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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位手册(3)+番外

端木德淑屏息片刻才从他给人的压迫中缓神,能凭借一人之力斩故国六位大将,战场中血流成河方能兴奋的大将军,真的是小时候追在她身后跑,被无数雁京贵族嘲笑的那个傻子吗?

差距太大,好在,她也算看着他一路走来的,心神虽然震荡,但还不至于被吓住,她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

端木徳淑下意识的就想瞪他一眼,数落他几句‘像什么样子’,但想想如今的处境,到口的话自己又咽了回去。

浑厚的声音恭敬疏离的响起:“娘娘客气。”

他一身锦缎玄衣,墨玉的八宝压衫佩悬在一侧,从容开阔豪爽不羁,浓密的虬髯遮住了他一半容貌,仿佛只剩两个铜陵眼,带着凌厉的煞气盯着你,胆小些的只一眼恐怕就能吓出三长两短:“王妃远道而来,冥九有失远迎。”

端木徳淑嘴角抽动,他这么客气是为了让谁难堪:“哪里,是本宫失礼才是,新国初始王爷忙碌,能抽出时间相见,本宫已十分感激。”端木德淑声音柔柔浅浅,仿佛混不在意,可脑海里却努力想着他小时候的样子,才能抵御他如今的气势。

雷冥九的目光习惯性的从她耳畔掠过,下一刻便暗骂自己懦夫,如今是她有求于你,不管她此刻装的多么从容端庄,她能站在这里就是需要你的帮助,是能跟她平等而立的男人,你怕什么,你已经不是小时候连站在她百米之外,也会被骂的癞蛤蟆!

现如今他所有的成就,难道还不能看一眼这个女人吗!

可事实证明,这与成就没有关系,他的目光从懂得身份有别起,已经习惯于只落在她的耳畔、衣裙、手臂上。

她的样子,永远停留在她十四五岁戏弄他时的娇俏上。

雷冥九不禁恼羞成怒,也不知道是气自己曾经蠢还是现在依然蠢,口气冷了三分:“娘娘寻在下有何贵干!”

端木德淑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没有甩袖走人!莫非自己已经老成最凄惨的样子了!

端木德淑平复好自己的脾气,她现在算什么,如果走错一步,说不定以后谁都能给她些气受。

何况,她不喜欢半途而废,决定的事不试试,总不甘心,他没有带小厮,她为何不搏一把。

端木德淑重新挂上笑脸,示意镇西王坐,自己也轻轻落在了距离镇西王最近的半张锦榻上,声音更加温柔:“听闻皇上已经拟好封后的旨意。”

雷冥九鼻尖顿时萦绕着她身上的香气,想到她的用意,紧绷的肌肉顿时肱起,心猿意马、呼吸急促。

第003章 落定

雷冥九瞧不起自己这点出息,更不忿自己没有这点定力,顿时冷着脸拱手:“娘娘问错了人,下官一届武夫,怎知皇上后院之事。”

端木德淑嘴角微抿,眼睛一暗,下一刻,却又轻轻浅浅的笑了,起身,纤细柔软的身姿微微向前,执起他旁边的茶壶,优雅的斟出半杯茶,软腻的声线甜美酥脆:“王爷说的什么话,这种事若是最得皇上信任的您都不知,还有谁能知道。”

雷冥九险些把近在眼前的茶杯打翻,突然靠近的清香让他神经打结,鬓角青筋暴起,想说什么也忘了!

雷冥九自认不是好东西,更不是青涩的半大小子,一路上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被送上来过!他这时候装什么情窦初开的谱!

端木德淑见他不接,也不恼,用从未有过的好脾气,把水杯轻轻放在茶盘上,浅笑的靠过去,柔软的手臂状似不经意的搭在他肩膀上,仿若无骨的身躯轻轻触碰。

肌肤相触的一刻,端木德淑发现,身边人的触感远比看到的更厚实坚硬,她推了一下没有推动,那句娇羞的‘讨厌,浪费人家心意’顿时成了泡影。

端木徳淑暗怪自己思虑不周的同时,神色依旧从容,声音更加清甜还带着撒娇的怯意:“王爷是不是不高兴了?我也知道我不该问,可……”

端木德淑轻捋发丝,悄悄打量着他的面色,见他不怒却也不喜,便大着胆子用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胳膊,除了硬的过分,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

端木徳淑身体试探性的靠近他,娇嗔的嘟喃:“你也知道,德淑年纪不小了,又失了两个孩子,着实万分艰难,若是没有后位……”

端木德淑说着眼眸中半真半假的掺着泪意,美丽的容颜若千军万马中绽放的腥光血雨,美丽、妖艳。

门边的戏珠垂着头,仿若什么都没看见。

端木德淑试探的把头轻轻的靠在他肩上,她就不信小时候把家传兵书偷出来给她的人,现在对她没有一点奢念。

何况就算没有,她也可以说是一时情绪失控,没有别的意思,进可攻退可守:“王爷,你就跟我说说嘛,皇上是怎么说的。”她嘟着嘴,声音娇俏好像回到十五六岁,抹了浓蜜一样的甜。

雷冥九脑海里空空荡荡,回过神来,手已经揽住怀里馨香柔软的身子。

端木德淑低垂的嘴角一笑,万种风情,大道无声。她暗中给戏珠使了眼色。

戏珠退出去,轻巧的关上门,安静的守在门外。

端木德淑眼中的娇弱更盛,好似不能承受很多打击,身体往仿若铁杵壁垒的男人怀中靠近。

以雷冥九的身份自然不会在朝中对封后发表看法,但皇上做事不会避着两个人,一个是他的智囊一个是他的镇西王。雷冥九反而是知道最多的,且新贵雷冥九是与雁京众家都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一个,是最容易被取信于人的人,也就更容易从中做手脚。

她不是没想过让戏珠来,戏珠本身长相不俗,又是自梳,没有破过身,但以镇西王如今的身份,她若是还摆着高人一等的谱,说不定事没办成还结了仇。

何况,他以前倾慕的是自己。

端木徳淑喜欢把事情做到完美,她没有觉得那种倾慕,在如今功成名就的雷冥九眼里有什么价值,只是赌那么点旖念应该还存有一点不甘心。

毕竟他当初被嘲笑成那样,如今自己送上门来,就算不喜欢了,放在心里当个嘲笑雁京贵族的谈资也好,不是吗。

端木德淑笑容更腻,小手拉着他的衣襟,钗环叮当作响,叫着傻呆呆的王爷。

雷冥九面无表情的看过去,入目的容颜让他看起来更痴呆几分。

端木德淑娇嗔含笑,目光里都是弱不禁风的委屈,突然她直起身,唇决然地贴在他的唇上,顺势向下,把他压在宽大的榻上,眼里有懊恼有委屈有情意:“早知道,我还不如当初……你以前不是说最心悦我吗,难道是哄我玩的?”娇娇软软的语气带着无限的旖旎。

雷冥九脑海里顿时轰鸣一片,哪受的了心中的人这样逗,高大的身躯瞬间把人压在身下,君臣家国、礼义廉耻抛在脑后,仿佛活着只为了这一刻。

雷冥九毫无章法的吻下去,香、甜、腻,香的不可思议,甜的神经错乱,软的犹如他心尖上的浓血,透亮的像薄如蝉翼的羽翅,无论哪一种都让他心跳如鼓。

金戈战场,万马奔腾,他在方寸之地,挥斥方遒指挥万军,激昂壮志,喊杀震天。

此刻他所有的荣耀都在这片战场,他的生死,他的荣耀,他男儿的血性,他的家国,都将在这片战场实现。

战场葳蕤,没有一丝杀气,缠缠软软任金戈光影来来去去,除了飘荡的芦苇间,偶然传来几声醉人心魄的低泣,仿佛软糯的团子,随人捏扁搓圆,间或笛音婉转。

明明知道现在的所作所为被那个人知道是万丈深渊、千里坟冢,但他也想跳下去,哪怕永远埋葬了自己。

说的豪情一些,说的小家子气一点,他一个人的镇西王府,他所有的功业,不过是为了睡一次心中的女人,死,足矣!

下面的端木德淑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压出来了,身上哪里是个男人,简直是一座铁山,被钳制、被推挤,被没有一丝章法只有攻城略地的强势攻击的六神无主、惊恐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