟了他一眼,小模样别提多得意了:“我小石哥给的啊!人家才没你那么小气,一共烤了两只鸡呢!足够咱们几个人分了!”

旁边容茵解释说:“酒是我倒的。”

她正端着叶诏煎的锅贴吃得香甜。三鲜馅锅贴外皮酥脆,海参、海贝和虾仁的馅料丰富又实在。尤其是海贝,吃起来淡淡的甜,虾仁饱满紧实,叶诏的馅儿调的味道特别好,大口咬下去,深深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跟这锅贴相比,她自己做的西西里奶酪卷都显得逊色了。

叶诏倒是对她做的奶酪卷挺捧场的,一连吃了两个,点评说:“用了最好的乳酪,好久没吃到这么地道的风味了。”

小石则是吃两个煎饺,来一份奶酪卷,哪个都不耽误,显然这二位大神做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

至于老姜,一听说倒酒的人是容茵不是弯弯,顿时笑得一脸和蔼,连忙问大家伙儿:“味道怎么样,是不是还挺特别的?”

容茵说:“桃子味,还有点……青柠檬味儿,挺特别的。”

弯弯说:“没新意,我都喝过这个味儿好几次了。”

叶诏朝他举了举杯示意,没说话。

老姜“嘿”了一声:“我再去给你们露一手!”

弯弯在旁边阴测测地说:“老姜,你这厕所上得挺久啊!”

老姜瞪了她一眼:“一边去一边去。小孩子家家,管得挺宽。”

叶诏说:“弯弯,你得体谅姜总。毕竟上了年纪的人。”

弯弯做了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知道了,上厕所比较容易……嗯哼。”

老姜没好气地看了叶诏一眼:“你也跟着瞎起哄。”他转身去房间里调酒,看样子是准备对着容茵的丰富藏酒大干一场。

容茵拿了一支传着烤玉米的铁签,啃了一口,小声问坐在旁边的聂子期:“你今天来,是有事儿吧。”

聂子期举着弯弯递给他的两串烤羊肉串,半晌没动,听到容茵这样问,看向她:“是。有一点事想不明白。”

容茵说:“说来听听。”又指了指他手上的羊肉串:“不趁热吃就该膻了。”

聂子期听话地吃完两串,不想弯弯及时地又递了两串过来,他只能又吃了。紧接着叶诏也递来了一杯之前容茵倒好的桃子味特调酒,他看出这几个人是故意的,哭笑不得接过酒,一口酒一口肉吃了起来。

羊肉串肥瘦相间,肥肉的地方烤得流油,瘦肉又香又嫩,上面的五香粉咸香微辣,桃子酒初尝清甜,喝了一杯下去,现身体不觉间热了起来。二十多串羊肉进肚,聂子期也来了精神,一口气吃掉弯弯分给他的半只鸡,才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

容茵说:“你吃得多,做烧烤的人才有成就感。”

聂子期脸颊绯红,沉沉吐出一口气,看着远方的夜空,问容茵:“你说,我们当初考医科大学,立志想当医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容茵没想到他突然会提这个,她沉默片刻,说:“反正我当初是真想毕业当医生,因为这样才有可能治好我爸。”

容茵父亲的事,此前一直是容茵刻意回避的一个问题,聂子期虽然隐约也听一些同学提起过,但始终没有特别深入的了解。此时听容茵主动说起,他不禁看向她的侧脸:“那后来为什么你又……”

“临近毕业的时候,我爸去世了。”容茵耸耸肩:“其实那时我挺幼稚的,也挺自私的,总觉得我考大学当医生的全部目标和心愿,一夜之间就全没有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去了F国,考蓝带学院,学习做西点,一切从头再来。所以如果你要问我,到底当医生是为了什么,我觉得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有点太崇高太遥远了。相反,我觉得做了这么多年医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第171章 人生真意

聂子期沉默许久,说:“但是最近,突然有点不确定自己的坚持,到底是不是有意义的。”

容茵指了指他的手臂:“是因为这个事?”

“不全是吧。但也有一部分。”聂子期苦笑着说:“当医生的酬劳确实比其他一些职业要丰厚,但个中付出的辛苦,只有做过同行的人才能体会。更多时候除了辛苦,还存在许多误解和委屈。我们科室今年有两个人直接转业了,上个月我还去吃了顿散伙饭。”

容茵观察着他的神色:“但你……不会是因为这些事就萌生退意的人,对吗?”

聂子期苦笑着垂头:“比起我对你的了解,还是你对我的了解更深。”

容茵笑了:“那是因为你这个人挺好懂的。”

聂子期突然问了句:“阿茵,如果现在,我是说如果,突然有人给了你一笔巨款,比方说,五千万,甚至一个亿,但条件是让你做一些……可能会导致你退出这个行业的事,你会去做吗?”

容茵说:“你还别说,这个问题,我过去也经常给自己做假设。”她眨了眨眼:“比方说,万一我中彩票了呢!”

“然后呢?”

容茵耸了耸肩:“然后我就现,假如我中了一个亿,我还是会开着这家甜品店。那一个亿,我既不会用来去开更多个分店,也很难通过吃喝玩乐统统花光。一个亿听起来好像挺有幸福感的,可从这个角度看,真把钱拿到手,恐怕烦恼要比现在还多。每天做甜品固然是为了养活自己,但更重要的,是我能获得一种单纯赚钱给不了满足感和成就感吧。还有就是,大众和专业领域、专业人士对我的认同和认可。”他看着聂子期:“其实这也是每一个做医生的人追求的吧。每治愈一个病人,每解决一个疑难杂症的case,那种成就感是其他任何事都替代不了的。都说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现在虽然有些人挺浮躁的,碰瓷、医闹、打人,但这些人终究是少数。更多人都能和大夫互相体谅,也会自内心对医生这个职业怀有一份敬重。”

聂子期问:“为什么不去开更多个分店,那样不好吗?”

容茵笑了,她看着聂子期:“开一家店,我是老板,但更重要的是,我还是那个每天专注甜品的甜品师。可开很多很多家店,我就只能当个每天坐在家里算钱、数钱的幕后老板了。那不就背离我当初做这一行的初衷了吗?如果真就是为了赚钱,那为什么非要做甜品师呢,一开始就做个更赚钱的行当不是更好?”

聂子期失笑:“恐怕像你这么想的人,会很少。”

容茵却神情认真地看着他:“但你选择问的是我,不是别人啊。”

许久,聂子期都没有说话。

一旁弯弯和小石也在吃东西,容茵和聂子期的聊天他们虽然没直接参与,但也听得分明,听到这儿,弯弯说:“我觉得容容姐说的挺好的。”

小石说:“其实有钱是挺好的,但钱太多,就是烦恼了。”神情里也很赞同容茵的观点。

聂子期忍不住淡淡笑了,他看着容茵恬静的侧脸,突然明白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容茵这么融洽处在一块的人,果然都是和她想法差不多的人。他看到容茵披散下来的头,说:“用不用扎起来?”他指了指,怕她吃东西不太方便。

容茵摆了摆手:“最近脸胖了,这样比较显瘦。”刚刚没留意让老姜看到伤痕,已经够麻烦了,她可不想再被聂子期问候一顿,这家伙虽然平时看着挺温柔的,遇上事也是个较真的主儿,到时肯定又要刨根问底一番。

老姜调了好几轮的酒,大家也都挺捧场。后来烧烤也吃完了,几个人就边喝酒边打牌。容茵让小石去把楼上的几个房间收拾一下,又对大家说:“时候不早了,我这还有两间空房,要不大家伙儿就在我这儿凑合一晚?弯弯和我睡一个房间,子期睡小石的房间,还有两个房间,姜老板和叶先生你们二位,睡一个房间或者两个房间都可以。你们自己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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