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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妻(19)

作者: 席娜拉 阅读记录

回去后,她需要彻彻底底做个了断。

依依不舍的和民宿老板夫妇俩道别,她和秦深下山回了住处。

回屋收拾一番,拉开窗帘,瞅见窗台上几日不见的手机。她随意打开,屏幕亮起来,就“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信息大都来自田田。

“云芽,我来找你啦!”

“你怎么不回复信息?”

“你在房里吗?”

“等了好久啊,云芽你在哪儿?你是不是失踪了?”

“保安大哥说见你和这楼的业主开车出去了,那业主还是个帅哥?天呐,是谁?云芽,你是不是终于开窍了,要在离婚前刺激一下陆淮,给他个绝地反击?”

“真是棒极啦!”

云芽扫过那一条接一条的密集信息,霎时啼笑皆非。

此时已近黄昏,她回复了短信,约田田在一家以前常去的餐厅。

那边迅速甩了一句火急火燎的语音过来:“半个时辰后到!”

云芽哑然失笑,这田田真是活泼得不像是个成家还有娃娃的人。

她准备了小包,心想田田那没耐心的性格等自己估计挺难受,便换了身衣服和鞋子,准备出门。

聊天列表里还躺着一条未读信息,她匆匆一瞥发信人的名字,终是没有点开,将手机放进了包里。

下楼打了车,直奔和田田约的地点。

夜色渐浓,她并没有察觉,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小区楼下不远,穿着黑色长风衣的高大男人立在旁边,久久凝视着她远去的身影。他的右手夹着一根燃了半截的烟,路旁果皮箱上的烟盆里躺着十多支抽完的烟嘴。那人下巴上冒着青灰色的胡茬,目光黯淡,神色憔悴。

刚上餐厅二楼,坐在里侧的田田便兴奋地站起来,她穿着浅蓝的羽绒服,戴个毛绒帽子,瞧上去像个高中生,明媚又青春,神采奕奕地朝她挥手。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几天去哪儿了?”好奇心都快要把田田给磨死了,偏偏她还得憋着,不让其他人知道,那种感觉真是贼难受。本来她煞费苦心地想去物业处了解下那位“业主”的私人信息,偏偏人嘴紧得很,什么也不愿意透露。

云芽掏出小活页本和笔,“唰唰唰”地坦白:和朋友去山里的民宿住了几天。

“朋友是谁?”何田田觉得自己的问题都快要堆成小山了。

是我初中时候的同学,很多年没见过面了,偶然在学校图书馆遇见的,发现他在A大教书.......云芽清楚她的性格,也理解她的好奇,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了。

“秦深...啊,这个名字....”何田田一手搭在下巴上,认真地思索了几秒,“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个名字,妙啊!”

云芽猜她的八卦因子又在骚动了,无奈地摇摇头,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何田田乐呵了半天,估摸着云芽的情绪缓和了些,小心翼翼地抛出了那个盘旋许久的问题。

“云芽啊,真的决定要和陆淮离婚了吗?”

云芽低叹口气,目光落在菜单上,抿着唇,半晌,点了点头。

这个决定对她来说不容易,但是总得要面对,无法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云芽在纸上写了四个字。

越快越好。

何田田见她明明不舍却故作坚定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揪了起来。放弃一个人,谈何容易,何况云芽又老实得很,在意一个人恨不得一直将他捧在掌心,受委屈也在所不惜。

“他......”其实何田田前几天见过陆淮,他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平时路人千里之外的冰山样,现在瞧着怪阴郁的,哎....但是......活该!也得让他承受一下什么就做“生命之中不可承受之重”!于是她便硬生生把本来要为他说几句好话的念头给掐没了。

“不想那些难过的事情了!”何田田挥手拍了拍桌子,叫来服务员,点了几样云芽喜欢的菜。

“两位还需要点别的吗?”服务员拿了单子,礼貌地再确认。

“不需......”何田田的那个“要”字还没出来,就见对面的云芽握笔在本子上一笔一画地写了些什么,撕下来给了服务员。

三瓶白酒。

何田田见服务员收了菜单离开,她惊得瞠目结舌。

“云芽,你认真的吗?你不会喝酒的啊!”

云芽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执意要喝。

她瞅了眼头上的灯,心中好似一块明镜,她想,“三”好啊,“白”也好。

“三”谐音是“散”,“白”谐音是“拜”。

给自己壮壮胆,也为这份感情饯行,让它成为过去,从此自己也能开始新的生活。

明天,就去把这婚离了吧!

第27章 酒醉

乖乖女的云芽,连青春期周遭浮躁蔓延的时代都没有产生过叛逆的念头。安分守己到近乎老实巴交,烟酒等嗜好从不曾沾染,她只闻过酒,还是退避三舍的态度。如今要喝三瓶白酒,哪怕是这餐厅里度数最低,量最小的那种,也够她不省人事好几天了。

何田田见她一副壮士断腕的决心,干脆不劝了。

云芽即将终结一段痛彻心扉的感情,离开那个让她伤痕累累的男人,陪她酩酊大醉地放纵一次,又有何不可?

餐厅里此时正是客流高峰,各桌嘈杂喧闹,窗外夜色茫茫。觥筹交错间,何田田扯下头上帽子,几下脱掉羽绒衣,朝最近的服务员招呼道:“麻烦再来三瓶白酒!”

何田田起身挪位到云芽旁坐下,手搭在她肩上,柔声安抚吃惊的她:“今宵有酒今宵醉。我陪你喝,不醉不归。”

云芽心里一软,眼眶弥漫几分湿润,她头垂下,将前额轻轻地放在田田的肩上,前所未有的安心。

谢谢你,田田。

何田田没喝过白酒,饮第一杯酒时,就有些不习惯,皱着眉拧着五官,小口小口的啄,而身侧的云芽这会儿颇有水浒中汉子那豪迈劲,紧闭着眼一鼓作气地连喝了两杯。

杯是小酒杯,酒也非烈酒,但这么凶的喝法对于一个滴酒不沾的人来说,刺激性还是太大。

“咳....咳咳...”刺鼻的酒精下肚便熊熊灼烧起来,热辣辣的,异常的难受。

云芽秀眉紧簇,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胸口,伴着剧烈的咳嗽声,她身体前后颤抖,面部涨得通红,双眼睛里顿时泛出泪花。

“别喝这么凶,慢点儿,慢点儿......”何田田放下自己的酒杯,担心地腾出手轻抚她的背。

云芽却不停,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执杯,给自己倒上,头一仰,又是一杯。

心灵的解压和慰藉就在这一杯杯的下肚酒中衍生出来,眩晕感伴阵阵侵袭,眼前的景象变得逐渐模糊、颠倒,她却觉得无与伦比的爽快。

难怪那么多伤心的人钟爱买醉,难怪。

脑袋里塞了一团浆糊,越来越重,脸如红火在烧。她双眼半张半阖,下巴缓缓往下贴上了桌子,恍惚朦胧的视线中,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你来做什么?”何田田见那穿着黑衣一脸肃穆的陆淮朝自己这桌过来,对方的目光停在了身边醉熏熏趴着的云芽身上。

陆淮本就皮相及佳,身材又高大,从进餐厅门起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好多女性顾客见他便被吸引目光,饭也忘记吃,频频侧目。

何田田便在那些骚动中抬了抬眼。

陆淮已靠近桌边,由着身高优势挡住了一大块光。他脸色影影绰绰,沉声道:“我带她回去。”

何田田翻了个白眼,一想到这人正是让云芽患得患失的罪魁祸首,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出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出口的语气就有些冲:“她现在不想看见你。”

何田田此时还算清醒,由于工作的原因,她的酒量还算不错,今晚又惦记着要送云芽回家,便控制着度,喝得比她要有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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