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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咬一口(63)+番外

作者: 九升君 阅读记录

长风在欧洲待久了,对欧罗巴人雕塑一样的五官早看腻了,此刻面对着明朗,忽地有点明白那些追星女孩的彩虹屁了。

哥哥这样的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

今天也是美貌营业的一天呢!

明朗等了半天没听见长风说话,再一看,她双手抱胸靠着门框,嘴角带着傻笑,眼神和心思都不知飘到几万里外了。

“把拖鞋穿上再走神。”

明朗关上衣柜门,慢慢走到长风面前,用下巴点了点她的脚,“不是给你准备拖鞋了吗,还是粉色有蝴蝶结的。”

长风轻笑出声,摇了摇头,“又是地暖,又是UGG的羊毛拖鞋,穿着烧脚。”

见她在自己面前这么轻松地笑着,明朗心口禁不住地发软,语气也柔和了许多,他带着笑意回道:“那明天给你换其他的,别光着脚,容易染上寒气。”

长风瞥见明朗嘴角那丝浅笑,当真是‘一笑作春温’的景致,看得她面上有些发烫,忙别过脸,总算想起自己干嘛来了。

“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这话太过家常,一出口长风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立刻笨拙地又接上一句“是保姆让我来问的”。

“唔,”明朗点点头,“这样的保姆能加工资。熬点粥,烫个青菜吧,胃不太舒服。”

长风正准备转身,听见最后一句脚下一顿,“你胃怎么了?”

明朗笑了一声,仰头伸手松开领带结,用余光瞥着长风:“工作狂的胃会怎样,你还不清楚?”

解开两颗衣扣的领口中,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还有随着话音上下滚动的喉结……

一些无法过审的画面在长风脑子里闪现,她掩饰地咳了一声,红着脸飞快蹿下了楼梯。

明朗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转身打开主卧的门,见里面没有住过人的痕迹,眼神骤然一暗,片刻后,他退出房间,一边再三告诫自己不要心急,一边往楼下走。

五年都等过去了,不差这点时间。

一楼还挺热闹,谢长风在跟保姆在厨房和饭厅忙活,刚才邀请自己留宿的小姑娘盘腿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话咕咕哝哝地说着法语。

明朗以男主人的姿态坐到餐桌上,就见上面已经摆了一盘白灼生菜和两小碟咸菜。

“这是保姆阿姨自己做的四川泡菜,”

长风拿了副碗筷出来,递给明朗:“你尝尝,佳佳都很喜欢。”

明朗尝了块萝卜,酸辣适口,是挺好吃的,他指了指沙发上的关悦,问长风:“她跟谁打电话呢,法语还挺溜。”

“好像是工作电话,她是联合国的英法同传。我们认识一年多了,小姑娘很有意思。”

保姆手脚利索,很快就把热气腾腾的粥端了上来,长风给明朗盛粥时,瞥见关悦打完了电话,冲她招招手:“过来喝粥。”

关悦果然走了过来,往餐桌边一坐,接过粥碗时开心地说了句“Merci(谢谢)。”

长风便顺口跟她说起了法语,让她也尝尝泡菜。

关悦用法式惊喜腔表达了喜欢后,一口气喝了大半碗粥,舔舔嘴唇,话锋忽地一转:“家里有盲人吗?”

她仍是用的法文,长风猛地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盲人。我房间的设计,都是针对盲人的。”

关悦又吃了几口,抬头看着一脸愣怔的长风,疑惑道:“你不知道吗?电灯开关上都有凹凸不平的盲文。”

她俩用法语说得火热,苦了旁边一句话也听不懂的明朗,他不悦地用手指叩了叩桌面,咳了两声,示意这桌上还有个不懂法语的学渣。

关悦的话触动了长风的某根神经,她转头看了看明朗,忽地放下手里的东西,直直朝关悦房间跑去。

明朗像看了场没字幕的电影,一脸懵逼地看向关悦,关悦不动声色地把那碟泡菜吃了个精光,再开口问明朗:“听说这房子,是你送给长风的啊?”

这丫头片子居然什么都知道!

明朗大方地点点头:“对。你俩刚才说什么了?”

“没什么。”

关悦耸耸肩,转头冲明朗咧嘴一笑:“不过藏在那间客房里的秘密,好像被我发现了。”

那间客房?

明朗朝长风进去的房间望了望,猛地想到了什么,赶紧跟了过去。

*

指纹解锁的房门,带声控装置的照明,用长绒地毯铺就的盲道……房间里所有的家具拐角都做了防撞处理,连窗帘的升降都能用语音控制,浴室的墙面上装了一长溜的扶手,确保如厕人随时能抓着依靠。

屋里的设计,就算是让谢长风自己来做,估计也想不到这样全面。

她摸着床头柜一角包着的防撞条,转身对追上来的明朗漾出一个笑,“这是给我爷爷奶奶准备的房间?”

明朗被她脸上的苦笑刺得心口疼,点头承认:“这间卧室朝南,房间又大,给爷爷奶奶住最合适。”

长风盯着明朗看了片刻,开口却是另一个问题。

“这房子,购买时间是在201X年的8月,也就是在我俩第一次上床后的那个夏天……”

她笑了笑,又立刻咬住唇,似乎在斟酌用词,明朗心里没由来的慌了起来,正想开口,却听到长风用很轻的声音在问他——

“所以,这房子就是我的卖身契,对吗?”

轰——

像是悬在头顶的铡刀突然落下,明朗的心肝脾胃都抽痛了起来,五年前那些没玩没了的争吵蜂拥而来,久违的颤栗感顺着脊梁骨往上蹿,顷刻间就能将他引爆。

明朗使劲攥了攥拳,力道大得手臂一片冰凉,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能把他气成这样的,这辈子也就谢长风一个。

这些年,他抄佛经、听法会,没事就去参加个马拉松,用尽一切努力摘掉的毛刺,让人家一句话就轻轻松松地又长了出来。

他狠狠换了几口气,还是没忍住,“你也是快30的人了,在外面这五年,除了拿自己身体瞎折腾,脾气还是这么不可理喻!”

长风眼神一暗,“我……”

“我不会跟你吵。”

明朗伸手打断她的话,“不管你怎么看待我做的这些事,我问心无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差点跟探头探脑想来瞧八卦的关悦撞个正着。

“吵架了?”

关悦溜进房间,看了看长风的脸色,垂头叹了口气:“唉,我原以为你会被感动的,从这房子的各种细节来看,他真的对你很上心啊。”

“他对我一直很好。”

长风淡淡一笑,伸手揉了揉关悦的头顶,语带悲凉地说:“可惜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适合在一起。”

“Puorquoi(为什么)?”

关悦扬起脸,亮晶晶的眼瞳里写满了困惑,那愁眉苦脸的小模样,让长风瞬间想起了自己的当年。

高考前,当自己一脸疑惑地向严宝华提出这个问题时,估计就跟她一个样子。

那时谢长风跟明朗刚从七凉山回来,一到明家,明朗就被他外公家的人接走了,留下长风独自面对怒不可遏的严宝华。

“严阿姨,我、我知道您很生气,但我想请您听听我的解释,我、我和明朗……”

“你和明朗没有任何关系!”

严宝华死死盯着长风,嘴角含着不屑的笑,“他去你们那儿,是代我们夫妻视察摸底,看看收了我们家十年钱的人,是不是真的穷得揭不开锅了。”

她坐在沙发里,微微仰着头,脖子拉伸出一个倨傲的角度,“很可惜,从明朗反馈回来的信息看,你们的日子过得很好,并没有到上不起学的程度,所以你们村所有的资助都得取消。”

“不、不是这样的,”

长风有些慌了,“我知道明朗不会这么做,我们村是真的穷,明朗也亲眼见到了,您可以亲自问问他,我们并没有骗人!”

“如果真穷得活不下去了,怎么还会有精力去勾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