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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暖风来(248)

“你没有吗?”他故意拖长音调反问说。

她笑了笑,“我没有。”

“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

耳畔传来他爽朗愉悦的笑声,合着周遭淅淅沥沥的雨声,她竟觉得鼻尖酸酸的,矫情的想要落泪了一般。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说:“你总是帮我,我却什么也帮不到你。”

他默了默,说:“你再强,也是个女人,我再弱,我也是个男人,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样,但在家里,在我们二人世界里,我就想让你什么也不做,倚着我,靠着我就行了,有事我担着,风雨我也替你遮着。在我这里,你放心做个幸福的女人。”

“严臻……”她喉咙里又热又胀,声音出来时竟微微发颤。

严臻叫了声傻丫头,说:“等我回去。”

她轻轻嗯了一声,说好。

收起手机,她用手背蹭了蹭脸上的雨水,转过身,大步走向亮起灯光的工地。

“今天要辛苦大家了,晚饭我给大家加鸡腿啊,管饱!”她大声说道。

员工们齐声欢呼,已经在工地连续工作昼夜的赵铁头嚷嚷的最大声,“我先预定八个鸡腿!”

“给你十个!吃不完不准走!”长安难得幽默。

员工们哄然大笑,赵铁头摸摸后脑勺,咧开嘴,也跟着笑起来。

几天后,AS63项目召开雨季施工动员大会。

会议由项目经理长安主持,大会确立了以沥青铺筑为主线,骨料生产为重点的突破方向,决定在雨季剩余的两个月连续施工,抢进度,抢工期,为旱季大干提前完成竣工目标做准备。

可雨季施工难的问题很快就显现出来。

“不好干啊,经理,这雨下的真让人憋气,我们这一身力气根本使不上啊!”在下午的例行碰头会上,施工工长们纷纷反映道。

“我听人说,索洛托几个大的工程都因为雨季停工了,咱们反其道行之,这路子会不会走不通。”

“是啊,经理,我们修了这么久的路,还没在雨季里干过活儿呢。”

面对员工的质疑声,长安却显得出奇的平静。

虽然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能应对雨季施工的难题,可她总觉得事在人为,只要敢于尝试,总有解决的法子。

这天深夜,她接到朔阳老家打来的电话。

“徐叔?”她刚叫了声,就听到电话里传出豆豆童稚悦耳的笑声。

“豆豆,怎么是你呀!你怎么拿着徐爷爷的手机呢?”她诧异地问道。

“爸爸带我来朔阳了,我们今天还去陵园看了爷爷和奶奶。不过爸爸现在去参加同学聚会了,不在家。”豆豆说。

她愣了愣,没想到宁宁竟带着豆豆回朔阳祭拜父母了。

其实早该回去的,可她一直在国外,长宁工作又忙,总是腾不出空来带豆豆回朔阳。

豆豆在电话里称呼的爷爷奶奶,应该是姥爷姥姥才对。

她歉疚地低下头,手指握紧电话,“那豆豆和爷爷奶奶说什么了呀?”

豆豆嗯了两声,回答说:“我向他们问好,还给他们献花,我说我叫豆豆,是他们的孙子,我会好好学习,将来长大了再来看他们。还有,姑姑,我见到石头上的照片了,我的爷爷奶奶和上次来家里的严奶奶一样,都冲我笑得很开心,我很喜欢他们。”

严奶奶?

长安心里打了个突儿,说的是……宋志娟。

“哦,爷爷奶奶是最好最好的人,你要记着他们,永远怀念他们,知道吗?”她说。

“知道!也要怀念严奶奶!”豆豆大声说。

长安扶着额头,哭笑不得地说:“去世的人才说怀念,严奶奶就不用了。”

豆豆啊了一声,呼哧呼哧笑了起来。

旁边传来徐建国慈爱的声音,叫豆豆去厨房找常奶奶喝绿豆水。

豆豆说了声姑姑再见,就把手机还给徐建国。

徐建国拿起电话,“安安,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我睡得晚。”

“工作再忙也要顾惜身体,该睡觉的时候就去睡觉,该吃饭的时候就去吃饭,别把自己当成铁打的,你是人,不是台机器,就算是机器,也不能一直运转啊,它也得歇歇,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记忆里的声音透过电波层层叠叠地传入她的耳膜,这种久违的感觉,在夜深人静的雨夜,显得尤为珍贵和特别。

她默了默,说:“徐叔,您怎么变得和常妈妈一样爱唠叨了。”

徐建国愣了愣,笑起来,“可能是老了吧,整天听你常妈妈念叨这些事,我也被她传染了。”

她笑了笑,说:“我不知道宁宁回去,还带着豆豆,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段时间为了雨季施工的事,她一头扎在工地,忙得四六不分,连严臻来看她也是匆匆一起吃顿盒饭就分开了。

想想,也有阵子没和宁宁他们联系了。

“瞧你这孩子,说的是啥话。你忘了,徐叔这儿永远都是你和宁宁的家,自己的孩子回家,怎么能叫麻烦呢。”徐建国不满地说。

“徐叔,我错了。”她吸了下鼻子,轻声道歉。

“你这孩子啊。”徐建国叹口气,说:“我开门见到宁宁牵着豆豆,一个叫我徐叔,一个叫我爷爷,唉,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高兴。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你常妈妈疼豆豆那劲儿,我不说你也清楚,现在咱们六局院啊,全都知道豆豆回家了。”

“我想常妈妈了。”她说。

第二百九十九章 想办法

“那我叫她。”徐建国喊妻子来接电话,谁知豆豆却大声回应说,常奶奶说肚子疼去厕所了。

“这老婆子。”徐建国尴尬地嘟囔了一句,说:“安安,不管她,咱接着聊。”

“好。”

“你那边的工程还顺利吗?”

提起工作,长安觉得脑袋又在隐隐作痛,“最近不大顺利。索洛托正值雨季,我不想中断施工进度,可您知道,在雨季进行沥青铺筑施工难度极大,我们尝试了几天,没什么进展。”

“雨季施工,你可真敢想!不过,这也像你能干出来的事。”徐建国提高音调,感慨了一番,然后忽然顿住,默了默,说:“我想起来了,你说的这事好像不是没有先例,我记得你徐爷爷曾跟我说过,他当年在非洲修路的时候,为了能够如期竣工,他们就曾在雨季施工。”

“真的!徐叔,快跟我说说,徐爷爷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她激动的一跃而起,把赶来给她送夜宵的小何吓了一跳。

她比了个手势,于是小何轻手轻脚地走进潮湿的帐篷,把饭盒放在桌上。

他回头看着忽然变得神采奕奕的长安,不禁好奇与她通话的人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魔力让她一扫之前颓丧无力的状态,变得斗志昂扬,精神焕发。

是严排长?

肯定是他,也只有他能让长安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重新振作起来。

过了片刻,小何听到长安说:“谢谢徐叔,您可帮大忙了。行,我试试看,有问题可能还要找您,好,您早点休息,晚安。”

长安把手机攥在手里,转头,目光熠熠的对小何说:“走!回营地!”

回营地?现在?

小何惊讶地张着嘴,“没车啊,拉卡刚走。”

“打电话叫他回来,哦,你再给李书记和雷公打个电话,让他们在宿舍等着,我有急事找他们商量。”长安边说,边拿起椅子上的雨衣。

小何不知道啥事,但知道不能耽搁,于是赶紧打电话联系拉卡等人。

自打雷河南勇救被埋工人导致脚踝骨裂之后,李振翔书记就主动搬来与他同住,方便照顾他,这晚,他们正聊着雨季施工的事儿,却先后接到小何打来的电话,让他们在宿舍等着,说长安马上过来。

放下电话,他们互相望了望,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么晚了,难道工地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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