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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种田直播日常(43)

作者: 平安如意 阅读记录

等她比完后,才发现门外站着的是马周。

眉眼俊秀,眸似夜空,目光坚毅。清隽兮如山间青竹,挺拔俊逸;沉稳兮如江边高山,沉默厚重。

云笙不由仰头看着马周,眼中俱是欣赏沉醉。

男神就在面前,不趁机多看几眼怎么行?

马周对她的目光恍若未觉,只是压低声音道:“该你们上堂了。”

云笙不想让那两个小孩再承受亲手将祖父送上县府的压力,便问道:“只我一人去,可行?”

马周点点头:“明府并未宣筎娘和筑郎。”

云笙这才露出笑容,眉眼间俱放松了一些,跟着马周沿着连廊离开。她边走边道:“这等小事,如何还麻烦马教谕亲自过来了。”

马周微微垂眼,目光不自觉地变柔:“我怕他们吓到筎娘和筑郎,便向明府自请任务,过来叫你。”

男神竟还是个大暖男!

云笙的心瞬间被治愈了,她不由感慨道:“马教谕好细的心思,日后哪个女子嫁给你,必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马周的脚步,微不可见地顿了顿,随即又不急不缓朝前走去。

云笙敏锐地发现,他的耳朵居然红了。

“马教谕,你害羞了?”云笙起了逗弄之心,快走一步追上马周,眼中俱是促狭之一。

“有甚好害羞的?”马周假意咳了一声,迅速转移话题道:“你阿爷虽以妾为妻,但大刘氏是有放良后再纳妾的,且他并未将她立为正妻。是以,他虽会受些处罚,但也不过是打几棒杀威棒,罚些银钱罢了。”

云笙的唇角微勾,眼中却殊无笑意:“我早料到了。我们这一辈的,堂兄弟姐妹几人的名字并不相同。自汉朝一来,嫡生子多为单名,庶生子则已双名为区别。云家到我们这一辈,正好应了竹字。祖父若是真的疼爱云俊生,为何不把他的名字改了,非要弄这一出?”

“说到底,不过是他自己懦弱无能,不敢违背宗族,便任由大刘氏自己折腾了。但大刘氏一个流民卖为奴的,哪懂这些,尽干些掩耳盗铃的事情罢了。”

“但是假的毕竟是假的,不过是他们自我幻想的虚幻之花,受不得我轻轻一碰就破了。”

县衙里的回廊边,种了一捧竹子。那竹子节节挺拔,湛清碧绿,在酷热的六月里显得甚是清凉。

云笙缓步走着,腰背笔直,双手自然交握在胸前,不急不缓,落地无声,有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和潇洒。

被突然揭发的旧事所带来的愤怒已经被深藏心底,回想从前,那些被忽略的细节都渐渐清晰起来。

马周停下脚步,侧身回头,眉宇间俱是疑惑:“你不恨他们了吗?”

云笙微微一笑:“过了今晚,他们都要跌入泥沼,我何必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日子要往前看,我若有了实力,云俊生便是从泥沼里爬出来了,也要匍匐在我脚上。”

说罢,脚步轻盈地继续往前走。

马周停在原地,看着她走出连廊,直至背影渐渐消失。随即,他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立马提步跟了上去。

不过一个小娘子,看得都比他通透,他又何必沉溺于过去呢?

公堂之上,跪了许多人。云老头、大刘氏、朱氏以及钱里正一行人。

云俊生与这件事无关,只能在外等候。

云笙眸光平静,不理会云俊生的欲言又止,径直进了公堂,坦然向崔博行了礼。

上了堂也不过是问那些问题,云笙的回答与之前一般无二。只是涉及她的父母时,她道:“儿的阿耶阿娘,俱是因大刘氏才带伤上了战场,不敌叛军,无奈战死。儿认为,大刘氏先是蒙蔽愚弄朱家,令其认贱为母,愧对祖母在天之灵,后又涉嫌谋害主家嫡长子,以便为她所生的两个庶子谋利。此事骇人听闻,儿恳请明府,严惩此等狼心狗肺胆大包天之人!”

云老头在一边,脸色青白。他跪着侧身,对云笙道:“三娘,你阿耶阿娘之事,俱是误会,大刘氏虽然跋扈,但她还不至于如此心肠歹毒……”

大刘氏的心想事成粉药效还未过,原本听着云笙的话,她又忍不住要爆发,但云老头的话,竟令她发热的大脑清醒了一瞬,然后嘤嘤哭起委屈来:“奴只是不想让大郎和三郎去战场,奴虽然出身低微,但也有一颗做母亲的心,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只不过半日时间,她的头发已经十分凌乱,脸色苍白又憔悴,头发似乎都白了许多,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她唉唉的哭泣着,看起来十分可怜。

云笙神色冷淡,语气平静问道:“当年我阿耶上战场,朝廷分了五十两银子,这笔银子,谁收了?”

云老头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

云笙又问道:“阿耶阿娘战死后,钱里正送来的抚恤金,又在谁那里?”

云老头沉默,钱都在大刘氏手里,他没脸回答。

云笙冷笑了一声,道:“害死了我阿耶阿娘,花着他们的钱,虐待着他们的儿女,你们真的不怕他们从地底下爬出来找你们吗?”

大刘氏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疼得厉害。她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那两个短命鬼,就算不是我,也有人看不得他们活着,活该死无全尸!”

话刚说完,她又惊恐地睁大了眼,看着云笙瑟瑟发抖。

没过一会儿,她又控制不住自己,将脑中想法脱口而出:“我最后悔的是,为甚没有早早将你们三个贱蹄子发卖,平白将自己害到这般地步!”

一会儿,她又回过神来,吓得差点晕厥。

如此反复。

没过一会儿,大刘氏的儿媳朱氏也开始破口大骂,骂了之后,惊恐地看着云笙,反反复复,症状同大刘氏一模一样。

堂上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崔博皱起了眉头。

黄主簿看着那两人惊疑不定,道:“这两人,莫不是中邪了吧。”

崔博神色冷淡,语气厌恶:“我看是有人在装疯卖傻。莫不是她们以为装傻就能逃过惩罚?”

堂上众人一想,都觉得崔博说的甚有道理,便不再一脸惊讶,只觉得无语。

无论大刘氏和朱氏是怎么样的状况,崔县令的最后判决最终还是下来了:“云顺以妾为妻,判棒二十,罚银三十贯;大刘氏,涉嫌谋害主家嫡长子夫妇,虐待主家娘子和郎君,盗窃主家钱财,以贱犯良,以下犯上,判徒二十年,棒五十,归还所有主家钱财;朱氏凭空捏造事实,诬陷他人,判棒十,罚银十贯。判云家即刻归还罗氏嫁妆,除云顺之外,云家诸人即刻搬离云家小院。”

第41章 、村口闹事

崔县令的判决,看似不过挨打罚钱,但却已经是他能够判的最重的刑罚了。

云顺虽然以妾为妻,但他没有立妾为妻的文书,他也不是朝廷官员,照常理来说,官府管不到他,若换个轻刑罚的县令,说不得抬抬手就放过他了。

然而就这么放过他,别说云笙,在场诸人都心有不甘,故崔博折中,给他判了棒刑,至于从云家罚得的钱财,到时候悄悄让侍砚转交给云笙便是。

云笙对刑罚一事心知肚明,郑重地谢过了崔县令。

这场闹的轰轰烈烈的案子终于落下了帷幕。

记录官令衙役将榜文贴好。街上来来往往的居民纷纷挤在榜文前,催着人群中的读书人看看上面写的甚。

读书人抑扬顿挫地读着榜文内容,然后解释给围着的人群听。榜文读完后,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啧,这家人也是傻了吧,居然被一个妾糊弄了这么多年,还弄死了嫡子夫妇,虐待嫡孙嫡孙女,真不知道在想甚哟。”

“最可怜的就是那家嫡子了,好端端被人哄着一个妾叫阿娘,最后死了连尸骨都没有找到,唉,可怜呀。”

“说起来,那是哪家?”

“兹有金溪村云家,说的是金溪那边的云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