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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30)

再也听不进逢明任何一句吶喊嘶吼,小羲捡回行李,由逢明面前逃离,和阿保他们上了车。

这一秒这一刻,他只愿自己从来没有耳朵,可以听不进逢明半句伤人的话;只愿自己从来没有心脏,可以感受不到由胸口骤然蔓延,叫人锥心刺骨的痛。

几个小时后,他和雀如搭上前往美国的班机。

从此之后,将逢明远远拋到后头。

雀如陪着他一起哭,他们两个肩碰着肩,窝在狭窄拥挤的座位上,颤抖的手紧握着。

【第七章】

某天早上穗清打电话给他,简单地说了声:「孩子拿掉了。」

「我们分手吧!」他告诉穗清。

「我们早就分手了。」穗清挂上电话。

接着他打电话给小羲,发觉号码成了空号,他去找小羲,小羲却跟一只麻雀搭上车坐飞机去美国。

之后,他的世界恢复平静,静得什么声音也没了。

肺炎引发的高烧让他昏昏沉沉,在房里迷迷糊糊的睡了几天,再次醒来时,人回到了医院。是老爸送他来的,听说情况很糟糕,他呈现休克状况,如果晚一步发现,可能早死了。

他懒得说话,身体的不适让他觉得很累,他问父亲小羲有没有打电话回来,但也知道自己是白问的,小羲从没有主动打电话回家过。

或许对小羲而言,那个家根本不是家。

出了院,高热仍持续烧着,没有停止的迹象。支气管也跟着坏了,整天的咳,肺都快被他给咳出来。空荡荡的双人床只躺他一个人,每天他只要醒着,脑海里就会浮现小羲的身影,和小羲在这个房间时的模样。

他和穗清分手了,以前是穗清单方面提出,现在是他决定将她的一切趋离他的生活。那个女人并不爱他,她连他的孩子都拿掉了,这点真令人伤心。

他不禁又想,小羲如果是女的就好了,即使是妹妹,他也会用强的让小羲怀孕,然后小羲就会永远留在他身边。

倘若是自己,那么爱他的小羲决不会像穗清一样选择堕胎的。一定不会。

他在即将失去小羲的那一刻,他真的打心底想要跟小羲永远在一起。

而且是永远……

是他和穗清在一起三年,都没想过的永远……

这段时间里,他不断想起小羲哭泣时的脸庞。

让小羲那么伤心,是他的错。

几天后,他继续回报社上班,但身体的状况一日不如一日,持续不停的高烧让他昏倒的次数越来越多。后来报社以他无法胜任这份工作为理由,请他走路。

开除他的主管当中,还有那个曾经勾引过他的主管。这时候的他真有种「自己只是一双被穿过的破鞋子」这种感觉。

然后时间慢慢的过,不明白事情发生经过的老爸说,他这是得了相思病。因为小羲离开了,所以他才病得这么严重。

懒得和老爸抬杠时,他会拿着相机到外头晃。失业中的他有时就靠着摄影来打发一天的时间。

直到这年的十二月,一张入围某航空公司活动的摄影作品,带来了前去纽约的来回机票。

*****

十二月底,浓厚的过节气氛飘散在薄薄的雪花间,带来了圣诞节的欢乐气息。

美国东南的乔治亚州不常下雪,小羲站在窗户旁看了许久的雪花,对这样的天气感到新奇。

门外有辆发动中的丰田日产车等了很久,楼上乒乒乓乓地传来声响,木头盖成的双层洋房有些震动,然后雀如急急忙忙地由他面前跑过。

「我出门了!」雀如提着几天的小行李仓惶地关上门,然后钻进车里。

小羲连早点回来这句话都来不急说,车便开走了。

雀如和她在美国认识的朋友打算去北边渡假,听说北边的雪下得很大,银色圣诞肯定会过得很浪漫。雀如也有邀他,但是他不想出门,他需要安静一点的空间,让自己好好休息。

放着暖气的屋子有些闷,他开了一扇门边的窗,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后,觉得无聊便整理起环境来。

先前寄回台湾的玩具弟弟小毕应该收到了吧,小羲心里头描绘着弟弟拆开包裹时露出的欣喜神情,想着想着就笑了。

至于另一个只会惹他伤心的异母弟弟逢明,他想不出该寄什么圣诞礼物给他,但也许逢明就算真收到他寄的礼物,也不会高兴吧!

小羲一直记得自己离开的那天,逢明是多么愤怒。

其实应该是自己的错啊,如果不那么想见逢明,如果不为了逢明而到那个家,他们之间什么也不会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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