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不是应娴舒的事了。
“滴滴——滴滴——”两人刚搭上从飞机场离开的大巴时,沈淮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爸,妈,有事吗?”沈淮南看到来电显示,意外地接了电话,疑惑地问朝电话那头询问。
最近没什么大事啊,怎么突然来电话了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含糊,坐在一旁的应娴舒没听清楚。反正她也不在意。
“……什么?好吧,行,我知道了。”沈淮南应了几声,挂掉电话后轻叹一口气。
“……怎么了。”应娴舒不明白沈淮南为什么皱眉,出声询问。
她忽然好奇了。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打电话来的是谁呢?
“……没事。”沈淮南避开应娴舒的问题,揉了揉她的脑袋,“离回家还有一段时间,睡一会儿吧。”
应娴舒盯着沈淮南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头靠着他的肩膀,闭上眼睛。
隔日,沈淮南家中迎来了两位老人。
“爸,妈,你们怎么过来了?”沈淮南一边给眼前的两位老人泡茶。
两位老人虽头发都已经有点花白,但仍精神抖擞。
“这不是见你好久没回老家了嘛,我们想念你啊。”老妇人慈祥地拉着沈淮南的手,嗔怪道,“一个人离家到外工作那么久,很辛苦吧。”
“妈……”沈淮南无奈地说,“您这是哪里的话……我现在工作很轻松,在大学当老师,课不多。”
“哎呀,就算你这么说,妈也不放心啊!”沈母轻轻拍打着沈淮南的手背。
一旁的沈父赞同地点点头。
“爸……什么时候连你也这样了。”沈淮南更加无奈,“也不和我说一声,你们就过来了。我都没能好好准备。”
“这不是担心你忙嘛。”沈母笑眯眯地说,“昨天打你电话你不是在外面吗?”
沈淮南了然,含糊地解释:“确实,有点事要外出……”
他现在暂时不想和爸妈告诉他和舒儿的事。他要先和娴舒好好聊聊。还有应姨那边……
“儿子啊,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沈母一边感慨地说,一边给沈父使眼色,“结婚的事,要趁早。”
沈淮南一听就头大。怎么又来了!从几年前,每次来就提这档事,他都怕了!
“妈……您这么急也没用啊……”沈淮南准备打岔糊弄过去,“这是要看缘分的。对了,妈,以前隔壁邻居……”
“不用想糊弄我!”沈母早有准备,似乎铁了心今天就要搞定这档事,“妈已经给你找了几个,你看看。”
沈淮南求助地看着沈父。
沈父以前都帮着他打岔,可是今天,却像没看到一样,一心在喝茶上。
沈淮南心中警铃大作。完了,妈把爸给说服了……怎么办……
沈母从手提袋中取出一个小册子,摊开在桌面上。
沈淮南见沈母是认真的,心中稍作盘算。
“来看看,这个怎么样……”沈母一边翻着,一边指指点点地说。
“这家姑娘不错,X大毕业的,也是学生物的,跟你应该有共同话题……”
生物学范围那么大,谁知道有没有共同语言……沈淮南无奈地想。
“这个是你小时候隔壁家的姑娘,我记得你俩之前挺熟的……”
聊得熟怎么了,又不代表有好感……沈淮南嘴角抽了抽。
“这个是最近搬来我和你爸隔壁的,和你一样当老师,应该是聊得来的……”
同样当老师就一定聊得来了?沈淮南觉得沈母找的实在是不靠谱。
“我觉得这个也不错……儿子,你看看……”
沈淮南揉了揉□□的太阳穴。
“妈,不用了。”沈淮南端起茶杯,“你儿子又不是找不到。你是担心你儿子的能力吗”
“什么?妈是不用担心你找不到。但问题是,你现在没找到啊。”沈母白了她儿子一眼。
沈淮南稍微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如实告诉自己的母亲事实,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是啊,我没说我找不到啊。”沈淮南喝一口茶,慢悠悠地扔出一道惊雷,“我现在找到了啊。”
“什么!找到了?不是骗我的吧?”沈母惊讶地看着沈淮南。
“是啊。都说了你儿子又不是找不到。”沈淮南表面依旧悠闲地喝茶,但神经已经紧绷着。
沈淮南的话连沈父都一脸惊奇地看过来。
“儿啊,你可没骗你妈?”沈母重问了一遍,依旧不相信。
“当然。我可有骗过你?”沈淮南无奈地说。
他都这么坦诚地说出来了,居然还不相信……
“这真是太好了!”沈母自言自语了几句,激动地说,“亏我还担心自家儿子找不到媳妇呢!还担心他是gay呢!”
“……”一旁的沈父和沈淮南默。有这么严重吗!
“快说说,是哪家的女儿啊?长得怎么样?性格好吗?什么工作的?哪里人啊?还有……”沈母噼里啪啦一大堆话,听得沈淮南都晕了。
“妈……您冷静点……”沈淮南递给沈母一杯茶,“您休息一下,喝口茶润润嗓子。”
沈母接过茶,终于停止了问话。沈淮南长舒一口气。
“妈,您就先别问了,我和她之间才刚开始。”沈淮南大拇指□□着茶杯。
“这可不行。妈必须得知道。要是不合适,可以趁早分。”沈母语重心长地说,“妈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沈淮南无奈,“好吧……”
“舒儿她就住我隔壁,1201房。她和她母亲一起住。”沈淮南只是很简略地说。
沈母听完了后,神色有些怪异:“隔壁?就是你这栋楼的1201房?”
“怎么了?”
沈母犹豫了一阵,试探的口气问:“听那些一个小区的住户说,C栋1201的那个女子,有……有自闭症……”
连一旁的沈父都带着疑惑看过来。
“当然!只是听说,事实我也不清楚!”沈母连忙解释,自身的修养不允许她这么说,“妈没见过,自然不会随意下结论。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听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也知道,妈是为你好。”
“妈!我知道您对我好。”沈淮南不悦地皱眉,“你别听那些流言蜚语。舒儿只是比较安静罢了。”
沈母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知道了。”或许真的只是流言吧,也希望只是流言。
沈淮南没想到自家爸妈会听到这些入耳不堪的话,还相信了。他知道父母都是想把全天下最好的给自己的孩子,可是,他还是觉得内心很不舒服。
他心不在焉地敷衍应对,心中的烦躁让他随意找了个借口,进了房间。
应娴舒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低着头默默地走在小区内。
阿淮有事瞒着她……她想知道……
突然,有个老妇人与她极速擦肩而过,重重地撞到了她的手臂。
“砰!”书从怀中飞了出去,散落在地上。而应娴舒则踉跄地往前扑了几步,手臂上的传来的疼痛感让她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捂住手臂的红肿处。
那个老妇人也和应娴舒同样情况,手中的菜篮子掉到地上,篮子里的菜也洒了出来。
应娴舒抬起头看了老妇人一眼。
是陌生人,不像是这个小区的人……她没见过……唔,都怪自己低头没看路,撞到人了……
应娴舒默默地蹲下,弯下腰把菜拾起,放入菜篮子里,递给老妇人,才把书拾起,叠放成一摞,放在一旁的草坪上。
“……抱歉。”应娴舒微微弯腰低头,如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响起,然后转身弯腰抱起书,匆匆离开。
老妇人感激地回了一声:“多谢小姑娘了。”她看着菜篮子里的菜,又深深地盯着应娴舒的背影好久。
若是沈淮南在这儿,一定会认出这个老妇人是他的母亲——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