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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笙歌锦年(136)

作者: 南国南音 阅读记录

“发什么疯?”颜行歌不满咕哝了一句,给锦妤穿上干外套,一行人即刻下山。

算得上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从山下“绿意山庄”烘干衣服到坐上回G市的巴士,段简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仅是板着脸,沉默地杵在一旁。颜行歌也懒得理他,一想到这家伙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莫名其妙地对劫后重生的人甩脸乱发脾气,他也是一肚子的火。于是,在巴士进站时,他将内心的不悦表现地很明显,匆忙拉了锦妤就抢在段简前头上了车。狠狠擦过这嚣张家伙的衣角走过时,他心里有些小小的快感。

待六人坐定,才发现车上的格局有所变动,而且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坐法。陶椰的身旁竟然是曲宁,而happy的身旁却又是段简。本来陶椰是和happy一起坐的,只不过前排一个满脸凶相的男人在他俩关上窗户时狠狠地将窗子又用力推开,还回过头恶狠狠瞪了他俩一眼。陶椰看了心里发毛,惹不起还躲得起,于是他叫上happy起身拎着背包要挪位时,一坐下,却突然瞧见上车的曲宁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座位,而起身欲出来的happy则被段简堵了个正着。

这什么情侣,咋老破坏别人的好事哩?陶椰很是郁闷,见曲宁神色恍惚的样,也不好多说什么,讪讪笑了一声安静坐下,彼此相安无事。

而happy转脸看向段简,反感问道:“怎么又是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淡淡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蓦地,他顺手将手中拧开的矿泉水递到happy面前,问,“要不要喝水?”

一见到水,happy就受刺激般想起山上因为喝多了水上厕所紧接着就遇难的一系列情节,不由狂性大发。她猝然抓过水瓶就往窗外扔,谁料瓶子是扔出去了,但瓶中的水却泼了前面那凶汉一身。

凶汉一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回头瞪了一眼happy,就“哐当”一声把窗子给关上,站起身骂骂咧咧道:“妈的,你泼妇啊?!活得不耐烦了!逼老子动手!老子还计划着在下一站说抢劫的………”既然清晰明亮地泄露心里话,这凶汉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亮出明晃晃的刀子,开诚布公道:“抢劫!把钱,贵重物品都交出来!……”他的话语刚落,车上又有两名男子冒了出来,一个戴眼镜的立即用刀抵住了司机的脖子,另一个矮个子则拿出袋子明目张胆地要挨座抢钱。

第82章 Chapter 82 小时光

事后,颜行歌觉得这真是一场史上最滑稽的抢劫。当他在脑海里急切搜寻如何智擒歹徒,见义勇为的法子时,却不料歹徒自己行差踏错了。话说那凶汉看着矮个子收钱的速度忒慢,还和乘客有说有量的,气不打一处来。他直接亲力亲为,急忙要走过去取代矮个子抢钱。这时恰好就忙中出乱了,凶汉一不小心绊倒自己,“扑通”一声摔在走廊里,颜行歌的面前,而且这家伙的刀已经脱离手中。大好时机,此时不反扑何时再反?颜行歌见状,赶紧抡起包往他头上猛砸,并坐到他身上,想趁机按住制伏他。凶汉还是很有蛮力的,很快就反应过来,挥出拳头来袭击颜行歌。正当他俩纠缠之际,段简快速拾起地上的刀,冷静地抵在凶汉脖子上,命令颜行歌赶紧把这家伙的两只鞋的鞋带绑在一块。

他的话语带有很强的祈使意味,并且是在两人刚刚闹完矛盾的时候,令颜行歌登时很不爽。明明是自己先雷霆出击的,凭什么这小子后来居上,指手画脚?于是颜行歌执拗地反其道而行之,对这小子不加理睬,径自起身,对付下一个目标。他一把夺过愣在原地的矮个子手中畏畏缩缩举着的刀,迅捷地将他反手一崴,干净利落地就制伏了矮个子。

这一逆反举动此时在段简眼里就是一出公然的挑衅。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要跟自己瞎掰,一个大男人,气量忒小了!段简越想越气,有气无处撒,他便一拳抡在了凶汉的胸口上,骂道:“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早就烦你这张脸了!”

“不能呐……俺们可从来就没见过面,不认识的啊~~~”地上的凶汉全无刚才的凶神恶煞之气,吐了口酸水,委委屈屈道。

凶汉听不懂,但自然有人懂。颜行歌会意,相应地做出回击。他像拍皮球一样狠狠地拍了一下矮个子的头,冷笑一声,不甘示弱道:“搞笑,貌似你的脸长得很提神的说!不就长着一张西门庆的脸吗?”

“You son of bitch!”段简气得咬牙切齿,拳头登时捶在凶汉肚子中有如擂鼓一般。

就这样,两人轮流发飙,对骂一句,就将各自手中的歹徒用力发泄出气一番,到最后车上的人都看不过去,劝他俩住手,而拿刀抵着司机,听到同伴痛苦呼救声音的戴眼镜歹徒则于心不忍,实在没办法,他只好继续拿着刀求司机赶紧开车带他们去警察局。

歹徒自动带着自己的犯罪证据,犯罪现场到警察局投案,这无疑是G市史上最稀奇的事之一。据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凶汉后悔不迭地回忆,他们原本只是想先演习一番,没想真动手,正考虑间,却不料一泼妇敬酒不吃吃罚酒,为了关一扇窗子竟然公然挑衅拿水泼人,所以他们仨纯属是不得已被逼上梁山。

这桩由一瓶水引发的抢劫案最终结果是,三个歹徒即便是抢劫未遂也是注定要蹲大狱的,而颜行歌段简则是因祸得福,被授予“G市见义勇为好公民”的光荣称号,过些日子警察局会联系G大给他俩进行表彰颁发锦旗。

可能因为两个人都得了奖,心情格外舒畅愉快,就默契性地选择失忆,对先前的不愉快都全部抛诸脑后。出了警察局大门,他俩立马勾肩搭背起来,讨论到时领奖那天该穿什么衣服好,而后兴致极高地问大家伙要不要一块去吃夜宵。见众人惊愕莫名的样子,他俩讪讪笑着,居然好意思澄清说男人间要大气洒脱,恩怨纠葛如浮云,不必常挂在心怀,哥们之间的感情是靠打出来的,不打不相识,不打不和好嘛……众人听了晕,感情你们哥俩好是靠打别人打出来的?

无论如何应了陈明远的那句话,他俩是真打不起来。十一过后,颜行歌和段简仍旧是一如既往地好,好得简直能穿一条裤子。因此,好得简直能穿一条裤子的颜行歌自然能察觉这段时间段简和曲宁的微妙之处,两人似乎没以前那么亲密无间了。五人小聚时,曲宁常常会陷入一种安静,那安静中有一种落寞,好像平白无故的,被人撇下来了,而她身边的段简恍若未觉,径自开玩笑打闹,甚至他看不懂颜行歌使的眼色,说得兴致很高时还推一把淡然的曲宁没心没肺征询意见道:“宁宁,是吧?”曲宁的脸上立马就浮上笑容,点点头,貌似很开心加入他们的话题。

即便两人看上去很和谐,颜行歌还是看出两人的间隙,接着疑惑,把内心的疑惑拿来和锦妤分享,锦妤也察觉了,但是劝他还是不要管别人情侣间感情的事好。颜行歌是不想管,却实在忍不住好奇。他不是个八卦的人,以往段简和哪个女生有裂痕的迹象,段简愿意说他就听听而已,从不过心,点到为止;而这次,他却偏偏关注起来,想打破沙锅看到底。

于是在一个日薄西山,颇有些伤感意味的黄昏,他俩刚打完篮球,大汗淋漓坐在台阶上喝着罐装冰啤,吹着萧瑟的风,颜行歌便开始无病呻吟道:“郁闷,有时如同身边经过的风一样,没有轮廓也没有重量。甚至我不能将它留在身边。”

“你还郁闷?少在爷面前装忧郁!什么都捞着的家伙!”段简鄙夷道,“我都听宁宁说了,她退下来后,你这家伙以最高票数当选为摄影社团部长;最近在姓聂那小子的摄影工作室里成绩也不错吧,有好几幅作品在知名杂志上选中征用,甚至《MAN SHOW》杂志也有明星上封面特地找你拍吧?……总之,用一句话来形容你这种权色嘴脸最为贴切,即醒握天下权,醉卧美人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