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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位手册(6)+番外

在得到第一份兵谱,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说这是家宝不能送于外人翻阅后,他转手送给她,小仙羞愤不已,路过的才子名士为她出气。

他闹着要娶她却身份不够,他不依不饶,被父亲吊在院子里打的皮开肉绽。

雷冥九笑了,既而又变的万分阴霾,刚刚要冒头的荷塘月色似又死了回去。

在整个雁京城,有一个人不一样,他和小仙一样,世家大族,光环在身,如果小仙是雁京贵女之最,他便是帝国名流中的第一份。

他知道,小仙对子智不一样,所有的世家子弟中,小仙只对子智笑过,也唯独从子智的诗词、文章中挑不出错处。

徐知乎字子智。徐家唯恐天下不知道他们的学术优胜诸子百家一筹,给嫡系一脉取的名字都这样恬不知耻。

据他父亲说,徐知乎出生的时候,徐家长辈恨不得叫他威震百家,碍于名字太长,不够谦虚最终作废。

这都是武将中的说法,不乏有贬低文臣领袖的意思,不可全部当真。

但雷冥九不得不说,虽然他对徐知乎没有好印象,但徐家当初想的名字还是含蓄了,他何止威震百家,现今如果不是诸侯死绝了,他定然要蹉跎第二个藩王造反。

雷冥九想想便觉得想大笑三天,现在徐知乎一派风雅的心中恐怕已经堵的恨不得自杀了。

费心费力这么多年,发现圈养的羊成了盘卧巨山的凶猛的杀龙,他能有什么好心情!

第007章 捕蝉

当初小仙年少,对这位雁京才子也志在必得过。装作不经意偶遇,放下过画舫上的珠帘,买过他的诗作。他气的在家跳脚,她却认定徐知乎会像雁京城所有贵族子弟一样对她趋之若鹜。

可偏偏徐知乎不动,端的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不为美色外物所扰,好像随时准备飞升,甚至没有为她在花朝节上倾倒整个节气的舞姿表示过一句赞美。

他不知道徐知乎那东西看到小仙笑在想什么,他反正觉得她那天笑的非常好看,像灿烂的朝霞,可爱、漂亮的想让他揉碎在心口,只能他一个人看。

显然那天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他一个。

雁京城第一智圣与雁京城第一才女之间的较量,从来都是她输一筹。

以前他也觉得小仙的一腔热情喂了狗!现在多少年过去了,他却不这样觉得,看的越多,越觉得当初的人们在这件事的看法上过于肤浅表面。

可能徐知乎外放情感的方式就很浅,表达情绪的方式跟大多数人也不一样,他的不拒绝,也许就是觉得对方尚可,让对方可以继续努力;

或者是他在享受自己的感情路,什么欲擒故纵,少年情怀、含羞带怯,总之都是文人那一套一套的无用功。

更或者,徐知乎那老贼那时候就在磨小仙骄纵傲然的脾气。

总之,那些乱七八糟的高明手段,在他们武将眼里看来,实在蠢比!

事实证明,果真如此,他那些鬼心眼子,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小仙终究没有嫁给他。

雷冥九虽然也很不甘心,但能让眼高于顶、狗眼看人的徐子智栽一个大跟头,他伤怀之于还有畅快无比的解气!

因为,谁也没有资格逗着她玩!

可惜,他想的太简单,小仙远嫁,几天后他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在这雁京城,他以后再也看不到她!这怎么可以——

这件事过去后很久,雁京城一派太平,太平的让他如坐针毡!

可三年后,藩王造反了,徐子智竟然他妈的说动藩王造反了,在太平盛世国泰民安的大环境下干成这件事简直他娘的神了!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是徐知乎干的!

因为徐知乎第一个忽悠的他!

他对造反没什么感觉,造就造,他的小仙怎么能为了两个酒囊饭袋的皇子,离开她深爱的雁京城,离开这一处繁华!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他爹给他讲的忠君爱国都是屎蛋!

让他更肯定自己想法的是大军攻入城门后,徐知乎什么都没要,本着为皇上着想的‘大义’,要了先帝的贵躯,最后凌辱致死。

他与先帝有什么仇恨,先帝对他们徐家历来恩宠有佳,就差给他们家建座徐庙让全国瞻仰了。

说白了,不过是他不甘心了!若不是那个老皇帝胡乱指婚,小仙只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就这样徐子智都不解气。

如今人人都当先帝厚葬了,其实陵墓里什么都没有,宗之毅答应了子智,攻克燕京城后,先帝的尸体扔于乱葬岗!

徐子智这人,远没有外人看来的虚弱怀古,心头跑马,如果有人触犯他的利益,肯定是不得好死的下场!

雷冥九甚至隐约感觉,小仙如今走投无路的表现,背后肯定有他的影子,他不过是怨恨小仙在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没有为他殉情罢了。

那个白痴脑子永远有病!殉情?!你他妈怎么不为小仙守身如玉!还有脸让小仙为你生生死死,神奇的脑回路简直跟闺中骄纵过度的小仙一个样!

“王爷,有人在打探荀家父子的下落。”

雷冥九抬手让他下去,除了那个小人,不会有别人还知道宫里那位有位异性兄长,他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能在他掌控之中,能随意拿捏小仙,简直当他死的!

第008章 礼单

雷冥九的记忆忽远忽近,转回头,几棵树后面的石头路上似乎还有她走过的身影,抬眼的刹那,无限光华,她就该是皇后,世间所有的尊贵荣华都该给她。

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诡异,他视为珍宝的,另一个男人不见得珍之爱之。

垂绿烟柳的八颗百年大树下,经由五十年前的雕刻大师耗时一年半完成的汉白玉锦鲤飞龙石桥,缩卷着鱼头,恭敬的送走新的主人,丝毫不见往日被名流雅士追捧下技艺精湛的潇洒。

宫里的那位确实有位同母异父的兄长,日子过的穷苦撂倒。毫不夸张的说,一方破旧的宅院,四面漏风的墙,这样的人要不怨天尤人,要不酸腐难训。

但他在乡里风评甚好,和睦邻里,为人谦逊,为了养家糊口,也没有文人的酸腐,白天去码头抗工,夜里在家看书,就是这样的环境下,如今已是秀才功名。只等新皇登基,开了恩科,就可更进一步。

那位爹品性非常不好,卖妻嫖赌,偷奸耍滑,若不是必须有儿子继承香火,他恨不得把儿子也卖了。

街坊邻里说起荀家大朗没有不称赞的,可说起荀家老爹,恨不得打断他的腿让他无法再偷儿子的卖命钱吃喝嫖赌。

雷冥九叹口气,真是不令人开怀的局面啊。

翌日,端木德淑醒来,瑜郡王府随着女主人晨起,慢慢的忙碌起来。

端木德淑正常洗涑,挽发,挑了枚平时常带的耳饰。

今天不是正日,侧妃带着众女眷在外磕了头,散了。

端木徳淑搭理好后,挽着披帛坐在外间的正房:“把药端来,顺便把尚书夫人昨日送的礼单拿来。”

“是,王妃。”

端木徳淑回京没多少日子,带着众女眷住在原瑜郡王府的府邸休整,说是休整,宫里并没有给确切的进宫日子,这个日子很可能会在封后之后。

端木徳淑翻看着手里的礼单,粉白圆润的指甲上没有任何着色。国公府送了屏风、书卷,其中《西风图》一副《醉林图》一副,她记得国公府有卷稀世珍品《猎兽图》,这次并没有在礼单中。

端木徳淑翻开另一页,侯府的礼物,九星贺寿、金刚经一卷,还有府中大小姐的亲手绣的抹额一副,这些是不久前各府给她祖奶奶贺寿的礼单,母亲前日让人送来让她看看。

那她就看看。

“王妃娘娘,静夫人求见。”

端木徳淑闻言,抬起头,手慢慢的捋过丝帕,大概猜到了她的来意,把礼单合上,放在一旁:“让她进来。”

静夫人今年二十有八,是皇上还是郡王时的人事宫女之一,没有生养,在没落的郡王府的女子中,算质量不错的清秀女子,后来封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