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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285)+番外

作者: 乔忘 阅读记录

伴溪叹了口气,“二嫂可知,先帝立朕为太子,也是不得已为之的事。二哥哥聪颖,却身子弱,脾气又倔强。当初先帝反对二哥哥娶二嫂,奈何二哥哥最是痴情,坚决娶二嫂,不顾二嫂出身,这才让先帝伤心不已,父子生隙。且朕出生时,连累先后身故,先帝很是愧疚,这才立朕为太子。若不是二哥哥身子差,若不是二哥哥出了那场事故,可能现在在皇位上的就是二哥哥了。”

王太妃不明白伴溪的意思,只是吓得脸色惨白,不敢作声。

伴溪看了一眼她,心中更是凄凉。

“二嫂放心,朕没有别的意思。二哥哥去得早,却在心中是与朕最亲的兄弟,二嫂是二哥哥遗孀,又育有河阳王,身份尊贵,呆在皇宫里,是必然的。如果朕让河阳王如此年幼,跟随二嫂一起去封地,要朕于心何忍?在朕的心中,简行俨然就是朕的子嗣了。”

“谢陛下隆恩。”

“二嫂不必客气,宫中那些闲话二嫂不必计较,朕自有主张。如今,朕希望简行与二嫂都能留在朕的身边。朕的兄弟们,散的散,亡的亡,此生也不会再见了。每每希望亲人在身边时,看看简行才有动力。所以二嫂担忧的,朕都明白,二嫂万万不要有此顾虑。只消安心在宫中教导河阳王,让他行正道,做一个正人君子,朕对他确实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只希望简行长大后知书识礼,为人敬仰。”

“陛下的话,我都听明白了,陛下的隆恩,恐也只有我那苦命的夫君在他处护佑陛下能报答了。”说着,王太妃的眼睛便红了起来,流下几滴眼泪。

伴溪叹了口气。“二嫂莫哭,二嫂是有福之人,只消忍耐,日后便知晓了。”

☆、良眷无法常相伴

余落坐在马车上,又咳嗽了几声。

“到底怎么了?你总是不让我担心,但是你这咳嗽老不好。哪有人咳嗽这么久的,不把肺给弄坏了么?”形羌嗔怪地说。

“应该是跌落伤的后遗症,没关系的。”余落笑了一下。

“就是听了你这些话,才信的你。”形羌无可奈何地说,“再过不久,我们就能走到固城了,离连奉就越来越近了。”

“天凉了,你要多披件衣裳,好好照顾自己。”余落说着,拿出一件披风,披在形羌身上。

“以后都有你了,我不用学着好好照顾自己,都有你。”

“没个样儿。”余落笑着说。

“不准备照顾我一辈子吗?”形羌咧着嘴。

“照顾归照顾,你不能明知道降温了还倔,都这么大的人了。”

“殿下,王妃,前面是座深山了,我们翻过这座山,就到固城了,山路颠簸,还望王妃坐稳扶好。”一个随从从前面跑过来禀报。

“知道了,这一路走来,也渐渐习惯坐马车了。”

今天是个阴云密布的日子,让人有些压抑,余落心想,说不定第一场雪就快要下来了。

形羌和她说了一会话,便骑着马到队伍前头去了,他的心里,自然只想着抓紧赶路,等到了固城,一定要好好歇歇脚,找个好一些的医者来为余落瞧瞧。

忽然,队伍被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拦住了。

“官爷们,赏口水喝吧。”来人说的是大豫话,有几个在前方的侍卫随从听不大懂,他们却警觉起来。

“没事的,只是讨口水的,你们给他倒些水,想来也是不容易,拿出些食物钱财给他。”形羌吩咐道。

“听这位爷的口音,不像是连奉人,应该是周围国家过来经商的吧。”那叫花子一样的人倒先开口了。

余落拉开马车的帘子,探出头往外看。这一看,心便提了起来,简直要到嗓子眼了。这是······爹。不,是循武。自从和形羌一起去了临运到现在,也没有收到堂主的信,恐怕移动过程中,通信也确实有难度吧。他怎么来了?还这副模样?

她干脆跳下马车。

“小落,你怎么下来了?别吓着你,只是个讨水喝的。”

“深山老林的,老人家,您身边没有亲人么?”余落开口了。

循武的目光对上了她。只见他的嘴角微微一扬。

“姑娘万安。老朽没有亲人。”

余落想要再靠近,却被形羌拦起来。不到连奉的王宫,他的警惕心便不会少一分。

“我已经吩咐他们给他一碗水和一些钱了,你不用担心,外面风大,你回车里坐着吧。”形羌温柔地说着。

“无妨,我看到这老人家很是亲切,你们多给他些吃食吧。”余落说道。

“我办事,你放心。”形羌答道。

“姑娘真是菩萨心肠,这位是姑娘的夫君么?”

余落再一次对上循武的目光。

“正是,老人家。”

“这样啊······”他若有所思地说道,“老朽无以为谢,只是提醒诸位前方路途凶险,此处离官道也有些远了,诸位一定要小心行事才好。若不是急着赶路,诸位还是走官道吧。”

“老人家,我们正是急着赶路呢,多谢老人家提醒。”余落说道。

“姑娘慈悲心肠,不必客气。”他喝了形羌递来的水,擦了擦嘴,接过了侍从递来的钱,收到了怀里。

“告辞了,诸位多多保重。”

余落看着他走了,心却怦怦直跳。有循武的地方,代表着堂主他们一定也在吧。此时循武出来,是确认自己是否安好么?

他们终于走远了,余落却听到循武在唱歌,有些远了,听不真切,却依稀听到两句:“只羡鸳鸯不羡仙,万好姻缘,奈何无法厮守终年。”

她皱起眉头,直觉告诉她,前方可能要出事了。但是她无法说,只能暗自紧张着,告诉形羌前方一切小心。

天,是真的很阴啊,还是下午,便觉得光线十分微弱了,也可能是进了林子,高耸的树木遮盖了很多光线。这种地方,确实让余落心神不宁。

一阵马儿的嘶鸣声传来,余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掀开帘子来看时,却见形羌骑着马在往这边来。

“小落,上马!”

“怎么回事?”

“前面有山匪,我们的人已经与他们战起来了。”

“山匪?”

“别问那么多,跟着我往回跑,我们去找官府投靠。快走!”

余落从未见过如此慌神的形羌,便马上下了马车,骑上了形羌的马。

霎时间杀打的声音传来,她甚至不敢回头。

她终于知道循武的意思了,只是,这伙所谓的山匪难道是堂主派的么?堂主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直觉告诉她,这伙人应该不是堂主的,堂主想要做的事,只需要用毒便好了,哪里还要搞得如此大费周章?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敌暗我明,根本不知道这伙人的来路。

形羌拼命地骑着马,余落只得紧紧抱住他的身子,免得从飞驰的骏马身下摔下来。

她似乎能听到形羌的心跳。

忽然一个黑影落了下来,拦住了他们的马。形羌猛地拉紧缰绳,马儿嘶鸣不已。

那黑影蒙着面,却目露凶光。身侧的剑,闪着诡异的白光。

“小落,你快走,这里有我应付。”形羌也拔出身上的剑。

二人厮斗在一起。

不,这绝不是山匪。绝不是。这更像是有意而来的刺客。山匪的功夫路数,绝不可能如此系统。好在形羌功夫不弱,那蒙面男子似乎也并未占到上风。

“快走!”形羌大喊着,但她就是挪不开步子,她整个人惊吓过度,双脚都在发软了。

那人见占不到上风,竟然朝余落扑闪过来。

形羌挡到了她的前面,气急败坏喊道:“你究竟是何人,好大胆子,我们是连奉出使使团,要是我们有何闪失,大豫皇帝定不饶恕你们!”他以为这番话能把来人吓走,没想到那蒙面之人冷笑了一下。

“正是因为你们是使团,才断然没有活着出去的法子。”他眼神凌厉又凶狠。“小落,你一定要走,别吓住,快跑!我自有办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