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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笙歌锦年(16)

作者: 南国南音 阅读记录

颜行歌知道他在指桑骂槐,并不动气,相反觉得这人有趣,便继续戏弄他道:“嘿,happy不在,你就开始招蜂引蝶,朝秦暮楚啦?”

“NO,NO,NO……概念错误!”段简伸出一根手指摇着,传道解惑道,“啥叫招蜂引蝶?一种自然规律罢了。你气质如兰,香远益清,自然会有朋至远方来。招蜂引蝶也是人家花的本事,是好现象。香饽饽不要,难道要像绿头苍蝇去叮有缝的臭鸡蛋么?至于朝秦暮楚,本就是自由恋爱的国际行动,国际允许滴,古人都知道鸟,社交懂不懂呐?别老抱着一棵树吊死,你也多死几次试试,敞开心,放大胆,open mind!外面三千弱水呢,老守着这一瓢,洗个澡都不够,生活质量简直比撒哈拉沙漠还他妈的干涸!……”

颜行歌听着有点头懵,第一次被段简满嘴跑火车的气势给震慑住了,自己力挫群雄,鼎盛时期也无法与之相比。他叹了一口气,暗忖,人家能整出一套系统的“yuan jiao”理论也是本事,便微笑颔首道:“段兄果然好口才,这番言论不仅中英结合,正反对比,还跨物种,跨国际,跨时代,真叫一个气势恢弘,海枯石烂,天崩地裂!佩服,佩服,五体都起不来了。”

“哪里,哪里,过奖了!”段简笑笑,客套道。也是个懂得适时谦逊的人,他堂而皇之接受用意复杂的赞美后,开始必要地揭自己短道:“也就是颜兄能够赏识我。我这人就爱说真话,直言不讳,可就是这点常常给我招来麻烦,惹上官司。就拿上学期刚转到二中那件事来说吧,不能怪我,明明是二中设施简陋,偌大一个校园仅建了一个澡堂子,真不知把钱坑到哪里去了。”

他撇撇嘴,继续娓娓道来:“没钱就没钱嘛,学校还想出一个损招,将澡堂子改为男女合用。诶,别想歪,是一三五归男生,二四六归女生。我刚转来,觉得稀奇,久而久之,琢磨出一个道理来。你说,这男生洗澡时会在浴池里留下精子的,女生再一进去一吸收,后果……唉,这一次可能还不中,偏偏又搞个循环,周而复始地折腾,这女生珠胎暗结的概率不就大了么?难怪二中年年生物竞赛得不了奖,这点新陈代谢的生物常识都不懂!

我也就这么随便发表点自由言论,可不知哪个砍脑壳的竟然宣扬开来,弄得全校皆知,结果吓得所有的女生都不敢到浴池去洗澡了,家长们联合起来闹到学校,这才逼得学校又建了一个澡堂。事情还没完,学校狠狠放了血后,非要弄出个子丑寅卯来,最后寻根究底,找到我,哎,我就这么背上了个散布邪说,毁谤学校的罪名,差点被开除。”

听完他的“光辉事迹”,颜行歌竭力憋住笑。人家都掏心挖肺了,自己怎么着也不能说他无知,把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他干咳了几声,决定违心安慰段简道:“段兄,不妨这么想,任何新事物,新理论的成长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它需要通过和旧势力不断做斗争才会被理解接受。

瞧,现在你不是照样迎来春天了么?二中这次不计前嫌,派你来参加竞赛,而且不来则已,一来你就涉猎了数理化生,比我们学校里最多参加三门竞赛的尖子生还厉害。说老实话,二中还是蛮民主的,不仅慢慢接受了你的理论,还把你的才华发扬光大,物尽所用。”

“哪里啊?他们挑我来竞赛纯属是看在我家老头的面子上!”段简摆摆手,叹惋道,“那天说我参加四门竞赛,其实只是想在你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二中选我,是另有隐情……”

原来,真的如happy所说的那样,段简和段誉差不多。虽然不像段誉那般是皇亲国戚,有着龙族血统,但他也的的确确是大有来头,来自显赫商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段简的父亲段弼坤旗下的段氏集团稳执世界航运业牛耳,旁及金融,保险,投资,地产及教育领域。近几年在G市,段氏集团麾下的丕显地产比著名的方氏企业万盛地产还要发展迅速,与之有得一拼“G市地王”的封号。同时,二中的前身伯英学院是段简祖父的母校,段弼坤延照父亲的遗命,在G市建立丕显地产公司起就一直拨资金给二中作为经费,成为二中的主要投资者,所以他理所当然担任二中校董一职。

虽说段弼坤现在不在G市,但他的公子在。所以二中怎么着,都得看在校董的面子上,把一些绰绰有余的名额留给段简。

颜行歌长“哦“一声,感慨道:“看来校董就是不一样,连市长的女儿都没有这等待遇。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只是心直口快,话出口后,才知道不妥。因为他看见段简的脸上已无先前开玩笑的轻松神色。

段简淡然笑笑,道:“不说了,咱们到处走走吧,这园子风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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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行歌和段简边走边聊,谈得正尽兴时,突然听到对面长廊有女人的争吵声。走过假山,他看见老班正和一中年女人激烈对骂。没想到一向教训人出名的老班会能遇上不相上下的劲敌,很快,她败下阵来,七窍生烟,最后竟然狗急跳墙,将手中的矿泉水往女人身上迎面泼去。

谁知中年女人迅捷一闪,矿泉水扑了个空。接着,不知女人嘻嘻哈哈说了些什么,老班扭头气呼呼地走了。

颜行歌怕老班察觉自己又一次捕捉到她的丑态,以后更加没好果子吃,便在她转身前赶紧往假山背后一躲。

段简看着好笑,朝假山后遮头掩脑的他问道:“咋了,怕见女人吵架啊?”

“刚跟你提的,在车上无缘无故K我一顿的老班。”他指指怒气冲冲消失在长廊尽头的戴榆林,小声道。

段简忙仔细又看了一遍戴榆林,继而无所忌惮地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哪里是母老虎,分明是老年版hello kitty嘛!刚才被我大姐整得够呛!”

“你姐?”

“是啊,我大姐段蓓。给你介绍一下。”说着,段简忙朝对面长廊挥手叫道,“姐!”

“什么,断背?”颜行歌愕然,登时从假山后站出来。

果然,段家的人不仅取名怪异,人也挺别具一格。“断背”小姐的头发被烫得那叫个烂漫,鬈曲的头发随着和煦的春风,像窗纱一样拂向前,摇曳生姿。远远望过去,颜行歌就只见一顶黑帐子朝他俩快速飘来。

段蓓登登登地走来,一见到嬉皮笑脸的段简,就粗暴地给他来一连串栗凿道:“坏小子,又在背后看我的笑话?笑,还笑!……”

段简忙不迭用折扇护头,慌乱求饶道:“姐……姐,给个面子,我朋友还在这呐!”

经他一提醒,段蓓这才注意到一旁已被吓傻的颜行歌,便翻脸比翻书快地亲切笑道:“你好啊,阿简的朋友?叫啥名字?”

“颜行歌。”他礼貌道,也随着段简叫了一声“大姐好。”

段简趁机给他俩正式介绍道:“姐,他和happy,姐夫一样,也是一中的,来这边竞赛;行歌,我大姐段蓓,二中地理老师,吃老本,从二中出来,又回二中教书,今天带队来这边竞赛……”

“慢!”颜行歌蓦地打断,奇怪问道,“大姐是地理老师,怎么带起数理化生的队了?”

“这孩子还挺有不解好问的精神,有意思啊。”段蓓呵呵笑道,“颜同学,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不仅是地理老师,还是高三年级组长。整个高三都归我管,所以这种有关二中荣誉的事我自然亲力亲为。”顿了顿,她突然想起什么,有兴趣问道:“你是一中的,是不是在陈健班上?”

她突然一问,让颜行歌登时怔住了:“大姐怎么这么问?难道认识陈健老师?”

“何止认识,他就是我那姐夫!”段简脱口而出,“想当年,我姐可为了嫁这尊佛,和我爸哭天抹泪,绝食铭志。哪里有半点人民教师的样子?……”他还未说完,头上又遭到段蓓的栗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