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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们宠我上天的日常(124)+番外

“是。”贺平宁出去了。

酒菜上来了,那个喋喋不休的小二不见了踪影,蔺北行的耳边清净了不少,自饮自斟,喝起酒来。

这是店家这里自己酿的米酒,味道甘甜,回味绵长,可也不知道怎么了,喝完之后,嘴巴里还是有些苦苦的。

自从下午收到那封从京城的来信之后,心中莫名的酸涩一直挥之不去,经过了这烈酒的蒸腾,这酸涩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有越来越厉害的趋势。

其实,他应该心满意足的。

萧阮如他的愿成了靖安王妃,两人之间的相处渐入佳境,萧阮对他、对靖安王府、对西南都尽心尽责,祖母喜欢她、下人尊敬她,西南的子民们也日渐爱戴这位温柔良善、一心为民的王妃。

但是,人心却是最贪婪的,他还是觉得不满足。

就好像一道佳肴,在火炉上烹煮,明明已经香气扑鼻了,却因为少了一道最精妙的佐料,不能成为天下美味。

那道佐料,应当就是男女之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爱慕之情。

若是当初没有他横插一脚,萧阮嫁给慕呈青的话,他们两人是不是早就已经卿卿我我了?也不知道慕呈青在信里写了什么,还故作大方地劳烦他转交,这是故意在考验他、看他会不会偷拆那封信吗?

若是偷拆了,那便是他不信任萧阮,萧阮知道了后必定会心生芥蒂。

若是不拆,他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这憋闷的滋味只能自己硬生生扛着。

真是好算计啊。

蔺北行一边恨恨地想着,一边端起碗来咕嘟嘟地一饮而尽。

“小二,再拿一壶酒来。”他高声叫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缓步而入,在他身后停住了脚步。

蔺北行夹了几口菜,不悦地道:“愣着干什么?快替我把酒满上,你们这酒的味道也太淡了,只怕喝上十几二十壶都醉不倒人。”

一双纤纤玉手伸了过来,重新在他面前放了个青瓷杯,褐色的液体从壶嘴中注入杯中,一股浅浅的青梅酸味扑鼻而来。

蔺北行愣了一下,猛地回头一看,萧阮神情淡淡地看着他:“酒喝多了伤身,还是喝杯梅子茶醒醒酒吧。”

“你……你怎么来了?”蔺北行顿时有点口吃了起来。

“夫君心里不高兴,借酒浇愁,我身为妻子,居然毫不知情,自然该自省吾身,前来请罪。”萧阮冷冷地道。

蔺北行急了:“是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的?我只是和朋友约着喝个酒而已,哪里借酒浇愁了?”

“朋友呢?”萧阮斜睨了他一眼。

“我也纳闷呢,怎么还不来?”蔺北行硬着头皮道,“莫不是有了事来不了了?真是混账,也该遣人送个信——”

话未说完,门被推开了。

几个姑娘鱼贯而入,一个个都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清丽可人、身段妖娆,齐齐到了蔺北行跟前行礼:“王爷,我们来了。”

蔺北行张口结舌:“你……你们……走错地方了吧?”

“没有啊,”为首的那位姑娘笑意盈盈,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上来斟酒,“这西南难道还有第二位王爷不成?我们是特意来伺候王爷的啊。”

萧阮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这就是你约的朋友?那可是我打扰王爷了,是我的不是。”

“没有!我没有约她们!”蔺北行急出了一身冷汗,大喝了一声,“谁叫你们过来的?如此胆大妄为,其罪当诛!”

姑娘们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王爷饶命……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来替王爷解解闷、唱唱小曲的……”

包房里一阵鸡飞狗跳。

三林酒楼的秦老板飞一样地跑来了,贺平宁、杨泽冲也都跟着进来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质问的质问、解释的解释,兜了好大一圈这才把事情弄清楚了。

原来,贺平宁让小二找秦老板买字去了,这小二是新来没多久的,不认识王爷,秦老板一听火了,骂了小二有眼不识泰山,听说王爷心情不好,便自作主张,去歌馆里叫了几个当红的姑娘来唱小曲,算是赔罪。

贺平宁在楼下等了半天没见到老板,便亲自去找了,这一来一去的,姑娘们便进了包房闹出这么一出事情来。

一炷香后,闹腾了好一会儿的包房终于重新安静了下来,不相干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了蔺北行和萧阮。

蔺北行小心翼翼地替萧阮斟了一杯梅子茶,赔笑着道:“看看,我是冤枉的吧?

“王爷不喝酒了吗?”萧阮挖苦道,“我可是今日才知道,王爷不仅是个闷嘴葫芦,还是个难得一见的醋精,看到一封托着转交的信,便生了气了,一个人来喝酒解闷。哦,是不是更早以前就生气了?是我给慕师兄也备了年礼的时候?还是我没有准备礼物给你的时候?”

蔺北行垂下头来,乖乖地认错:“是我错了,我接到这封信,心里堵得慌,便出来喝酒解闷了。可我万万没有生你的气的意思,更没有疑心你的念头。”

萧阮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轻吐出了一口浊气:“那日送礼,我让你看礼单,你是不是根本没看清楚?”

那一日蔺北行为了装作大方,只是瞥了一眼,的确没看细看。

萧阮这么一提,难道是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那些礼品,礼单上的落款都是你和我的联名,”萧阮淡淡地道,“我自问并无不妥,你若是还要心里憋闷,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蔺北行愣住了,半晌之后,他诚恳地道:“不,不憋闷了,是我太小心眼了。”

“慕师兄为人高洁,把写给我的信托你转交,必定是为了避嫌,我猜想若不是有什么要事,他也不会写信给我,”萧阮凝视着他,“为了不让你心有芥蒂,那封信我没有拆,特意带过来和你一起看,好让你瞧一瞧,我和慕师兄到底有没有什么行差踏错的事情,省得你心里一直惦记。”

蔺北行羞愧万分,连连摇头:“不用,我真的不憋闷了,阮妹妹,以后我若是再生闷气,你就——”

萧阮从怀里取出信来,当场撕开了封口,朗声读了起来:“萧师妹,见字如面。京城一别之后,甚是想念,不知你在西南是否安好,想必靖安王如此煞费心机娶了你,必定能待你如珠似宝,护你周全……”

萧阮声音顿了顿。

蔺北行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慕呈青这话,简直是在打他的耳光。

他拽住了萧阮的手用力一拉,萧阮踉跄了一步,跌入了他的怀里。他低声求饶:“阮妹妹,你别念了……”

萧阮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里,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蔺北行心头发慌,捧起她的脸来一看,萧阮的眼圈红了。

蔺北行呆了半晌,只觉得心脏都被一只无名的手揉捏得疼了起来。他后悔莫及,猝然在萧阮的眼睫上亲了一下,神情郑重地道:“日后我若是心里有什么事情,一定和你坦诚以待,绝不相瞒,也绝不再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如果我违背此话,让我——”

嘴被掩住了,萧阮定定的看着他,轻声道:“蔺大哥,我信你。”

一场小风波终于过去,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慕呈青的来信。

果不其然,慕呈青写信过来的确有事。他在信中把自己的近况提了几句后,便话锋一转,问及当日给大长公主治病的神医,说是他的嫡母也得了此病,不良于行,遍访名医也没能改善,想这位神医指教一下,若是能够拨冗前来京城,那便更好了。

整封信的字里行间有着坦荡荡的挂牵,却没有半句暧昧之语。

蔺北行忍不住唾弃起自己的小心眼来,连忙亡羊补牢:“我让段琪安先去一封信指点一下,等过完年,看看段琪安家里能不能腾出空来去一趟京城,顺便也好替祖母再养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