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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和孽徒真香了(2)+番外

作者: 竹止 阅读记录

宋迎只听到了“师祖”两个字。

他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师祖……?哪个师祖?”

江楼月道:“当然是长留师祖了,师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不知道了?”

哦,这才是他。

果然是死了。只不过如今好像又活了。

“师祖他故去多少年了?”

“十年了,师弟,你到底怎么了?”

十年,那今年是癸丑年。

宋迎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没。师……师姐,我就是忘了很多事情,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忘了?莫不是伤到头脑了,我让师叔来看看,你等一会儿。”

“不必麻烦。”宋迎叫住她,微微摇头,“我想先休息休息。”

江楼月见他不胜疲惫,只好放下药碗:“好,那你休息,记得把药喝了。我晚上再来看你。”

她一走,宋迎躺了下去。

虽然没有这身体的记忆,可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前前后后理了理,宋迎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少年灵脉根基上佳,先前大概是个优秀的孩子,但不知怎么灵脉渐渐阻塞,修为也跟着无法精进,所以逐日沦为旁人笑柄。

最后他想不开,跳江死了。

他死了,自己却不知为何借尸还魂,代他活了下来。

饶是宋迎上辈子见多识广,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等奇事居然发生在了他身上。

古往今来,仙门上下三千八百年,借尸还魂什么的,并非无稽之谈。只是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身边,多数人都觉得不过是奇闻异事,听听就好,当不得真的。

直到这一刻,宋迎拿来一块镜子照了照,看到那张与自己俨然不同的清秀脸庞,才彻底相信他是借了别人的身活了过来。

可这副身体不是办法。灵脉已经堵得相当严重,且有枯萎之势,若是平时静心休养,吃药调理,可能结果会好一些,但宋迎闭眼感知了一下,脉象微弱又有些暴动,脉壁薄如蝉翼,显然是这少年后来急功近利,拿身体开玩笑,才折腾到了这种地步。

灵脉枯萎是修道者的大忌。

这少年的灵脉显然已经病入膏肓,只能先慢慢养着,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能够治好。

宋迎端起了那碗药,尝了一口,苦。

且味道怪怪的。

不管怎么说,这孩子跳了江,身体已经差极,经不起折腾,有药总比没有强,先喝了再说。

喝完药,大概精力实在不支,宋迎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回他做了个梦,不过梦到的并不是生前,而是他死后的事。

他梦见自己参加凤麟宗大选,成了宗门一员,天资聪颖,为人上进,深得师父喜爱。

有个师姐和他差不多的天资,对他很好,经常给他送家乡的特产,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后来不知怎么,他的修为一天不如一天,渐渐被人赶超,连师尊都十分失望,唯有师姐对他不离不弃,情如往昔,还经常给他泡茶做些点心。

直到有一天,他和师姐还有其他人奉宗门之命登船南下办事,船厢里,他在师姐的书籍中,发现了一张纸。

纸上的笔迹是江楼月的无误,记的是一副类似药方的东西,最底下写的是,一次小指盖大小,混在饮食中,短则令人灵脉受阻,久则脉象枯萎,无力回天。

书的下面,压着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装的是细腻的白色药粉,宋迎取了一点,去问药师。

药师给出的答案是断灵散。

这一刻,梦里的宋迎绝望极了。

一切的不公,挫折,折磨,都找到了根源。原来自己最信任的把他推入了深渊,最依赖的给了他致命的一刀。

他痛苦,绝望,怨恨,崩溃,然后从船头一跃而下。

浪水打船,阴风怒号,跳入江的那一刻,宋迎在一片嘈杂中猛的醒了。

有人正大声敲门:“师弟?你在吗?师弟?”

这声音一听就是江楼月。

宋迎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门,还未来得及消化那梦中的见闻,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事。”

门外江楼月大喜:“师弟,快去和师叔们会合,今夜起了暴风雨,师叔怕船出事,让我们人都聚在一起,你还走得动吗,我告诉师叔你醒了,他很高兴,要你现在就过去!”

怕是有些人不高兴吧。

宋迎微微一挣,抽出了被江楼月拉着的手,勾起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师姐你先去吧,我换身衣服就来。”

江楼月连忙点头:“好,那你快点,我先过去了。”

“嗯,师姐小心。”

目送江楼月离开后,宋迎坐了片刻,彻底把那梦回忆了一遍,然后草草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就出了门。

只是那梦到底是真是假,尚困扰着他。是以一出门,他没有按照江楼月说的去会合,而是循着梦里记忆去了另一个地方。

江楼月住的单间。

也就是宋敬之发现那药粉的地方。

门内弟子互相看不惯,占地盘,有摩擦这些事,他生前都知道,一个门派这么大,年轻人之间有些磕磕碰碰实在正常,宋迎也从不多管,他继承宗主、剑宗之位几十年,门内从没发生过什么大事。

除了有他本人严正无私,有过必罚的因素,还有就是宗门选拔弟子条件都极为严苛,天赋可以不高,品行必须当头。

先前那几个辱骂他的弟子也就罢了,若是宋敬之之死真与那梦中一致,宋迎就不得不感慨凤麟宗泥沙日下了。

整只船在浪头里颠簸沉浮,船上灯笼摇摇晃晃,忽明忽灭,外面风大雨急,好在这船上房间都是连着的,宋迎扶着走廊两侧房间的木板,按照梦里的记忆,走近路,来到了一个单间前。

房间是黑的,没有掌灯,说明主人不在,宋迎脱下鞋子,推了推门。

没锁,是开着的。

屋里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来到书案前,翻了两下,果然找到一张纸,上面字迹与梦中无异。

再往下,是个小瓷瓶。

打开微微一嗅,嗅不出什么味道。

他从旁边撕了一张纸,倒了些药粉包好,然后把东西都放回原处,就匆匆离开了。

保险起见,他还是拿着药回去找药师确认一遍为好。

这艘船是凤麟宗的船,专供师生门走水道用,宋迎也不知他们这一行人要去哪里,做什么,不过凤麟宗贵为剑道宗门之首,平时四面八方的委托不计其数,可能是南边有哪个门派出了事,请他们前去解决。

这船他很熟悉,江楼月口中说的师叔,想必也是生前他认识的,既然要把大家聚在一起,场地必须要大,整艘船都是楼上楼下供人休息的小房间,唯有餐堂地方最大。

按照这个猜测,他通过楼梯摇摇晃晃来到甲板下的餐堂。

果不其然,堂里灯火通明,传来说话声,宋迎略一整顿衣裳,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江楼月:“师弟,你总算来了,怎么这么久,大家都在等你!”

“闹肚子,耽误了。”

宋迎进到里面,因为之前简单洗漱过,所以他看上去气色好了一些,一身白衣,五官清秀,虽然脸色苍白,有些疲惫,但还是盖不住那清隽的气质。

堂内众人只是看了一眼,便依旧转过头说说笑笑起来。

江楼月忙把自己身旁的位置腾了出来:“师弟,坐。”

“不了师姐,这里人吵,我头疼。”宋迎正要找个角落坐下,忽有人喊道:“宋敬之,过来。”

宋迎抬眼,是个横眉冷目的中年男人,一说话,满室人声都小了一半。

江楼月口中的师叔。

的确是生前他认识的。

☆、半生如浮萍

宋迎微笑着走过去:“师叔。”

他笑起来像是有魔力一般,一双桃花眼弯着,皓齿半露,目光专注,好似眼中有万千柔情,全世界只剩眼前人,叫人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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