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同人）【尊礼】两世镜(2)
周防尊看着草薙出云恍恍惚惚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忽然转身看向酒吧的照片墙——
在他记忆中还崭新的照片，在这面墙上却已经卷起了边。
“出云，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看见草薙出云露出悲伤的苦笑：“是你和十束离开我们之后的一年之后。”
周防尊终于知道，这并不是梦境，而是未来。
一个已经没有他的存在的未来。
那面镜子连接的是他死后的世界。
草薙出云给周防尊倒了一杯威士忌，像他一年前做的那样，现在做来有种久违的亲切。
“你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现在怎么样了？”草薙出云问。
周防尊晃着酒杯：“还好。”
草薙出云无奈的看着他：“不久之后，你的达摩克里斯就会开始崩坏。”
周防尊点点头：“知道，我现在就已经控制不住力量了……”
草薙出云又露出悲切的表情。
周防尊放下酒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该知道的，出云，这就是赤之一族的宿命，改不了的。”
草薙出云看着周防尊的烫金的眼睛——
虽然周防尊不爱说话，也从不管事，但是他那双眼睛，看得比谁的透彻。
一年前那样大无畏的悲剧，也不过是他知道不管怎样挣扎都是徒劳。
然而他看得明白想得清楚走得释然，却给活着的人留下一腔血泪。
草薙出云做不出除了苦笑之外的表情：“你走之后，安娜继承了你的王位，她很坚强。”
提起吠舞罗的小公主，周防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辛苦你们了，安娜，也拜托好好照顾她……”
草薙出云语气温柔：“说起来，现在可是安娜在替你在保护大家啊……”
还没有长大的女孩子，原本对周防尊极度依赖的小公主现在却踏着荆棘登上了王位，承担起和她年龄不符的责任。
周防尊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安娜懂事，她会成为一个比我更加称职的王。”
他放下酒杯，准备起身离开，回到从前，继续走在他注定燃烧殆尽的王者之路上。
草薙出云终于忍不住了，这本来应该是他们赤之一族的家事，不该牵扯外人，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
“赤之王浴火新生，但青之王却每况愈下。”
周防尊顿住脚步，面露不解：“宗像？”
草薙出云忽然反应过来，面前这个赤之王，才认识宗像礼司不久，又哪里能理解一年前在最后那段时间周防尊对于青之王复杂的情感。
真是矛盾又讽刺。
眼前这个赤之王，拥有改变命运的权利，但是却没有改变命运的心情。
而一年之前那个被斩于天狼之下的赤之王，在最后面对青之王时满满的心如刀割心疼不舍，命运却再也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草薙出云一时都觉得胸闷难过，他摆摆手，沉默下来。
而周防尊却没有再动，他几乎是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我的衣柜里会有宗像的衣服？”
这话问得暧昧，他却语气天真。
草薙出云一时想笑，刚扯起嘴角又想起那般唏嘘的结局，一个似哭非笑的弧度凝在他的嘴角，他看着周防尊：“我怎么知道你衣柜里怎么会有那件大人的衣服？要不你去问问青之王？他肯定知道，要不然那就只能等着未来来告诉你答案。”
周防尊觉得他现在就想在做练习题的孩子，有着一份答案，老师却要求把计算过程写上。
他终究还是在那一杯酒之后回到卧室，站在了镜子前回到从前，他走之前看了草薙出云一眼，眼神复杂，草薙出云跟他挥挥手：“我不会告诉他们你来过。”
周防尊点点头，上了楼。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从清晰慢慢变得模糊，房间也渐渐暗下来。
转身便回到了他原本应该存在的时间。
他拉开衣柜，里面并没有那件Scepter 4的青色制服，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这件衣柜里会放上一件宗像的衣服？
周防尊思绪纷乱，躺在床上。
这天夜晚他没有梦见滔天的烈火，也没有被流窜的力量惊醒。
他梦见了宗像，穿着那件裁剪合身带着禁欲风格的制服，他站在床边，站在自己眼前，然后卸下了他腰上的佩剑，解开腰带，外套从他的肩头滑落在地，修长的手指解开领巾，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像他缓缓将剑从剑鞘中抽出一般，他将修长有力的腿从长裤里抽出来，宣示着一场战斗的开始……
青之王有着和他力量不太相符的精瘦的腰和细嫩的皮肤，身上发上唇齿间都带着茶的清苦香味……
他们在床上拥抱、接吻、做爱，比打架还用力地抵死缠绵……
周防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觉得畅快又疲惫，可能在某个时间的另一个自己真的和那个漂亮的青之王颠鸾倒凤了整整一夜。
他起身将床单被套抽掉，扔进洗衣机，然后转身拉开衣柜准备找衣服去浴室。
略显空荡的衣柜里挂着几件衣服，周防尊怔怔看着衣柜的角落。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这里就会挂上一件青色制服，念及至此，周防尊忍不住笑了，随即他意识到大事不好——
他已经知道结局，他应该和青之王保持距离，为了保证宗像礼司能在自己王权爆发的时候毫不留情的将自己杀死，他不该和宗像礼司过多纠缠。
他做他的了结，宗像礼司也只需要做他的工作，只是出于自己为王的责任、不带任何感情的走到结局，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怎么办？他知道得太晚。
他已经爱上宗像礼司。
简直作茧自缚。
tbc.
第三章
第三夜
夜幕降临，周防尊不想回房间睡觉，便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出了门。
草薙出云在后面叫他：“尊你去哪？”
他叼了根烟含含糊糊道：“闷，出去走走。”
周防尊一直都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命运，所以就算通过那面镜子知道了未来，他也觉得自己依旧可以无动于衷。
他将昨天夜里那段荒诞的旅途深深埋在心里。
不管是现在的周防尊还是一年之后王权爆发的周防尊，某个方面来说都是透彻到残忍的。
他在夜色中穿行，商业中心人流涌动，但是他却孑然一身。
真的无动于衷？
不是的。
草薙出云对他会心的微笑，十束多多良依旧仰慕的目光，安娜依赖的拉着他的手，还有八田他们热烈的崇拜……
以往习以为常的一幕幕都在不动声色地灼痛他的视线。
他忽然想起前不久在街上偶遇宗像礼司，他在大马路上死活不肯让路，还一脸倨傲的告诉自己他发过誓一定会笔直的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当时他听见这个理由的时候简直要笑cry，但是现在想起却止不住一阵钝痛。
王什么的，就是注定要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就算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不能回头，也回不了头。
他十九岁就被德累斯顿石板选中，成为新一任赤之王，没有一点征兆的，他就拥有了取之不竭的力量，石板的意志不由分说地、近乎强硬地折断他原本的命运，可是他却没有权利选择不接受这个王位。
不公平么？其实也不。
也正是因为他成了王，他的身边才有了安娜，有了八田，有了那么多围绕在他身边的族人。
尽管被氏族簇拥围绕，他依旧有着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每当这个时候，他眼前都会浮想起两个地方——七釜户的御柱塔，以及飘在空中的飞艇"Himmelreich"。
他偶尔也会想，第一王权和第二王权，他们做了半个多世纪的王，这样漫长的孤独又是怎样忍下来的呢？
但是周防尊没有多浓重的好奇心去求证这个问题，他觉得反正第三王权因为力量的特殊性，更迭频繁，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王权爆发，结束这段无聊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