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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时光曾这样(6)

作者: 泉却荍 阅读记录

说是两人一起洗衣服,其实大多数是明澈在洗,韩以佳负责在一旁给他递洗衣粉、小刷子之类的东西,阿澈从十二岁在舞蹈学院就读以来,衣食住行几乎都是自己打理,别的孩子休息时,他还得赶紧洗换下来的衣服,学院里一天的训练下来,常常在洗衣服时也能睡着,这些都是她缠着阿澈问上学时期那些好玩的事时,阿澈告诉她的,他说的很轻松,好像当真是好玩的事,一边说一边做出困得直点头的样子,笑得以佳心口发酸。

洗衣粉的味道很香,他揉搓几下就是蓬蓬的泡沫,或许是心之所系,以佳总觉得他那双手很艺术,手指修长,手心温暖,在舞台上这双手纷繁俊美,在生活里这双手好像无所不能,因着以佳在旁,他的动作很轻,巧妙地把泡泡聚拢在水盆里,避免溅到她身上。

衣服不是很多,并不用以佳动手,换清水冲洗的时候,她握住衣服一边,和阿澈一起拧掉衣服里的水,好几次扛不住阿澈的力道,衣服从她手里滑出来,细小的水沫子飞溅在两人身上,拧干,展平,用衣架子撑好挂在晾衣绳上,明澈翻顺衣领,以佳拉开袖口的褶皱,她展开昨天穿的白裙子,明澈就用晾衣夹夹住,挂在绳上,两人分工合作,不经意间相对一笑,像一对平凡的夫妻。

很多年以后,大街小巷都是干洗店,家居生活里也遍布洗衣机,很少有人再选择手洗,阿澈有次见到别人晾晒衣服,突然无比怀念记忆里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八)

玩了那么长时间的水,以佳手上泡起了皱,明澈拿白毛巾裹住她的手,慢慢的擦干,他的手隔着毛巾揉搓她的手,韩以佳的心里好像也泛起了一层一层的泡泡O(∩_∩)O

明澈握着她的手,拉她坐在沙发上,她米色的软拖鞋在地板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明澈拿来了先前从晾衣架上取下来的干衣服,两人坐在沙发上叠衣服,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依依偎偎像是并蒂双生。

他的手干净修长,她的手柔软莹白,两手交叠之间衣服折得平平整整,阿澈拿来盛衣服的袋子,以佳起身抱起一叠他的衣服,轻轻地嗅一口,有阳光的好味道,她神色温柔的抚了抚,才小心的放进去。

全部完工以后,她垂着双腿坐在沙发边沿上,问他:“阿澈,你整天训练流那么多汗,怎么身上还是那么好闻?”碎金样的阳光轻盈如蝶翼,温软的停驻在她发间,她自顾自地说:“你每次一靠近我啊,我就觉得晕晕乎乎的,好像…好像…”她顿了顿,好像在分辨,又好像在寻找措辞。

一抬头就看见明澈认真地看着自己,两人靠得这样近,他的眼神那样专注,有一瞬间深沉如海,但是韩以佳显然误解了,他昨天晚上的举动以今天早上的话,让韩以佳下意识的把这种深沉理解成另外一种意思,接着下意识地往后一侧,身子失去平衡直往沙发一侧倒过去,慌乱中还拽了明澈一把~~~~(>_<)~~~~

明澈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仓促之间想要伸出双手抱住她,却被她顺势揪着衣服跌在沙发里,伸出去的手恰好垫在她后脑勺上,饶是如此,韩以佳还是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明澈连忙支起身子,紧张地问:“碰着哪了?”韩以佳的眉头都要蹙到一起了,嘶着气说:“头发,压着头发了~~~o(>﹏<)o”

阿澈伸手轻轻的拨开她头发,温热的气息吹在她脸上,韩以佳怔了怔,突然伸出手臂搂住他说:“我想到了,你每次一靠近我呢,我就觉得好像一连串的流星华丽丽的落在我身边,轻轻盈盈的…好像在做梦一样”

她眼睛里有一种不可置信的光芒,映着明澈清俊的摸样,仿若这世间最美丽的漩涡,明澈紧紧地抱住她,那样大的手劲箍得她骨头都疼了,可还是紧紧地回抱着他,他的心跳沿着相偎的身体渗入血脉,沉稳有力,令人安心,良久听见她开口:“明天咱们回宿舍看看吧…”

这一天的阳光这样好,相对的气温也不低,下午茶的点上吃了午饭,两人挨到傍晚风凉才出门,到附近的大超市里进行大肆采买,要拿什么对方都说好,畅所欲言的成果就是---各式各样的点心零食堆满了购物车,有点愚公移山的感觉…如果不是担心一会拎不回去,估计两人还要进去洗劫一番。

阿澈在那排队,以佳指了指对面的大屏幕说:“我在那边等你~”明澈的“小心点”还没落地,她已经步出超市了,走近了才发现屏幕上赫然便是新人组最新发布的单曲,画面上的成员一个一个的出场,队形自然又随意,这个魔鬼般的队形奇异就奇异在一支舞内可容纳任意人数,兼容并蓄,逐一看来,风姿迥异,动起来又会叫人目不暇接,总不会因为少一个人或多一个人而分散队形,这奇异的队形里暗含的就是新人组的去留规则---多一个或少一个永远不会影响新人组。

新人组是CEM经济公司近两年来推出新人的方式,公司通过各类选秀募集具有潜力的新人,在经过专业的训练后投入舞台,然后根据个人的受欢迎指数来决定下一步的运作,换言之,新人族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明日巨星,同时也有被舞台淘汰的风险,公司永远以利益为主,如果一个艺人不能为公司带来巨大收益,那么只能作为弃子被毫不留情的fire掉,因此新人组成员之间的竞争尤其激烈,甚至惨烈。

在这样的竞争体制下,来自异乡的明澈自然而然的举步维艰,他为人老实谦厚,对人态度又温和,不卑不亢,性子隐忍又不软弱,是以人缘也不错,这些都还可以容忍,要命的是他肯吃苦有韧性,舞蹈功底好,人又生得清秀,这简直就是天生做明星的料,这样的好苗子怎能不让人嫉妒,所以新人组出道没多长时间,就已经有人忍不住下了毒手。

据悉幕后黑手的原话是这样说的:“要不了他的命就废了他的腿,看明澈这样要强的人苟延残喘,辗转失意,那也是不错的调剂。”这事是后来金祈言告诉韩以佳的,眉目清浅的女孩子听到以后只轻轻说了句“其心可诛”。

可是就算要诛也不能当时诛,韩以佳虽是女孩子,却实在是十年不晚的支持者,她长到十九岁上,才遇见这个一心待她好的少年,放在心尖尖上尚觉得不够珍重,怎能叫别人欺负了去,自己欺负欺负也就算了。

阿澈那段时间分心于韩以佳,在那样心力交瘁的状态下居然可以堪堪躲过别人心狠手辣的布置,这件事从正面反应明澈这小子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从侧面反映那个心狠手辣的别人运气不是一般的不好,简直命途多舛。

他精心布置这么一番,本是打着出名要趁早替身要找好的不费力原则,岂料阴差阳错的惹到了祈言,同时得罪了祈言背后韩国本土的金家势力,不仅没能除掉一个颇具实力的对手,反而招惹了一个颇具实力的对头,这与他当初想要做掉明澈,进而李代桃僵的想法,不可谓不是背道而驰。

而说起桃代李僵,这就牵扯到他对明澈上一轮的作案方针了,事情追溯到新人组初出江湖的时节,那时节,新人组的每个成员都胜出了无数次激烈的角逐,才最终站在这片舞台上,即使明知道前方的道路是布满荆棘的花团锦簇,每个人的反应也都是义无反顾。

新人组成员当初的去留是根据粉丝的支持率,所以打击你对手的最佳方法就是限制他的出镜率,那时候就有人通过家族关系从阿澈的签证上下手,致使他从一出道就被封杀,新人组的第三个秀场还没结束,就有明令通知,今晚的表演过后,明澈将不可以在韩国登台演出了。

签证问题打的阿澈措手不及,那一场演出落幕以后,阿澈隔着车窗看韩国快速倒退的明媚夜景,突然就想起来过去两年间无数个黑夜的蛰伏,那些吃过的苦,那些人生地不熟的无助,还有,那些用梦想一遍一遍浇注的舞步,眼前的霓虹灯一点一点变得模糊,明澈眨一下眼睛,再用力的眨一下,这才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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