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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带快要长到脸上啦!(67)

作者: 陌上殊 阅读记录

他爷爷也知道他的这个性子不好,时常对他叮嘱两句,不是劝他放开些,就是劝他不要多想。

时间久了,他遇见事情不论第一反应是不是及其悲观,表现在外面的时候都会自动减淡三分,看上去也就和普通人没两样了。

然而他现在是心里如何想的,嘴上就是如何说的。

一点打折的想法都没有。

人们对待自己付出感情的对象,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应对。

有些人是苦了自己人,也不愿意让外人说半句不好。

可也有人是绝对不肯让自己人有半点难过的。

贺知舟是后者。

所以当他听见宿臻说出这么丧的话,生气是有一点,但更多是心疼。

长臂一揽,将青年拉进了怀里,他说:“这个幻境或许有些问题,但它还不能让我说出违背心意的话来。”

不远处的少年虽然听不见两人的声音,但还在偷偷的朝两人看着。

他看见两个俊秀非凡的青年抱在了一起,顿时红着脸转过了身。

心里却忍不住在想,他们的感情看上去可真好啊!

如果他和他将来的道侣也能这么亲近就好了。

少年揪着耳朵蹲在地上,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眼里是对未来的小小期待。

贺知舟冷静的给宿臻分析着他的理由。

“这里应该是另一重幻境,我们之所以会误入这里,应该和蜃龙有些关系。先前宁炔不肯和我们说时瑄和那个郁生的事情,对为什么用回环镇困住‘时瑄’,也是一笔带过。”

他摸了摸怀里青年的头发,墨色的长发柔软的如同绸缎。

忽然间,贺知舟想到从前听说过的一种说法。

据说一个人的头发能够反映一个人的性格。

头发硬直的人,大多个性刚直豪爽。

而像宿臻这样头发平滑细软的人,性格多半是温柔。

他想到那时送宿雪上学的宿臻,确实很温柔。

贺知舟轻声笑了下,回归正题接着道:“再看现在的那个时瑄和我们在回环镇遇见的‘时瑄’,简直就是两个人。所以这个幻境很可能是关于过去的时瑄和郁生遇见的一些事情。”

宿臻:“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这是关于过去的事情,那现在时瑄遇见了我们,不就是和过去不同了么?”

“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贺知舟口中没有个准话。

只是以他们刚醒过来,才过去盏茶的时间来说,他能总结出这么多东西,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

“那些东西,我们接着往后走自然就清楚了,我要和你说的是,这个幻境没有扭曲的人心的功能,它充其量是让我们内心深处的想法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不加任何掩饰的那种。”

“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是假的,或者是在哄骗你。如果不是我心中对你有了好感,我又怎么会对另眼相看。”

比起宿臻的逻辑,贺知舟的说法显然更能令人信服。

那么听完这番话的宿臻又是如何作想呢?

天上突然掉下来了馅饼,他是吃还是不吃呢?

宿臻从贺知舟怀里挣扎出去,很理智也很冷情的说:“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我不知道是否能够信你。”

他的意思也很明显,任凭贺知舟说出朵花来,他下定好的决心都不会更改的。

“幻境中的东西不可信,这是你教我的,所以我们做个约定。”

“如果离开幻境,回到现实中去,你还是对我有好感的话,那我们就尝试在一起。这样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亦或是对这段感情,是最负责的选择。”

贺知舟也没想着宿臻会一下子答应下来。

如今的这个折中的约定,他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两人说清之后,便一起往山坡上走去。

时瑄还在那里蹲着,竹青色的一团,像个矮灌木丛。

上了山坡便能看见一片摇曳生姿的桃花林,粉红的花朵坠满枝头,一阵风吹过,摇落满树的清香。

前面他们在溪流中看见的粉红花瓣也就有了解释。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深山里的桃花开的这么艳,现在应该是四月份吧!

宿臻走在前面,从背对着他们的时瑄身后绕到了他的身前。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宿臻问的话一点也没有技巧,平铺直述的,最是容易让人有逆反心理。

放在那些脾气不好的人身上,少不得要反讽一句,要你管!

不过时瑄的脾气是很好的。

他是丝毫没有什么防备,完全是有问必答,甚至还能附加一些其他的消息。

他仰着头,一双眼睛圆乎乎的,脸上带着婴儿肥,也是圆乎乎的。

然后宿臻就从他口中听到了他们和他相遇的全过程,以及少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确切原因。

清清楚楚,都不用再多说其他话来打听。

第八十章 回环镇(二十)

他说他是时家幼子,今年已经有十八岁。

时家的世交很多,其中有不少人家中的子女与他一般大小。

还都和他一样是修行中人。

他的父母便希望他能够在那些世交之中找个道侣。

而他不愿意。

成家立业的诱惑对他不大,他满心想着的都是修炼修炼再修炼。

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闻名一方。

少年人嘛!

都是一群有着这样那样的虚荣心的孩子。

时瑄和他父母说他一心修炼,不想找道侣。

可为人父母的,都是希望孩子能够越来越好,最好是能按照他们的想法一直走下去。

彼此之间的认知不同,矛盾也就由此积累下来。

当他三天两头的在自家院子碰见上门做客的世交之女时,他自闭了。

尤其是在前几天,他十八岁生辰那天。

原本应该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给他庆生的日子,结果他爹娘硬是办了场宴会,邀来许多世家好女。

为的什么,也是显而易见的事。

那天,时瑄顾忌着父母的颜面,没有吵起来,从头到尾都安静的很。

就是宴会过后,他留下一封信就跑了。

他本来是要往南边去,谁知一出门,他才知道自己有个路痴的毛病。

不知不觉间,竟是跑到了北边。

完美的和时家前来找他的人错过了。

然后他拐进了一座山,遇见了在山里打架的宿臻和贺知舟。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而他是想拦也拦不了。

紧接着就是他们两个人‘同归于尽’,一人发了一招后,一起晕了过去。

再然后的事情宿臻他们也都知道了。

说完话后,时瑄期期艾艾的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打架啊?”

这两人说他们是道侣,时瑄也确实看见他们亲近的样子,着实让人向往。

可他也记得他们打得天崩地裂,你死我活的模样。

两个人男人做道侣,就是这么奇怪的模样吗?

宿臻抽了抽嘴角,没想到他和贺知舟会有这样的登场方式。

他回头望向贺知舟,用眼神示意着他解释清楚。

让他说,他也是无话可说。

他也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会让一对道侣打的不可开交。

贺知舟摸了下鼻尖,半真半假的说:“我对他说我是喜欢着他的,可他不愿意相信,偏说我是骗他,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

算起来,这话也没说错。

他们出现在这里之后,可不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差点打起来。

虽然听上去像是哄小孩子的话。

宿臻扭过头,不去看贺知舟这副大尾巴狼的样子。

时瑄好奇的追问:“道侣难道不是因为彼此喜欢才在一起的吗?你对他说喜欢,他为什么不相信啊?”

“他啊!”

“因为他害羞。”贺知舟把默默往旁边挪的越来越远的青年重新拉了回来,“他不是那种喜欢整天把喜欢挂在嘴边的人,而道侣之间也很少有人会一直说着喜欢对方的话,通常我们都是用行动来证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