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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难为(44)+番外

作者: 妖童素足 阅读记录

香炉里燃着宁神的香,又看了一看炭盆里的炭,保证直到明天天亮都是暖的后,彩浣也就揉了揉困得要死的眼睛,出了屋子阖上门,回去休息了。

夜至深更

低烧不退,安澜的小脸,甚是苍白。锦被中的纤细身体,孱弱娇软。青丝如瀑,额角有些湿濡。

清俊雅致的男人,将一只手放在了安澜额处,试了一下温度。又拿了开来。

如水墨画般雅致又清艳的男人,离了军营,脱了战袍。没了冰寒俾睨,还剩最初的诗书翰墨,骨子里便是清雅矜贵的。

眸若晨光,又幽幽深沉。

无人曾说,温景苏是有一个癖性的。他不贪恋女色,出身过于高贵,也让一般的女人遥不可及。温景苏甚至是禁欲的。也不让旁的人碰他。他的子嗣观念,也是淡泊得很。

运筹帷幄,朝中大局。那些个冰炭不同炉你死我活的阵营,对温景苏来说不过是一场逐鹿游戏,捉弄别人的有趣罢了。

若说生母陆晚裳,温景苏是记得的。他自幼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即使当初过于年幼,温景苏也是记得的。但无甚感情。只不过是一个生了他的女人罢了。

而安澜,是那个生了他的女人留给他的唯一的玩具。

温景苏不知道自己当初了怀了怎样的情绪将安澜收留在了永安侯府,甚至占有了她。

安澜是他的初次

这个玩具很乖,很温柔。会哭。

轻轻帮安澜别过耳边的碎发,他的手很冰,安澜小小的不及他巴掌大的脸却是有些烫,温景苏垂眸望着安澜,雅静沉稳,带了几许温柔,“不许死,你要陪我在这个丑陋的世界一起活。我死了,你才能死。”

第37章

在安澜身体里的感觉, 是温热的。甚至是灼人的烫。温景苏的身体,则是凉的, 冰凉,冷血的凉。

然后, 灼人的烫。

难得的几许温柔, 在这个高贵不凡的俊美男人身上流露出来,无疑是致命的,充满诱惑的。清隽雅致,矜冷孤傲。

而随即,那双如冷月湖光的幽幽眸子,却是沉寂了下来。瘦削颀长的身影,又染上了阴翳与戾气, 与那份雅致混合了起来。

“究竟是什么让你放弃了挣扎?”

温景苏垂眸望着床上昏迷的安澜, 一丝怒意一丝阴翳从心里蔓延而生。

人人都道温景苏冷血、自私。其实他还幼稚, 黑透了的心的某一处,那个矜贵的小小少年, 从未长大。

高高在上, 手握重兵的永安侯,没有人敢说他错。

这圣上赐的大婚,头三日, 驸马是一定要歇在公主屋子里的。头一日, 侯爷是歇在了公主院子里的书房, 这事公主院子里所有人都缄默不言, 绝口不提。

但到底, 侯爷是给了公主颜面的。起码对外人,是决计不知道此事的。

“侯爷回来了?”

公主屋子外,柿嬷嬷问着在院子书房那里伺候的丫鬟。

丫鬟点了点头,“回来了。”

得了消息,柿嬷嬷也就挥了挥手让丫鬟退下了。

随即柿嬷嬷进了屋子,禀报给了公主,“公主,侯爷已经从军营回来了。”

藕丝宫缎裙的和硕懿慧公主,到底流着天家的血。暖玉铺地,明珠的柔和光芒映在那张极美的脸上,少女纤细身形于深夜显得格外清瘦。

“嗯。他到底是给了我的颜面的。”嘉锦坐在暖榻上,面前摊着的,则是永安侯府的账本。嘉锦以前不接触这些个,如今也慢慢学了便是。

柿嬷嬷看了一眼摊着的账本,劝着公主道:“公主,夜深了。劳神伤眼,不若明日再看。”

而说着这话的空档,恒良进了来,手里一梨木扇形的托盘,“公主,睡前吃一碗雪梅酥酪吧。”

这酥酪,甜甜的又有梅的冷香,恒良的手艺总是不差的。

这永安侯府有一大片的梅花,种的偏僻,但着实之美。那梅花种,又是着实罕见的良种。也只有永安侯府如此财大气粗,种了那么许多了。公主府的小丫鬟瞧见了,就摘了些许,孝敬给了恒良。

恒良瞧着梅花是不错,就做了雪梅酥酪。

柿嬷嬷看了那雪梅酥酪,倒是微微皱了眉。初来乍到这永安侯府,恒良不知道这梅花是种在那个妾的院子的旁边的。张了张嘴,但柿嬷嬷到底没说。这种场景,说了反倒突兀了。

“公主,刚刚老夫人那边的福嬷嬷来了,说是瞧瞧小少爷小小姐在这住的惯不惯。也和那两个宫里的乳嬷嬷说了些许话。”恒良将雪梅酥酪递给公主,嘴里说道着。

嘉锦接过小碗,纤细柔美的手映着那明如镜极品釉质的瓷碗,却是道:“福嬷嬷?”福嬷嬷可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

“嗯,奴婢瞧着,老夫人到底是看重永安侯府的子嗣的。也得亏公主从宫里带来的乳嬷嬷,是宫里极有资历的老人了。”恒良道。

“看重也颇累了些。宫里的孩子,都没有这么早就请先生习字。”嘉锦道。

听闻那请的先生,也是家室底细具是清白的国子监的学士。

“想是老夫人也觉得颇累的。不过听说是侯爷下的命令。”恒良道。

嘉锦却是顿了一顿,是了,以他的文采书墨,自小就是个读书的料子,以为旁人都和他一个资质。这对子嗣,都比旁人严格许多。

而另一边

自从和那两个婆子吵了一架闹了性子,又恰逢是安姨娘去公主府的时候。彩浣也就索性一直没回偏院,而是回了自己娘那。

彩浣嫌弃和两个婆子挤在一个炕上,周嬷嬷也心疼自个儿闺女。但她是服侍老夫人的,彩浣总和她挤在一处也不是个事,怕给福嬷嬷瞧见了。于是周嬷嬷使了银子,在丫鬟住的下房里寻个地儿给彩浣。

这不出一日,公主的美丽大度的名声,就在丫鬟里头传遍了。晚上夜里歇了,都有人讨论。

这带头的,就是一早新拨去公主院子的丫鬟,叫巧织。只说今天公主给了多少赏银。一瞧见彩浣回来了,那声音也就更大了。

巧织是个二等丫鬟,她自认自个儿无论是样貌还是手巧,都比得过彩浣。只不过她没有一个在老夫人那做事的娘,才没得个一等丫鬟的名头。

这素日里,巧织看不惯彩浣。但彩浣是一等丫鬟,彩浣一不高兴了,还能拿着巧织撒气。

这彩浣从安姨娘那处回来了,就听见那些个丫鬟在讨论公主的好。

“怎么没有给我铺床呢?”一倚在门框上,彩浣瞟了瞟自己的床铺。彩浣和别个二等丫鬟三等丫鬟不同,她有自己单独的床。

“呀,彩浣姐姐对不起。我一听巧织姐姐说事,就给忘了。”一小丫头突然惊道,连忙要去给彩浣铺床。

巧织皱眉看了看给彩浣铺床的丫头,暗骂一声没骨气。但看了彩浣,脸上又堆起笑,只对着彩浣道:“彩浣姐姐,你可别怪她。今儿主母给了赏银,我就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彩浣也自是瞧见了巧织手里的银子,忽的冷笑一声,“到底没底子的,就这点,也能高兴成那样。”

“那有也比没有好,这可是主母赏的!”一听彩浣又讽刺她没个有能力的娘,巧织就怒从心起,但还是强忍着反讽道:“彩浣姐姐在安姨娘那里,怕是辛苦极了吧?”

彩浣冷冷的看着巧织。这小妮子,不就是被拨去了公主那吗?还蹬鼻子上脸了。没脑子的东西,公主带了公主府里的人,这近身伺候的,全是公主自己带的人。主子面前不露脸,又有什么用。

“二等丫鬟就是二等丫鬟。”

床铺好了,那小丫头怯怯一站。彩浣姐姐和巧织姐姐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彩浣一往床上一坐,冷冷一哼。专拿二等丫鬟的事说事,戳巧织痛处。

巧织几乎咬碎了牙,看着伶牙俐齿的彩浣反击道:“那也是主母,说出去也是服侍正室的!”

不就是说她服侍的是姨娘吗?彩浣冷冷望了一眼巧织,死丫头专找事,那公主那里规矩森严,看她不憋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