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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带快要长到脸上啦!(209)

作者: 陌上殊 阅读记录

光是宿臻与贺知舟两个人类就是需要呼吸的,既然需要呼吸,又怎么可能没有呼吸声呢!

可宿臻蹲在洞口附近,却真的一点声音都听不见,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困惑,到底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才会一点声音都听不见,还是他整个人都出了问题,才会连呼吸都没有。

当他想到后一种可能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下方,用手指感受自己呼气吸气的动作,确实有气流打在他的手指上面,也就是说他的呼吸是没有问题,虽然他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了。

宿臻顿时觉得十分意外。

他很想将自己现在的发现说给贺知舟听。

这会儿贺知舟还在山洞里面总结着他们这些天以来遇见的事情,寄希望于过往所遇见的事情之中,希望能够通过回忆,找到里面一些可能被他们忽略掉的关键点。

本来宿臻是应该陪着贺知舟一起在山洞里面整理要点的,但是凡事都有一个例外。

宿臻的记忆说不好,其实也挺好的。

但要真的较起真来,也不是特别的好。

他记忆东西向来只会记住一个大概的轮廓,细节方面的东西,他通常都是直接忽略掉的。

偏偏贺知舟这次就是要通过回忆,来从记忆之中的细节发现问题所在。

这样一来,不就刚好撞到宿臻的盲区上了嘛!

宿臻认为他如果陪着贺知舟一起回忆过去的话,说不定重要的事情没回忆出来,反而会将自己的记忆自动美化,然后将贺知舟引向了奇怪的思考方向。

为了不影响贺知舟追寻事情的真相,他觉得自己还是离得远一些更好。

于是他就选择了守在洞口的地方,试图观望一下霜落口中的‘迷惑’到底是什么。

然后就出现了上文的那一幕。

宿臻不仅没有探听到山洞之外的动静,反而变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不会是他的耳朵真的出问题了吧?

心中有了惧意,宿臻自然不会继续留在洞口。

他转身朝着洞内的方向走去,想要回去同贺知舟商量一下,而且他在洞口都已经待了那么久的时间,久到他的双腿都已经蹲麻了,想来贺知舟应该已经将他记忆中的细节都已经整理完毕了吧!

明明是走在山洞之中,宿臻的耳中却仍然是连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感觉就跟他还蹲在洞口一样,耳朵只是个摆设。

宿臻自己是听不见声音的,但山洞里的贺知舟还是能够听见声音的。

当宿臻的脚步声远远传来的时候,贺知舟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跟着就迎了上去,他的脸上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神情,只是平平淡淡。

宿臻看着贺知舟的嘴巴张张合合,知道他在对他说话,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那个,我好像出了点问题。”宿臻对着贺知舟尬笑道,“我现在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或许有些过火。

不应该为了一点多余的好奇心,就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弄得自己现在连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实在是误人误己的最高典范。

贺知舟放弃了寻常的交流方式,直接借用道侣契约,声音在宿臻的识海之中响起。

“怎么会突然听不见了?”

宿臻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

“就刚才,我去洞口待了一会儿,忽然就发现外面特别的安静,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然后我就发现我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本来我以为回到山洞里会好一些,但是你也看到了,没有好,依旧是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第二百六十七章 堂前客(二十二)

通常来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有些人非要自己去挑战极限,遇到的后果也都要靠自己去承担。

当然有人在意和没有人在乎,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前者会有人愿意与其共同分担,后者才是真正的需要自己独立。

贺知舟是宿臻的道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宿臻独自一人去面对各种艰难险阻的,即便是宿臻在自找苦吃,他在一旁看着的时候,也还是要站在宿臻的那一边的。

这与习惯无关,与爱有关。

自找苦吃的事情,贺知舟是不会去做的,尤其是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范本,他就更不能重蹈覆辙。

两个人之中,总要有一个能够充当维序大局的那个人。

现在宿臻那边出了问题,贺知舟就得自己carry全场了。

霜落给出的提示是让他们守在山洞之中,等到明日天光大亮之后,一切潜藏在暗处的阴影自然会如冰遇阳,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现在最要紧的是宿臻已然出现问题,他们继续死守在山洞之中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出去探探,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当然出门之前,贺知舟还需要做一下防备的工作。

总不能让他也落得同宿臻相似的结局,两个听不到声音的‘聋子’在外面行走,该有多危险他们自己是一清二楚的。

“可是要怎么做,你才能在走出山洞之后,也能平安无事呢?”

宿臻坐在山洞里的石凳上,眼巴巴的看向贺知舟,期待能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

说起来,贺知舟在宿臻的心中已经接近于无所不能了。

尽管宿臻也知道这个世上根本法则就是人无完人,可这也不妨碍他自带滤镜的去观察贺知舟,有了恋爱滤镜,对方在他眼中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们之间本就有最高规格的道侣契约,在天道眼中,我们就等同于一个人。”贺知舟突然说起他与宿臻之间的道侣契约来,神情严肃的模样,不免让宿臻想的有些多。

宿臻:“是这样,然后呢?”

贺知舟嘴角弯了弯,眼睛里也带上了一丝笑意:“等会儿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贴上一对母子傀儡符,届时不管在外面守着的是什么东西,他们眼中能看到的也会只有一个人,这样一来我们自然就多了一份机会。”

两人说定之后,贺知舟拿出了两张傀儡符,他将母符递给了宿臻,剩下的子符却是留给了他自己。

子符以母符为蓝本,母符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子符。

宿臻看向手心里的傀儡符,目光闪了闪,接着若无其事的将符篆贴在了自己的身上,灵力在指尖运转之后,便激发了身上的傀儡符,与此同时,贺知舟也一起激发了他身上的那枚傀儡符。

霎时间,宿臻的识海之中关于贺知舟的定位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从属关系与平等关系,可是两种完全不对等的关系。

贺知舟奇怪的看了一眼宿臻:“怎么了?”

他感觉到了宿臻的精神恍惚,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精神恍惚。

而宿臻则是对他笑了笑,眉宇之间不见半点阴霾,而实际上,一如冷暖自知,宿臻的心中想了些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宿臻身上的那些绷带,时间一久,他都已经忘记了它们的存在,谁知道在他暂时失去听觉,整个世界一片寂静之际,身上的白色绷带忽然又冒出来作乱了。

阴暗的气息在寂静无声之中悄然的蔓延开来。

有那么一瞬间,宿臻认为自己已经走在了黑化的道路上。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比起一个傀儡般的道侣,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贺知舟,会对他笑,所有的关心都是出自本心,而不是因为其他。

山洞外面的月光是浅红色的,莫名出现的血月,随时随地的都是一种不祥的气息。

贺知舟紧跟在宿臻的身后从山洞之中走了出去,偶然间,当宿臻回头看向他时,他惊讶的发现宿臻的眼中竟然出现了一轮血红色的下弦月,两端向上翘起的月牙是浅浅的红,如果放在其他时候看见这抹月牙,他或许还能称赞两句很别致之类的话,可现在看着总觉得有些不得劲,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而他却找不到办法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