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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笙歌锦年(156)

作者: 南国南音 阅读记录

段简暂时忍她,跟着她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他挑着嘴角,冷漠地问:“你来这边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不然我来这边干什么。你也知道,我从不做自己觉得没意思的事儿。”聂炜回答得不假思索。扫了一眼他明显暗沉下来的脸,她呵呵笑起来道:“别误会,真的,我来这边不是像以前一样缠着你,我也是应朋友之约来的,只是没想到两个人的圈子恰好重叠在一起。我也不想的。”

“如果是真心不想,那你就该乖乖呆在美国,这样两个人的圈子就永远不会重叠。”

依旧是冰冻三尺且霸道的口气,但聂炜却听着发笑,她偏头打量着他,笑意盈盈告诉他一个事实:“是啊,很可惜,我回来了,这样不仅两个人的圈子今后免不了会有这样尴尬的重叠,而且我们俩很快又会被双方父母当做生意上的砝码摆在婚姻的天秤上。”

见段简皱起眉头,欲再次表决心说绝不结婚,她抢了个先,玩味道:“上回我只是默认了,什么也没做,就不费吹灰之力看到一场激烈的父子角力;如果这次我主动接受了,中间的过程会不会更有意思呢?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听着这种油盐不进的话语,段简内心极度恼火,但看着眼前这个他也曾喜欢过的女孩这么多年了还一直固执地要和自己保持这种若即若离,晦暗不明的牵连,他突然觉得累不想摆脱,便露出无所谓的一笑道:“好啊,既然我们这多年都未能摆脱对方,那么也别瞎忙活了,索性依了长辈们的意思,把两个家族的资源整合在一起,强强联合,是桩不错的买卖。而我们,又不是没好过,重新接受对方,只要有时间,应该不会太难吧?不管怎么样,像众人所说的那样,我们的确是挺般配的一对儿。”

聂炜没想到会打蛇随棍上,面对段简猝然接受的言语,她脸上所有关于调侃他成功得意的表情消失得一干二净。她听不出他言语中是负气还是认真,在沉默半晌后,终于一脸黯然承认道:“可惜,晚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哦,是吗?”段简不觉得有甚吃惊,他疲倦地看向海上摇摇欲坠的夕阳,长长叹了口气道:“这样多好,你早该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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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行歌知道段简这回是动真格的,为了避免他来开导自己,这家伙竟然连他都躲起来。自从听到锦妤回来告状,极为愤慨地谴责段简当着曲宁的面花心后,颜行歌出于爱护尊重妇女的人道主义也想声援曲宁,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却愣是找不到罪魁祸首。在近两个礼拜,段简都不住寝室,只是在上专业课,他偶尔会来,颜行歌才能和他打个照面,刚想找他详谈,这小子总是能找到机会逃之夭夭。

终于有一次颜行歌和锦妤在饭后散步经过网球场时,他俩恰好看见段简在里面打网球。而段简也瞧见他俩,很快就做出相应的回应。他朝搭档示意停下,冲他俩挥了挥手,便径自从旁边放在连排椅上的背包中取出水来喝。

锦妤看不惯段简伤了曲宁一脸若无其事样,刚想开口说自己还有事先走,可是颜行歌抢先一步,扭头找托词支开她道:“对了,锦妤,我好像落了一把伞在食堂,你去帮我找找,好吧?”

“啊?”锦妤一时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质疑道,“可是你没带伞啊!刚才咱们一起去的食堂,我没瞧见你手里拿了伞,再说,天气这么好……”

“好锦妤,听话,你就去找找看嘛!就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你再回来,我给你买爱喝的现榨的柠檬汁。”颜行歌连哄带骗道,甚至连柠檬汁都搬出来了。

“那好吧。”锦妤终于会意他拙劣的托词,也不想搭理那个段简,便轻松答应下来。

而段简奇怪地瞅见这对小情侣分道走的一幕,诧异问迎面走来的颜行歌道:“你怎么打发小学习委员先走了?”

“有些话当着她的面不好说。我怕待会心慈手软,没有做到大义凛然,大义灭亲,往死里鞭笞怒骂负心人,她会不高兴,把怨恨转移到我身上,说什么男人都一副德性的话语。”颜行歌照直说,还颇有古人风范,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伤不起啊伤不起,自古忠义两难全呐!”

“看来小学习委员这回是真的很憎恶我这种人了。”段简苦涩一笑,又佯装轻松问,“她都骂什么了?有没有骂我去死?”

“那倒没有。我们家锦妤可是善良的好女孩,对于大奸大恶之人,她从不出口骂,一是嫌脏了嘴,二是她一直认为老天会自行收拾这些丧尽天良的人,也就是天谴。”他做一本正经状,继续调侃道,“哦,不过她对你还是有评价,说你就是一眠花宿柳的恶少。可爱吧?”

段简白了他一眼,没吭声,自顾自拧开矿泉水来喝。颜行歌笑了笑,不紧不慢旁敲侧击道:“我记得一本书里说过这样的话,男人要永远感谢在他20多岁的时候曾经陪在他身边的女人。因为20多岁的男人处在一生中的最低点,没钱、没事业,但有欲望;而20多岁的女人,却是她最灿烂的时候。这话挺有道理的,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这话应该是你从《读者》上看到的。”段简深知他这回前来的意图,便直截了当掐灭话头道,“而且这说的也不是我的情况,我刚刚二十岁出头,有房有车有资本,也没处于一生中的最低点,至于事业嘛,明年毕了业在丕显地产就能当上总经理,所以说,应该是我用最灿烂的时候陪伴我身边的女人。而我的确要感谢,感谢那些明知我这副德行却有勇气靠近我的女人,也感谢那些在正确适当的时候识时务离开我的女人。”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曲宁所做的尽力挽回你们之间感情的举动在你眼里就是不识时务?”为他干脆没有温度的话,颜行歌心倏忽凉了,便收敛了笑容,语气中明显带了几分质问。

段简没有正面和他起冲突,依旧用一种冷静的口吻叙述道:“曲宁是个好女孩,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她很快就会明白我和她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也会放弃的。一个聪明的女人不就是在于欣赏男人的聪明吗?”

“呵,这个时候你想分手了,就来说什么欣赏聪明,识时务的话语,可当初爱情开始时,问问自己,你识过时务吗?曲宁分明拒绝了你好几次,你段少还不是照样腆着脸追,就由着自个儿的性子把人家一个好端端无忧无虑的女孩卷入你的花花世界?那会儿热火朝天时,有没有考虑过曲宁的感受?!段简,你根本就不懂爱情!”作为男人本想站在他的立场试着去理解并说服他,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说出这种令人发指的道理,颜行歌气不过,便果断倒戈相向,没好声气道。

“你说得没错,我不懂爱情,一直爱来爱去,到现在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爱谁?反正,你就当我做了一回陈世美吧。”以为脾气同样冲的段简这下铁定会和他撕破脸,谁知他淡然一笑,竟然没脸没皮地承认。颜行歌霎时无语,气急交加,不由出口不逊恐吓道:“这么好的女人不珍惜,会折寿的!学陈世美当负心人,结果也只有一个,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是在和我讨论人死之后的问题吗?呵呵,人死后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去火葬场的。”他仍然谈笑自若,不惧死神地狱的威胁。

话虽是轻松的,但他不回头的决心彰显。软硬都用了,这家伙却哪套都不吃,颜行歌也没办法了,只得无奈地问道:“我说段简,你和曲宁的事,作为朋友,我是一路看过来的。你追曲宁那会儿的努力,费劲心机,动没动情,我这看得都是一目了然。但是,你现在顷刻之间大变,和曲宁闹成这副田地,说不爱了就真的不爱了。至于原因,所有人都说你是因为舍不得遗产要选择放弃曲宁回到你家老爷子身边,但我不相信,段简你是哪种人,虽说没有百分之百了解,但十之八九的程度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