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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身份惹的祸(37)+番外

作者: 所求不能 阅读记录

芷荀已掏空了他身体里所有的情愫,他已没有了再爱的能力,他想,他的后半生是注定要孤苦寂寞的了。而扇英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之人?他不爱她,可哄她开心总是可以办到的。

李扇英听他这样说,大感意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道:“你还记得我的生辰?”

“我不该记得吗?”他侧过身来面向她。他那英挺俊逸的面容带着久违的和悦,仿佛是春风吹拂大地,使她冰冻已久的心,顷刻间消融。她已受宠若惊,激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第35章 借体施爱

芷荀病情稍有起色,便来学校上课了。当她从学校里走出来的那一刻,脚下一滞,一道使她芳心焕然的身影撞入眼帘,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明亮了。她步履迟缓,平复着激荡的心绪向他走去,“六叔,你怎么来了?”

我带个人来见见你。”说着开启身后的车门,黑炭头从车厢里钻出来。依旧是那样黑,龇着几颗小白牙对着她笑。

她一把拥住了他,“小炭头,姐姐想死你了!”不由分说的朝着他颊边吻去。

“哎呦!每次见面都是这个样子!芷荀姐姐,我已经长大了,别这样了好不好!”他躲避不及,没能逃开这一吻。

芷荀对他的抗拒毫不理会,摸着他的头道:“好久不见,你长高了不少呢。”

“何止长高,我还变得很有力气呢,和队里的小伙伴摔跤,他们没一个比得过我。”他骄傲地道。

“是吗?你现在这样厉害了,可以保护我喽!”

“那当然!”

芷荀冲房峙祖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如一抹春阳。

“我就知道你一定想他了,就去明哲那接了他来。走,我们上车说吧!”

好暖心!芷荀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为自己拉开车门,他果然又变回了那个人。

“芷荀,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你一定要好起来,只要你能好起来,你想怎样我都随你,我会关心你、照顾你……就像……就像待芷蕙那样……你听到了吗?”

那仿佛是来自九霄云外的天籁、是她熟悉而渴望的声音。

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要对她好,要像从前一样对她好;他还反复地唤她的名字——芷荀……芷荀……那声音缱绻热切。

她知道他就在她的身边,她想看看他的脸,可眼前有重重迷雾,眼皮似有千斤重,无论她如何努力都睁不开眼。

她觉得很开心,很幸福,连身体都变得轻了,轻到可以飘起来,飘上云端。她看到了高悬的太阳,射出万丈金光……

之后,她又做了很多温暖的迷梦,直到身体渐渐变得舒服起来。

当她彻底苏醒后,他就已经不在这里了,每日来给她打空心针的也只是他们医院的一位姓吴的医生。

直至今日,她才见到他,而他果然恢复了从前的态度。

“我们这是去哪里?”她问。

“野餐,去你喜欢的那个地方。”他神清气爽,多日以来的阴冷之气荡然无存。还能见到她,还能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笑,真好!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端午节前,李扇英的生辰如约而至。

翌露园的花园里搭了台子唱堂会,请的都是上海顶顶有名的角。堂会戏整整唱了三日,房六爷的“厚爱”让李扇英人前人后赚足了面子,无人不说,原来房六爷也是个宠妻的。

那日芷荀和芷蕙到的有些晚,翌露园的花园里已是锣鼓喧天,她们走近女宾席,瞧见图扇英满面春风,正在和亲眷们说笑,丝毫没有把台上的那一出精彩绝伦的《游龙戏凤》放在心上。见到她们来了,立马终止了正在进行的话题,热情的向她们招手:“芷荀芷蕙,坐我身边来!”

左右两个有眼色的女眷立即起身,让出座位来。芷荀没看过这出戏,不解何意,图扇英热情的讲解给她听。她因为心情极好,连带着对芷荀的态度都有了转变。

而芷荀更是受宠若惊。芷荀心里一直很看重这个婶婶,爱屋及乌在她身上可算是表现得淋淋尽致。房峙祖是她心目中的神,他的爱妻自然就是女神了。

………………

“峙祖,你回来了!”图扇英迎至门廊下,对从汽车上下来的房峙祖道。

他面色不悦的恩了一声,径直朝里走去,并未理会她。

“我还怕你临时有了应酬,不回来吃晚饭了呢。”这些日子,他对她总是忽冷忽热、反复无常的,既叫她琢磨不透,又无所适从。

“你有事吗?”他劈头问道。

“我倒是没什么事,是家里有客来了。”

“是谁来了?”房峙祖一边脱西装外套一边问。

“是房大小姐,还专程给你带来了那个叫什么——土饽薯的东西,说是你喜欢吃那个……”

他峙祖心中一喜,道:“她人呢?”

“在厨房呢,她要亲自下厨烧那个菜给你。”

做好的菜被一一送上了餐桌,芷荀为他们颊了些土饽薯,道:“六婶也尝尝,看吃不吃得惯。这东西的味道很特别,有一种奇异的香味。”

“这味道倒是有点怪怪的。”图扇英品了品道。

“你要是不喜欢就别勉强了,吃些别的吧!”房峙祖道。

“这味道确实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小炭头就不喜欢吃它,一瞧见它,就把眉头皱起老高。”芷荀见她不喜欢,有些抱歉地道。

“其实这东西还是一种药材,你上次说当地的居民经常用它来治病的,是吧!”房峙祖道。

“是啊,今天那位孙老伯还和我说,前一阵儿他突然得了一种怪病,胳膊上生了疮,疮面迅速的扩大后又开始溃烂,还发了高热,他老婆就去挖了些土饽薯来,做熟给他吃,又将它捣碎敷在疮面上,想着试一试,看有没有疗效。结果奇迹发生了,那疮面不但没有再扩大,反而溃烂的现象也有所好转,现在,他说已完全好了。他说这东西能解毒祛湿,是神药。”

“那孙老伯明天还会去那里卖土饽薯吗?”房峙祖突然郑重其事地问。

芷荀见他的表现,疑惑地道:“会去吧,怎么了?”

“明天你带我去见见他。”

“见他?为什么?”她们二人都好奇的看着他。

“最近流行一种时疫,发生在闸北的棚户区。这种病同你刚刚描述的那老伯的疮病极其相似。我们医院已经去义诊过了,一种进口的西药对其有些作用,可药效并不显著,而且又极昂贵,所以,我想用这土饽薯试一试。”

这时张妈来报:“太太,沈太太打电话来催,说是让您早些过去,可别再迟了。”

“瞧这家里还有客呢,你去给我回绝了沈太太吧,跟她说声抱歉。”

“去玩吧,芷荀又不是外人,何况还有我在呢,你之前都已经答应了沈太太,失约也不太好吧。”房峙祖对她说道。

图扇英观察他并没有不悦之色,就和念生寒暄了几句,扭着腰肢走了。一提起打牌,她就分外的精神饱满。

他们吃罢了饭,房峙祖挑起那提花餐巾优雅搽了搽嘴,然后又不自觉的晃了晃头。

“六叔,你的颈肩痛又发作了吗?” 哪怕那动作极细微,她也发觉到了。

“是呀,总是这个样子。”他舒适的向椅背靠去,道:“过来吧!”随后就看着她轻盈地走了过来。

房峙祖合上眼,将身体放松,用心的感受那如同被施了魔法的纤柔手指在他的肩部按压、揉捏。那力道柔韧,一阵阵的酸痛如电一般,顺着神经飞散,沉淀下了无法言喻的舒适惬意。

渐渐地,渐渐地,有一种酥麻从她指尖开始向下流窜,激起一簇簇火花,使他越来越感到紧绷不适。奇怪,她不是第一次为他揉肩,从前他的身体却没有这种强烈的异样,今日,这身体为何突然作祟?

他赶紧叫停,“芷荀,好了,可以了,时间不早了,我叫老杨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