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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名为你(83)+番外

“嗯嗯嗯嗯嗯嗯??”姜灵震惊了。

从分开到现在,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有频繁联系对方,见面也没有,只有每年过年时的一声“新年快乐”,还有偶尔特殊节日的问好。

挺奇怪的,像两个陌生网友。

感情这种事嘛,最难受最折磨的就是眼睁睁看着它一点点一步步的淡化,逐渐没有了共同话题,逐渐开始争吵,最后心灰意冷提出分手。

在都不成熟又都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他们都是聪明人,便默契的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维持。

其实他们的交流也不仅仅是短信。

时念念陆续的收到过不少从国内寄来的快递,一块金牌,一张B大录取通知书,一条和圣诞夜同款式的手链。

“那就是说你们还在一起吗?”姜灵很震惊。

时念念轻摇头:“我也不清楚。”

他们上一次的联络是半年前的“新年快乐”。

“那你回国读研也是为了……他?”

“嗯。”

那天和姜灵没有聊多久,她还得回学校报道,而时念念在第二天回国。

-

——我们的飞机已经降落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当地时间是12点30分,外面的温度摄氏31度……

机械的广播女声传出来,时念念望着舷窗外的景色,心尖儿上一下一下跳动,隔了这么多年,终于是回来了。

拎着行李从机场出来,她望着车水马龙的马路长长舒了口气,踩在地上都还没有什么实感。

这片土地啊。

说起来其实也只在这待了高一高二的两年,却成了她心底归属于故乡的那块地方。

“念念!”不远处一道女声。

时念念看过去,舅妈戴着副墨镜站在车边冲她招手。

这些年,舅妈倒是来看过她许多回,可听说她要回来读研还是激动的不行,岁月在她身上倒是没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仍然是漂亮的贵妇人。

“先回舅妈家吗?”

“我要先回去把行李整一整,好多包裹都还在寄存处呢。”时念念笑说。

“也行,你妈妈和弟弟都还好吧?”

“嗯,都挺好的。”

“我们念念果然是不管到了什么环境都能很优秀啊,舅妈在以前就相信这一点。”舅妈说起这个还是感到唏嘘,“对了,什么时候要去学校报道啊?”

“明天就去了。”

“这么早。”

“嗯。”她说,“我的那个研究生导师听说特别严格,提前就要布置任务。”

“那又该辛苦了。”

她笑着没说话,侧头看向窗外,忽然又听舅妈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联系江妄啊?”

舅妈还是后来听许宁青有一次提及才知道两人的事情,她本就开明,倒不觉得怎么,只是一想起时念念当初离开的模样更加难受。

时念念原本的笑容倏的散了点,她在回来前坚定的想好这一趟回来要去找江妄,可真正踏上这片土地,才知道近乡情怯的感受。

她眨眨眼,眼角湿润:“等学校的事处理好以后吧。”

“他现在可真是出色啊。”舅妈感慨。

舅舅的产业和江氏集团也有过合作,舅妈倒也了解过一点,当初江抻去世的突然,庞大的家业,盘根错节的势力,不少人准备看他的笑话,可最后却看着他在那个位置上越做越稳。

和舅妈一块儿在外面吃了顿饭,时念念就回公寓收拾东西。

她东西其实不多,衣服也暂时只带了夏天的,更多的书,众所周知的医学专业书,随便抄起一本都能是砸死人的。

时念念把书全部搬回书房就已经累的满头汗,她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手里捏着手机迟疑着,还是没发一条关于自己已经回来了的信息。

他们这五年多来的联系只有几个包裹,还有几条一双手都能数完的短信,这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不知道打了电话或发了信息能聊些什么,或者可能根本聊不起来。

时念念靠在沙发上,想起前不久刚在网络上搜索的关于江妄的信息,看到过他的照片。

男人变了很多,气质沉下来,没了吊儿郎当的坏和痞。

可她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是痞坏的,上课总是懒洋洋的趴着,偶尔遇上难题才会在演算纸上写上几行步骤,说的话也总是很坏,以及她离开前两人第一次在食堂吃饭,少年拇指按在她眼睛上,声音沉哑说“别哭宝贝。”

离开时还是冬天。

如今已是盛夏。

时念念笑了笑,把手机重新收回去了。

下午三点的时候收到导师的短信,让她去附属医院找他一趟,堵车厉害,等她赶到时已经接近五点。

时念念穿了件白色棉质连衣裙,气质柔和,一路赶的满头汗,两颊都红扑扑的,又问了服务台教授的办公室。

她在门口翘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个听着有些年纪的男声:“进来。”

导师是个看上去已经有60岁的男人,一身白大褂正盯着电脑屏幕看,过来一会儿才分出几秒看了眼前的时念念一眼:“时念念?”

“是的,陈教授好。”时念念鞠了个90度的躬。

陈清摆手,挺冷淡的说:“别鞠躬,不兴这个。”

时念念“噢”一声,站直了又说了声“陈教授好”。

陈清又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嗯”一声,手指指着一边搭在椅背上的白大褂:“你把那个穿上一会儿陪我去耳科一趟,我看看你水平。”

“好。”

时念念临床选的是耳科。她抱着衣服去里边换上白大褂,又戴上口罩,拿出手机对着屏幕重新梳了头发,而后听到办公室门被拉开。

“——陈教授。”男人的声音磁沉。

嗓音里掺杂着时光融合的味道,却仍然是熟悉的。

时念念一愣,瞬间侧过头看去。

中间隔着帘子,透过缝隙,她终于是真正看到了,他。

白大褂上有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她口罩下的嘴唇微张,瞳孔微缩,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她设想过许多重逢的画面。

她主动去公司找他,她站在电梯外,看着电梯门徐徐打开,站在里面的男人同时抬起头,一阵风吹来,周围一切都虚化。

或者是在夜晚车水马龙的街道,她一抬眼就看到从黑色轿车里下来西装革履的男人,空气中是香樟的味道,以及男人身上的烟味。

久别重逢的画面,总是轻而易举就能想象的浪漫又戏剧性。

可她没想到会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撞上这样一幕。

他变了,瘦了许多,棱角瘦削凛冽,气场强大,鬓角剃的很短,一副生人勿进的冷淡模样。

可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以至于时念念在一瞬间就想到了五六年前的时光,金灿灿的阳光,教室最后一排角落的两个座位,老好人脾气的老蔡和总是咆哮的英语老师,以及那个光芒万丈的少年。

陈清的声音打断她逐渐飘远的思绪:“你先去那躺着吧,我给你再检查检查。”

江妄走到另一边,时念念下意识转身,欲盖弥彰的重新扯了扯口罩。

他往旁边扫了眼,看到女人的背影后轻皱了下眉,并未多留意,躺在椅子上,倦怠的闭上眼。

时念念透过眼前柜子上的玻璃悄悄看他,便看着他抬手捏了捏鼻梁,眉间微蹙,看上去疲倦极了。

这些年过的很累吗,之前耳朵做过手术又怎么还要来耳科看病。

她站在一边心酸的想。

心脏扑通扑通跳动,震耳欲聋,她咬着下唇,无声的抬起手抵着胸腔的位置,心里默念着,别跳了啊。

陈清坐在另一边,扭头对她交代几句,让她帮忙拿下隔壁间的器械。

她连“嗯”一声都不敢,点点头出去了。

临近门诊下班,走廊上没来时喧嚷,她后背抵着墙喘了一会儿,才从方才的窒息感中脱离出来。

很快取好器械回去,江妄旁边还站了一个一身西装的男人,看样子是助理,正在一边跟他汇报工作,听着挺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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