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科学事件簿(255)+番外
「我实在想不透!」她皱眉,同时听见了英理扣紧安全带的声音。「为什么他要救韦依珊?放任她死在那个荒郊野外不是很好吗?」
「错了,他才不打算『救』!」她托腮,「韦依珊能活下来,完全是她自己命大!冯怀生做了非常聪明的决定,因为身为她在台湾最亲近的人,要是女友失踪,男友完全没任何反应,岂不是更容易引人怀疑?」
就目前来看,他的行动可说非常成功。
「说得也是……可是他们身分已经洩漏了,还有杀害韦依珊的必要吗?」
「那是我们的认知!他还不清楚;他唯一确定的只有韦依珊的记忆正在恢复,为了以绝后患,杀害她是最佳手法……以我跟他短暂接触的经验来看,他做事非常仔细,表面上完全配合警方提供线索,实则暗中扰乱查缉重点、拖延办案时间!」
推了推眼镜,英理微咬牙关,「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会再次现身在医院,只为做最后……」收.尾。
讲到这里,她心脏陡然一缩。
「英理?」
蕙珠!
*
再次走进熟悉的病房,冯怀生显得格外谨慎。
接近晚上十点,一般病房的会客时间已经结束;看见另外两床的遮帘皆已围起,他扎实松了一口气。
韦依珊仍躺在床上半梦半醒,这让他感到意外!冷水瓶已经见底,为什么还……
在看见另一瓶放在桌上的矿泉水时,他顿时明白问题出在哪——被稀释了!韦元成坏了他的好事。
趁无人发现,冯怀生拿着一瓶干净透明的「矿泉水」倒满玻璃杯。
「怀生……怀生……」
拿起杯子,正準备餵韦依珊喝水的他微微一颤。
他没骗人,他是真的想过要跟韦依珊步入礼堂——要是他的投资没有失败,工厂又能顺利获益的话。
坏就坏在他的运气太背!坏就坏在,他意外得知了这聪明美丽的女友,原来竟是个商业间谍!
当时的他面对亏损,已经近乎走投无路;这个认知就像是考验一般的摆在他眼前,他知道这个抗忧郁药物的制程价值不斐,但也清楚,要想得到它,韦依珊这一关绝对要跨过!
最后,他做了决定,并且伙同昔日同学与她男友联合作案。
钱终究还是比女人吸引人。
更別说,这是能扭转一切的救命钱。
「依珊!来……喝个水!」
韦依珊被叫醒,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强灌了大半杯的「矿泉水」。
「冯先生!」
冯怀生扎实吓了一跳,韦依珊只喝了半杯,剩下半杯全洒在棉被上!
叫住他的是连蕙珠;见他弄得满身狼借,她不禁皱眉,「你今天究竟忙什么?知道出大事了吗!」
他忙着抽卫生纸吸干水渍,又匆匆扶韦依珊躺下。「什么大事?」
「韦先生被捕了!」由于时间已经晚了,她压低声响。「不……应该不能再称呼他韦先生……总之!韦小姐指出他的真实身分了;他假借她哥哥的身分靠近她,应该是有特別的目的。」她望向韦依珊,一脸同情。「她今天身体一直很不舒服!不晓得是怎么了,又吐又说头晕,调过点滴流速、请肠胃科医师来看她都没用……明天我会再安排她做进一步身体检查。」
「原来是这样……我就觉得那个韦元成有问题;话说回来,真是不好意思,让连医师为依珊费心了!」
「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对了,你今天晚上会留在这里陪她吧?」已经没別人可以替代了。
冯怀生却面有难色。
「怎么?有困难吗?」
「呃!没问题、没问题!我会待在这里。」他笑笑的丟掉卫生纸,「对了!连医师应该要準备下班了吧?」
「嗯!差不多了……」就在此刻,连蕙珠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汤英理打来的。
第180章 14记忆之钥-11
是汤英理打来的。
冯怀生见她有些犹豫,「不接吗?」
连蕙珠涩然一笑,「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她将拨杆推至静音,放进口袋里。
她再次检视韦依珊的状态;有男友在她身边,她似乎睡得特別安心。她微微一笑,「有什么事再按铃请医护人员处理!我先回去了。」
「我知道!连医师慢走。」
她向冯怀生点头致意,离开病房时,手机震动才终于停止。
盯着黑漆漆的萤幕,连蕙珠忽然想起当年英理高中时的青涩模样。
同样都是白制服,英理却总是喜欢在头发以及打扮上搞怪,在学校里也独来独往;但看在她眼里却是个性、潇洒的表征,她就这样深深的被英理所吸引。
事隔多年,她成了脑科学家,而自己则追随着她的脚步,成为了心理医师。
只是不管在学识上她们有多接近,看不见的鸿沟依然将她们分开;她无法接受英理的做法,而英理亦然。
至始至终,她们都像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又或者早已错过那一闪即逝的交会点。
她们之间,依旧隔着一条跨不过的界线。
「已经不可能了,对吧?」
连蕙珠眼眶泛泪,默默收起手机。
*
「她没接!」英理轻咬著指甲,「为什么不接……究竟怎么了?」
「会不会已经到家了?」
「也是有这可能……」她扒梳著头发,再度改变坐姿。
靖琳察觉到她的焦躁,「如果妳真的非要听到她的声音才会安心的话,那就继续打啊?」
手指悬在重拨键上方,她紧抿著嘴,最后还是放弃了。「没关系……先以保证韦依珊的安危为优先!」
「真的?虽然差不多再十分钟就到……」靖琳换档过弯,白色小车发出刺耳的磨胎声!「确定不打吗?」
「嗯……冯怀生应不至於愚蠢到对蕙珠不利。」
「我以为妳是为了要她帮忙我们拖住凶手!」原来英理想的完全跟她不一样!「哎……算了!要连医师帮我们挡住冯怀生也不太实际,我们还是赶快加把劲吧。」
「啊。」
「英理……我有个疑问放在心里很久了,妳老实回答我!」
「妳说?」
「在妳心目中,连医师究竟被放在什么样的位置?」她嘟嘴,加足马力又过一个路口。「妳那句『蕙珠』不是随便叫的,而我还记得,妳跟他来医院探望我的时候,她看妳的眼神也特別不一样。」
英理仰著头,她白皙的侧脸此刻简直像尊大理石雕像。
「这个可以问吧?还没踩进妳那个自我保护的圈圈里吧……」
「蕙珠她,」她的嗓音,在嘶吼的引擎声中显得异常清晰。「算是我在高中时期里唯一的朋友……是我打从心底认可的朋友。」
「朋友?她不是叫妳学姊吗?」
「论辈份来说,她是我学妹没错,但谁说不能跟学妹成为朋友?」
「哦!也是……我们差更多岁。」
她睐了靖琳一眼,微笑说:「她是个很聪明的女生,做事情很有条理,而且对于知识的渴望也很强烈;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虽然只差一届,但她是在我高三那年才认识的,我们当时一起解决了一个殉情事件,连带破获一名经常徘徊在学校附近,伺机掳人勒赎的歹徒……因为这样,我想我们都视彼此为很特別、难得的缘分吧?」
「可是我总觉得她看妳……好像不只这样耶?」
「啊,还带有几分复杂私密的感情。」
「她,说了吗?」靖琳很快心领神会了这句话。「跟妳告白了吗?」
轻抚著左手的尾戒,她迟疑了一会儿后点头,「啊,说了。」
「所以上次喝酒她才会哭啊……妳拒绝她了?」
「她不只表达过一次;前一次是在妳住院期间,她载我回办公室的时候。我说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如何归属,只是这么多年来,我虽然不乏人追求,但我从没为哪个人心动过……一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