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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带快要长到脸上啦!(72)

作者: 陌上殊 阅读记录

宿臻掩去后面两个字,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他心中有气,对上贺知舟,尚且因为那浅浅的好感还能压上几分,可面对时瑄时,他就总是想要怼人。

绝对不是因为他还惦记着刚才被人砸脸的事情。

贺知舟就静静地看着他们闹腾,跟个大家长似的。

只要孩子们在大方向上不会出问题,他就能秉承放任自流的态度。

现下宿臻是偃旗息鼓了。

他也不在只作壁上观。

贺知舟:“那位大娘应该是希望我们能早些离开,而且是不想我们到村子里去的。”

“为什么这么说?”宿臻疑惑的问道。

他吃完了土豆,想要洗个手,可惜堂屋里没有给他洗手的地方,除非他愿意到屋檐下,就着天上落下来的无根水,勉强洗上一遍。听到贺知舟的话,他立刻就顺着贺知舟话中的意思想了起来,轻而易举的被转移了注意力。

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变了一个,时瑄也没反应过来。

跟宿臻一样,他也满是疑惑的看向贺知舟。

“你们不觉得她想的太过周到了么?”贺知舟指着堂屋中多出来的油灯和食物,“空房子里本来是没有这些东西,可我们如果要在这里暂住上几天,必然是少不了照明的用具以及食物。”

“但我们还没有去找她,她就已经主动上门,把我们缺了的东西都送了过来,而且听她的意思,以后的事物她也会送过来,那言下之意不就是让我们没事不要往外面跑么?”宿臻接上了贺知舟的话。

让他们这么一总结,似乎还真的是那么个道理。

“可是她们为什么不让我们去外面?”时瑄追问道。

宿臻:“当然是因为她们心里有鬼,而且不是你最先说这个村子很奇怪,想要留下来探查的吗?”

时瑄摸摸脑袋,傻乎乎的笑:“有吗?我记不清了啊!”

探查村子的事情肯定是要做的。

不过外面的雨一直在下着,冒雨出门,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宿臻把油灯递给了时瑄,拉着贺知舟回房。

“我们回去修炼了,你也回房去修炼吧,等雨势变小,再去村子里逛逛。”

咦~

为什么不带上他一起?

修炼这种事情,不是只要一小块地方就够了吗?

时瑄看过,他和宿臻他们住的房间都是一样的大小,里面坐三个人也是可以的。

然而他们不想带上他。

目送两人手牵手一起离开,时瑄忽然灵光一闪。

他想到还在家中的时候,他爹娘也总是说要一起修炼,然而不许别人靠近他们的房间来着。

看来道侣之间的修炼,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

得出结论之后,时瑄捧着灯和土豆,看着豆大的烛火摇摇欲坠,默默的激发了一张照明符,光芒大盛之中,他也回了房间。

这一修炼就是五天后,除了每到饭点就有老妇人过来送土豆以外,其余的时间他们都是分别待在两个房间里的。

虽然说白水煮土豆的味道一言难尽,但是在没有其他食物的情况下,他们还是把土豆都吃了下去的。

雨下了十来天,也没有会停下来的迹象。

这天夜里,时瑄照旧激发了一张照明符,在满室白光中,将被褥盖过肩膀,准备安然入睡。

谁知他刚闭上眼睛,就被一声及其刺耳的尖叫给吓着了。

那声音一点也不好听,像是鬼哭狼嚎。

无端的刺耳。

时瑄手里攥着符,灵力在指尖流转,就等着周围出现什么东西,他好把符篆甩出去。

上次光丢了符,没有激发,结果一点用也没有。

这次他已经吸取了教训,符篆在手,灵力也在时刻保持着流转,就等激发的那一瞬间。

可他等了半天,眼皮都又耷拉下去,也没有再听到奇怪的声音。

仿佛刚才的‘鬼哭狼嚎’只是他的错觉。

时瑄又等了一会儿,见确实没有其他声音,便把符收了,眼睛一闭,再次酝酿着睡意。

睡意一时半会儿还酝酿不出来,刚才久等不至的‘鬼哭狼嚎’却是再次想了起来。

他一睁开眼睛,那声音就又不见了。

反反复复的重复了好几遍。

当声音再想起来时,时瑄把被子拉过头顶,不肯再去理会没有实质话语的‘鬼哭狼嚎’。

反正也只是没有意义的单纯嚎叫,他一睁开眼睛就会消失,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去在乎,要是他手上有个隔音的符篆,他一早就用上了。

可惜他没有。

然而时瑄的推测错了。

原本没有实质意义的嚎叫突然变了。

还是那个凄惨又沙哑的声音。

这次他却在喊着……救我。

时瑄从床上爬了起来,求救的声音还在继续,可住在他隔壁的那对道侣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也不知是睡熟了,还是不想在意。

他举着那张激发了的照明符,推开了门,临走前,他还看了看隔壁紧闭的房门。

第八十六章 回环镇(二十六)

时瑄刻意把脚步声放的重重的。

按理说,这会儿应该就有人出声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然而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黑漆漆的屋子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

远处传来的求救声越发的微弱。

求救的那个人似乎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时瑄不再迟疑,手里捏着符篆,心中胆气一上来,朝着门外跑去,也顾不上外面是不是还下着雨,直直的奔向了声音传出的地方。

房间中。

宿臻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把头埋进了贺知舟的怀里,在没有安放隔音法阵的情况下,第一次完全不受外界声音的影响。

贺知舟倒是皱了皱眉,却也没有醒过来。

大约是正好处在了梅雨季节,从开始的瓢泼大雨,到后来的绵绵细雨,总之就是一刻也没有停下过。

过多的雨水让乡间的小路尤为的难走。

坑坑洼洼,尽是些避也避不开的水坑。

时瑄那件竹青长衫早就换了下来,今天身上的那套恰好是白色的,走的急了,脚底带起的泥点点全都糊到衣服上,好端端的一件白衣服,还没走到村里,就已经不能看了。

从入睡到出门,时瑄折腾了许久。

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

村子里的人家中都是黑漆漆的,没有哪户人家还亮着灯。

留在村子里的十多天里,时瑄跟着宿臻他们也没有出门逛过,他对村子还停留在出山那天的一瞥,能记得的东西不多。只依稀记得村子里的人家似乎都是不养牲畜的,也没有人家养狗。

所以他放心大胆的在村子里走,也不担心会被狗咬。

越是偏僻的乡村,占地面积越大,虽然没有几户人家,但每家每户都隔着数米远的距离,也是很奇特的一件事了。

始终在时瑄耳边不散的求救声,就是从这些零零散散的某一户人家中传出来的。

他很快就到了地方。

这屋子和其他用黄泥砖砌成的屋子不一样,从外面看,它是用上好的木料搭建而成的,门口一左一右都是祥云样式的石墩,铁木做的大门上有两个大大的黄铜门环,只怕轻轻动一下都会发出很大响声。

能把人关起来,还让对方发出那么凄惨的求救声,而村庄里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相救,如果村里人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就一定是和坏人同流合污。

不管是这两个中的哪一个情况,时瑄都觉得自己是不能惊动旁人的。

他把照明符重新塞到怀里,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找了空处从外面跳了进去。

修士不一定能穿墙,但跳个三四米高,还是能做到的。

屋子里同样是没有点灯的,时瑄穿过了前面的小小院子,进了内屋。

在照明符的作用下,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屋子里摆放的诸多牌位,从最上面的三个到下面排排列列的诸多样式,这里应当是村子里的祠堂,所以才会摆放这么多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