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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位手册(594)+番外

徐知乎恍然,随即放心,若果是担心他对端木徳淑有意见要退婚,所以端木府先下手为强,以称病在先先行提出,大可不必,他没有那样的想法。

“贤侄当日是真没看出来,还是看出来了漠不关心,我女儿纵然骄纵,可女孩子家,就是骄纵一些,做娘的心里也是向着女儿的,我不求她嫁的多高,只求她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她那天哭成那个样子回来,纵然有她的不对她活该,但徐公子的心也没有在她身上,婚姻大事,虽是父母之命,但做长辈的还是希望儿女们至少有一眼是互相看重的,既然徐少爷无意,我端木家也不是非要嫁女,你我两家又没有下聘,以我看,还是算了吧。”

徐知乎没料到赵氏会这样说,微微皱眉,端木徳淑做出这种事,自己不自检愧疚,竟……,但毕竟他是要娶妻,这委屈,怎么着他也要受下:“夫人,小侄并无此意。”

端木夫人看着他的神色,端坐着不说话,看着他的样子,更坚定了心里的想法!何况——怎么做才是有此意!还要直言他事不关己的态度吗!她端木家没有那么大的脸,明知对方不满意,还非赖着去嫁,更何况徐家门第深厚,并不愁儿媳的人选。

“不管有没有,我女儿都是那么回来的,徐家对女子要求贞静贤淑,徐少爷前几日也看到了,她别说贤淑,就是贞静也没有,徐家远不用委屈了自己。”

徐知乎顿时皱眉,周身冷气微微收敛不住。

赵氏看了他一眼,惊了一瞬,就回复平静,徐家出的儿女,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来将来比那徐千洌也更厉害三分,那就更没有开这个头了:“我把话说的这样明白,徐少爷总该是明白了吧。”

徐知乎没料到她会如此不给面子,他徐家娶你端木家的女儿本就是自降身份,到头来却受端木府如此羞辱。

赵氏自然要把话说开!说死!端木瑞估计也快回来了,他回来前气走这个‘贤侄’最好!

徐知乎很快恢复平静,目的性很强:“贞静贤淑也不是一蹴而就,慢慢教导就好。”说完舒口气,释放了最大的诚意善意,赵夫人总该看到他的诚意了。

赵氏当场黑脸,什么叫慢慢教导!你徐府或者说你徐知乎打算怎么教导我的女儿!气的赵氏也不跟他客气:“还没有下定就想着教导我的女儿!敢问我端木家是家教不好,还是家风有缺,若是有!我奉劝徐少爷一声,还是干脆就要娶的好!张姑。”

张姑一头冷汗:“夫人。”

“送客!”谁给你的脸!

徐知乎整个人顿时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

“还愣着干什么!还让我请几个家丁把人轰出去吗!”

张姑哪里敢,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徐家的脸往哪里放,端木家的脸往哪里放,岂不是闹了大笑话:“徐……徐少爷,请……”

徐知乎嫣红的唇轻轻的抖着,他,他,他——

辞诡紧张看着少爷,还是第一次见少爷被羞辱成这样,心里也升起一阵怒火!

徐知乎看着赵氏态度坚定的样子,心里又着急又委屈,着急她要退婚,委屈自己如此一退再退,他端木府还要不饶人,他又没有说一定要求端木徳淑贞静贤淑,也没有说必须怎样她才能嫁入徐家,而且他如此在家里维护端木府的面子,结果端木府却觉得他没有诚意,他哪里没有诚意哪里要端木徳淑不好。

赵氏毫无妥协的看着他!你走!或者轰你走!就问问徐府,你儿子说的这话谁家愿意听!

徐知乎转身想走,但又生生定着,深吸一口气:“夫人,小侄鲁莽不懂事,说了不该说的话,请夫人息怒。”

赵氏怔了一下。

辞诡也怔了一下,少爷这是——

徐知乎神态依旧恭敬:“婚事……虽然是父母之命,小侄也是……愿意的。”这几个字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骄傲,整个人被唯一仅剩的力气撑着失了傲骨。

赵氏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是愿意的,也没料到京中骄傲的少年,能在她口出恶言后,依旧认下这份态度,站在这里说话,这便是品性和他态度了,至少这时候赵氏看的出,他是在乎这门婚事的,而不是那天表现的那样厌恶。

赵氏心里也不是不感动,更何况是如此优秀的少爷,若是可能她也想女儿身处高位,夫妻和睦,儿孙满堂。

赵氏垂下头,一时间不再说话。

张姑姑在一旁低眉顺目小心翼翼,更不敢开口。

辞诡早已震惊!

徐知乎恭敬的候着等端木夫人回话,他知道母亲的意思,此时却不想闹到那一部,他若是请动了圣旨,端木府也无话可说,但闹僵了,她肯定会伤心,以后端木夫人总是不悦,也会影响小仙的心情,他希望她能嫁的高兴。

赵氏抬起头,刚要说话,见门口有丫头焦急的身影,脸色立即黑了几分,不省心的东西!便又冷下脸:“刚才也是我说话太急,徐少爷先回去,容我跟尚书商量一二。”

徐知乎还想说什么,想想又恭敬的恭手:“小侄告退。”

赵氏没有起身,也没有让张姑姑送人的意思,她坐在位置上,等着徐子智的身影消失在弓门外,冷声道:“去看看那个混账是不是追上去了。”

“是。”

“等一等,远远看一眼便可。”

张姑姑叹口气,夫人还是心软了:“是。”未来女婿这样的人家,确实容易稍微示好便让人无所适从。

前院到端木府大门必经的山石路旁,突然一道微小的声音响起:“等一等……”

徐知乎脚步顿了一瞬,缓缓转头,她躲在假山后,一穿鹅粉色荷叶裙下裙,耳坠上吊着米粒大的石榴花,冰魄般的眼镜仅仅的盯着她,似乎鼓起来天大大勇气,又隐隐有着不甘心的倔强,犹如绿意盎然中唯一含苞的粉嫩,青杏枝头、豆蔻未开,意境悠悠。

戏珠后退几步。

辞诡见状,想到少爷刚才的话,下意识的也后退几步。

端木徳淑知道自己答应了母亲,会同意退婚,可……也想争取一次,她……真的倾慕与他,而且也愿意与他共度余生,虽然那天……

但自己也不能说没有一点错,所以……她想再争取一下……

端木徳淑垂下头,又抬起。

徐知乎看着她,她脸很小,看人的时候却仿佛有光,落在你身上,心田枯萎的花枝便能肆意生长,开到荼蘼不落。

他记得,当年,他年纪还小,跟随师父路过京城,在凉茶舍外看到她与兄长窝在道路两旁的深草丛,她笑的十分开心,眼中便是有光,匆匆一眼,再见,便是两年前,那道目光更加绵柔,越发小意,三分傲慢,六分懒散,一分被宠坏的肆意,肆无忌惮的看向他,眼中是志在必得的光,他记得他当时浑身僵硬,忘了这是他的宴席,忘了该迈哪只脚,却忽略不了剧烈的心跳。

她不单眼睛好看,哪里都好看,她平时端端庄庄出现在长辈面前时还好,若是一副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肆意往哪里一歪,无形中的气压好像都随着她的腰肢凝聚,柔弱无骨的赖着,让他想撕了她的腰,扔进水里,看她还敢不敢引人的恶性。

如今,她站在那里,是另一种感觉,是属于少女的幽香,更吸引他目光的那一种,说不出来哪一种,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让她满意,给她依靠。

“你……可有一点愿意这门婚事……”端木徳淑倔强的看着他,眼中无泪却自委婉哀戚,又傲然的楚楚而立。

若是往日,他定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婚事都要定下,自然是愿意!但经过端木夫人一事,此刻看着迫切需要他的肯定恢复勇气的她。

徐知乎不敢再转身就走,可也不愿袒露了全部心声,任她拿捏在手里,以后随意搓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