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乱世沙雕不好当(2)

作者: 霞落清渊 阅读记录

“不会的,我会保护你。”王仲看着她茫然的表情,从怀里掏出两袋干粮,“先吃点东西吧。”

叶潇接过干粮,饥饿是不可能饥饿的,死也要做饱死鬼。王仲把自己的那袋又放进去了,自己又往洞外走去。叶潇环视四周,发现这个山洞只有几只立起来的树杈,能容一个半人高,周围都是灰褐色的岩石,应该是个临时藏身点。

果然,王仲进来的时候,背了一个普通老百姓逃难的包袱。

“这里太不安全,等你吃完了,我们就马上动身。”王仲过来取水壶。

听着非常急切,叶潇一口饼艰难咽下后:“我们现在就走吧!”说着从床上起身。

王仲过来牵她,她也没有像昨天那么抗拒了。

“仲郎,你有颜料吗?”

王仲有点不懂她的意思,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这是止血的灶心土。”

为了掩人耳目,她手指沾上止血膏,涂了厚厚一层到脸上,瞬间变为黄脸婆。

“等下你叫我姐姐吧。”叶潇涂完转身对王仲一笑,“还有,我更名叶潇了,不许乱叫。”

“好。”王仲还是一脸淡定。

出来的时候,叶潇又想起护着她的两个妇人,她望着洞口右方的崖底,想去看她们。

“那边危险。我带你离开。”王仲拉她。她就这样被拉着从左边的小路匆匆离开。

————

如今,她和王仲在这座山里困了四天,今天峰回路转又折了回来。这两具女尸,她前世的守护者,就这样暴尸荒野。就算那是前世,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潇潇。”

叶潇扭头,王仲正摆手让她过去。

她过去,王仲拉着她神神秘秘地拐了十八弯,才走出了那座怪山。她们从一个小沟壑里走出,前方是几户袅袅人家。

叶潇记得,这几户人家中间的小石子路是通向安员外的别庄的。

他们快步从山腰下来,王仲拉着她走向了最近的一间茅草屋。

站在木栏拦着的院子口,叶潇发现草屋的门紧闭。

“有人吗?”叶潇喊了一声。

只见一个老妪杵着拐杖一顿一顿地过来:“请问姑娘是?”

“老妈妈,我们是邻村的。听说巧肚崖药材珍贵,特意过来采草药。想讨口水喝呢。”叶潇不疾不徐答道。

老妪一听,沉下脸,让他们赶紧进屋去。

屋里只有简陋的矮桌和四只小圆凳,桌上是几个窝窝头。

待他们坐下后,老妪才低声说:“姑娘有所不知,昨天县老爷来了,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几个衙役从山里抬出一具新娘尸体,尸体腐臭难闻。”

“啊,您知道那个新娘是谁吗?”叶潇问。

“是前朝公主,前朝皇帝唯一的女儿,可惜了!也怪她运气不好,逃到了那座邪山,命丧黄泉。你们可千万不要进去。”老妪又叮嘱了几句,叶潇不停地点头,老妪才放下心来。

“老妈妈,您怎么称呼?这里只有您一个人吗?”叶潇又问。

“我姓姜,世代住在这里。三年前荣旭帝赋税少,我们还能吃饱饭。如今朝……贪污,前些日子我的两个大儿子都被抓去做了壮丁。”说起两个大儿子,老妪布满皱纹的脸簌簌地流下了两行老泪,“世道不好,哪有我们老百姓的活路啊!他们没过多久就死了,也没有人告诉我们原因。”

叶潇连忙抚了抚老妪的背,脑袋里却出神地想到了自己的父皇荣旭帝。

“我的小儿子,才十四,今天正好去了城里换盐。”老妪接着说道,“这里去城里路途遥远,恐怕要下午才能回了。”

时下老百姓都是拿着自家的好米去城里换盐,换完盐后,连一块裹身的麻布都换不起。叶潇听到他们连盐都吃不起,更是体会到古代底层百姓的艰辛。

然而她自己马上就要过这种生活了。她前世也是公主啊!是谁害的她国破家亡?是宰相,还记得十二岁之前的老奸巨猾的宰相,杀了她的父皇母后。她自己是被乔装成老嬷嬷才逃了出来。出来就被人骗着喝了忘忧散失去了记忆,后面的三年,就被寄养在安家,过得无忧无虑。对了,那个安员外,她后来的爹爹,把她宠上了天。

叶潇啃着窝窝头,难以下咽,想到往后的日子简直没法过。她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要么上九泉之路,要么夺回本该是她的天下。可就在她决定夺回天下时,她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一口似糠的窝窝头卡在了喉咙。

“咳咳!”叶潇咳嗽几下,她应该是最穷的穿越者了,心酸得想哭。

第二章

“姑娘,喝口水。”老妪端过来一碗水。碗是粗糙的土黄色瓷碗,由于用的久外沿才光滑了些,叶潇都能想象到刚出炉时的戈手。

接过水,她虽有些嫌、弃,但还是一口下肚,那滋味,简直透心凉。

王仲对这样的云云有些陌生,眉毛皱起来弯得像月牙。这不像是他喜欢的无忧无虑的公主,倒像是个大大咧咧的汉子,又让她受苦了。

“娘,我回来啦!”外面稚嫩的男声响起。

叶潇扭头望去,只见一个刚长出淡淡胡须的瘦高少年跨步过来,背着个灰色的旧布包袱。

老妪望见儿子,喜出望外:“小儿今日回来的真早,咋们家来客人啦。娘去做饭,你过来陪陪。”

少年将包袱搁在矮桌上,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应声道:“欸!”

叶潇给他搬了凳子,他接过嘿嘿一笑。看他有些腼腆,叶潇开口道:“姜弟,城里可有关于那公主的消息?”

少年一听这个,兴致便来了几分,“有啊,今天整个县城都传遍了。说这公主还在大富商安员外家的时候,貌美如花,县老爷的儿子多次登门无果。后来被当街抢亲……唉,安员外私藏前朝余孽,已经……”少年摇摇头。

“安员外怎么样了?”这个疼了她三年的爹,叶潇虽无感情,但他不是坏人,平常也是多做善事的,叶潇还是忍不住惦记。

姜小又叹了口气:“安员外全家被杀,金银珠宝都被县令充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被私吞了。”

“好一个假公济私的老东西!”叶潇愤恨道,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不料抬头却看到了王仲不可思议的眼神。她忙解释道:“我,是很讨厌这个县令和他的儿子,还心疼……”爹爹!叶潇赶紧住口,她差点就暴露了自己曾是安员外女儿的身份。

看到王仲没有说话,一张脸也一如既往的白,叶潇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如果他不喜欢她了,没关系,最好赶紧离开她,省的被连累。

然而王仲回她一眼:“姐姐,这个县令的事,我们还是别管了。正事要紧。”

叶潇这才回想起来,自己不是在吃饱饭后八卦的二十一世纪,就三言两句告辞了老妪。

踏上石子路,她们走了二十里,才看到两条官道。叶潇记得往右边的是县令家,她不顾被抓的危险,偏偏往右走,王仲拉住她,想让她走左边去隔壁的县城。

叶潇好想为爹爹报仇,但她竟然哭不出来,只好低下头柔声柔气哀求:“仲郎,我的爹爹惨死,我……实在想进城看看……”

王仲受不住她的哀求,只得和她一起进城,一路佯装姐弟。

城内所有公家的墙上,都贴着一张方两寸的黄纸。上面是一个俊美的女郎,双眉如远山般起落顺畅,鹅蛋圆脸,五官立体而俏美。

叶潇看着满城的缉拿衙役,哆哆嗦嗦不敢见人,那画上的女子就是她啊。她把脸往王仲怀里半埋,憋屈地蹭着,余生只剩下他了。

正埋头时,一名尖嘴衙役从侧后方过来:“你,怎么这么眼熟?”

叶潇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草民王苟,不知官爷看我哪里眼熟?”王仲从袖子里掏出十几个铜板,恭敬地递到衙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