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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名为你(70)+番外

时念念怕冷,冬天容易手凉,这是江妄最近才发现的。

“烫不烫。”他问。

她笑:“嗯。”

“不戴手套么。”

“要写字啊。”她又问, “你背好了吗?”

“没啊。”江妄懒洋洋道, “靠运气了。”

跟他理科成绩比,他的语文的确不好, 时念念后来看过他的试卷,古诗词填空那一栏他就要扣一半的分。

她把桌上另一本语文书放到他面前, 催他:“快背。”

江妄随便翻了翻,随口道:“不怕我超过你么。”

“没事啊。”

江妄弯唇。

-

第一天考试结束。

期末考三天就不用在学校晚自习,回家时刚刚家里阿姨刚刚做完晚饭,推门进去便闻到四溢的菜香。

“怎么样,考的好不好啊?”舅妈见她进来就问。

“挺好的。”

期末考是全市统考,题目不难,比一中自己出卷的月考要简单很多,考完试的鬼哭狼嚎也少了许多。

“反正不管什么卷子让我们念念做肯定都能挺好的。”舅妈笑着说,“先洗手吃饭吧,补一补。”

“好。”

时念念进卧室放书包,没注意到舅妈抹了把脸,迅速把桌上的报纸收起来,压到旁边一摞杂志底下。

饭桌上舅舅和舅妈聊着天,面色挺凝重的,时念念没停懂,只当是舅舅公司的事,便也没多问。

吃完饭回卧室,她把书拿出来,沉下心继续复习明天的考试科目。

看了没一会儿,手机便响了。

她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愣了愣——妈妈。

自从上次妈妈过来这里带弟弟看病后,他们就没有再通过电话了。

都好几个月了啊。

她接起来:“喂,妈妈。”

“念念啊,再过段时间妈妈和弟弟可能会再过去找你一趟。”

“看病吗?”她问。

女人犹犹豫豫的说:“算是吧,也是过去看看你,毕竟都快过年了嘛。”

时念念愣片刻,笑起来:“好,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呀?”

“还没确定呢,估计是等你放寒假了。”

“我后天……就放寒假了。”

“嗯,应该差不多时间。”

-

许宁青也临近大学第一次期末考,大学以后他就过的没高中时那么混了,再加上学生会的事,整天忙的不行。

从学院楼出来时就接到范孟明的电话。

“没空,自己玩儿去。”他一接起就懒散道。

“不是我。”范孟明喘着气,传过来的声音嘈杂喧闹,还夹杂着几声脏话,“是妄哥,操遇到高晟了。”

他敛了笑,问:“在哪?”

范孟明报了个地名,又说:“我看妄哥情绪挺不稳定的,你要不叫你妹妹过来?”

“人一小丫头过来个屁。”许宁青攒眉骂了句,犹豫两秒,还是问:“你那边没打了吧。”

“没,那逼还打算叫警察呢。”

“行,你管着他,我去把时念念带过来。”

许宁青算和江妄关系最好的,对那一次的事也所知不多,江妄的性格不会主动去告诉他,这样的隐私的事,许宁青也懒得过问。

只是稍想一下江妄妈妈的死和后来高晟的关联,也就大概能猜到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赶到家时早就天黑,时念念刚拿着睡衣准备去洗澡便见他急匆匆的推门进来。

“怎么了?”她愣了愣。

“是江妄。”

许宁青简短的把事情告诉她。

时念念听到“高晟”的名字手臂就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江妄冷着脸把高晟狠狠掼到栏杆上,冷漠又残暴的样子历历在目。

少年坐在操场看台上,轻描淡写的将那个支离破碎的可怕故事重组起来展现在她面前的晚上也同样近在眼前。

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坐在花坛边的江妄。

她太久没有看到真正盛怒下的江妄了,她眼中的江妄,平日里慵懒散漫,吊儿郎当,可是很认真的训练,成绩也很好,开着轻慢的玩笑,是个大男孩的样子,还是非常优秀的大男孩。

可现在江妄坐在那,唇线绷直,眉骨硬朗,一双冰冷漆黑的眼,勾出格外凛冽的气场。

那一瞬间,时念念感受到在他叙述中所故意淡化的那些苦难。

失去妈妈的那段时间,失去听力的挣扎,以及监狱里的那半年,都有实质的写进了他的眼眸中,形成大多数少年人都所无法理解的冷漠。

她下车跑过去,站在他面前,轻声叫他名字:“江妄。”

他抬头,因为怒意将眼底烧出一片惊心动魄的红,见到她时才闪烁了下,开口时声音都是哑的。

“你怎么来了。”

她没回答这个问题,在他面前蹲下来:“有受伤吗?”

“没。”他抬手搓了下眼,声音透着浓浓的疲倦。

这次的事还真不能怪江妄,这事也不是他挑起的头,而是高晟故意来挑的事,还叫了一群人来堵江妄,最后反倒是他们一群人受伤。

许宁青非常完美的发挥出自己作为一个富二代的纨绔气,直接走到高晟面前,凑近了手一抬给他打了个招呼:“Hi。”

高晟看着他。

许宁青挑眉:“听说你还打算叫警察?”

他把手机拿出来,拨上三个数递过去:“旁边那家店里就有监控,谁挑的事一看就清楚,还打么。”

最后这事解决的很快。

也可以说根本就没解决就散了。

天色愈发黯淡。

江妄起身,看了许宁青一眼,朝时念念侧了下头:“一会儿我送她回去。”

“……”

这就是逐客令了,许宁青也是服了。

-

两人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便在街上闲逛。

地上湿哒哒,路灯在路上一汪水中映照出亮盈盈的光,一阵风吹来,裹挟着寒气,时念念抬了抬手,把拉链往上又拉了拉。

都是沉默。

好一会儿,江妄从出声:“刚才,吓到你了吧。”

“嗯。”她垂着脑袋点头,哥哥回家刚跟她说时的确是吓到了。

“我没想打架。”江妄说。

时念念偏过头,看向一旁的甜品站窗口,神情挺专注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方才江妄的那句话。

她买了两杯热牛奶,递给江妄一杯。

双手捧着暖手,喝一口后才站在路边缓缓开了口:“江妄,明天还要……考试。”

“嗯,我送你回去。”他说,去牵她的手。

时念念回握住,却站着没动,江妄又抬起眼去看他。

少女平静又柔和的站在台阶上,正好可以和他平视,淡粉的指甲捏着牛奶杯,风吹过,黑发拂过脸庞。

像羽毛扫过心尖,撩拨人心,发痒。

“以后不要,这样了。”她缓声说,“我会担心。”

他停两秒,什么都没再解释,沉声:“好。”

时念念从台阶上轻轻跳下来,跟他并排往回家的方向走。

江妄发现,和时念念在一起的时候,心就能变的很静,所以烦躁都像是被熨平了。

挺神奇的,从第一次见到她他一颗漂浮又烦躁的心就静下来。

“你想跟我讲讲,”她看着他问,“以前的、事吗?”

不是那些你能跟我讲的难堪的事,而是更加深埋心底的那些难以启齿的事,那些在你心底真正留下创伤的事。

江妄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时念念指的是什么事,或者说,哪些事。

他笑了笑:“看不出来你还挺八卦啊。”

时念念抿唇,没说话。

走过这一片热闹的步行街就安静许多,有年轻人骑着自行车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穿梭而过,响起一片清脆的车铃声。

江妄叹了口气:“挺多事儿的,我想想从哪开始讲啊……我进监狱的时候刚满18,和那些社会上混很久的人关一块儿。”

“说起来,就我现在这打架的功夫一大半都是在那里学的。”他无所谓的笑笑,“刚进去的‘新人’,是要被立规矩的,反正那段时间过的挺难熬的,倒不是被打,统共也没怎么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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