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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难收(39)

作者: 连山益 阅读记录

主卧的模样,像是昨晚有人住过的,我又回到主卧,推开衣柜,里面有被子和不应季的衣物,回头,看到,床头柜上一纸信笺。

突然,我慌了。

我知道答案就在信封,开启还是不开启,已经不是个问题了。

辛慈走已经走了。

“久久,

见字如面。”

是辛慈的亲笔信,想到她这段日子反常的逼我做菜熬汤,我就不确信这是她昨夜写的,还是很久之前就已经写好了?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不知道如何面对离别。也许,离别对你的打击更大。

记得,我曾问过你:喜欢烟花吗?你说不喜欢,因为你喜欢长长久久的事情。

但是我喜欢,因为毕竟绚烂过。

所以,事到如今,我心中没有一丝的懊悔,唯有感激,感激命运让我遇到了楚尘,遇到了你。当我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我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可以拥有一位如此完美的男友,楚尘不但满足我对男人所有的想象,而且,远超。

所以,拥有过楚尘,哪怕只有一天,我辛慈都算是赚到了呢!

情深缘浅,就算是我跪在菩提之前请求用十年亦或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寿命都换不了我和楚尘明日的继续。

强求不了。

久久,请原谅我默默的退出了你的生命,也许是永久退出,也许只是短暂的分离,你也知道,我也无法丈量这爱情的深浅长短。

再见,真的希望它日会重逢。

我爱楚尘,也爱你;我不爱楚尘了,也会爱着你。

辛慈。”

第29章

辛慈爱着楚尘, 也爱着我。

一个是爱情, 一个是友情。

但是,她觉得我和楚尘是相伴生的, 见我就避不开楚尘, 她太爱楚尘了,无法见变了心的楚尘, 只好也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她说真的希望它日再重逢, 是说,她真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忘记让她爱到付出一切的楚尘。

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最好不相爱, 如此便不误终生。

我突然透过辛慈的诀别, 顿悟了情!

晚上, 季辰下了班又敲响了我的家门。

我开门,季辰进门, 朝屋里张望了一下,问:“辛慈没在?”

我没有回应, 季辰又看看只有桌旗和花瓶的餐桌,讶异:“已经吃过了?”又调节气氛的问:“有没有给我留饭?”

我还是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何大款送的饭其实挺大分量的, 但是我吃的干干净净,因为心有些空,就想肚子吃饱些, 好似食物可以从胃肠到心脏一样。

我转身,给了季辰一个后背,走向办公椅,坐下。

季辰关上门,熟门熟路的换上拖鞋,跟过来,屁股靠在办公桌边沿,双手撑在办公桌边,看了我一会儿,挺深沉的说:“久久,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辛慈在的时候一直期待着季辰向我表白,但是季辰一直傻乐傻乐的,以男闺蜜的形式存在着。若是辛慈在我房间里装了监视器,会不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欢欣鼓舞,为季辰加油助威?

若是我和辛慈可以通过某种通讯设备连接,我也会骂她:“想什么呢?有哪个男生表白的时候一脸深沉而不是一脸深情?”

季辰果然不是表白。

季辰严肃的说:“久久,我知道我不是你青梅竹马的楚尘,我也知道你的父母并未将你托付与我,但是我们认识也算是有八年之久了吧,久久,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对于你的感情评说。”

“说吧。”季辰是个好人,有一颗好心。

季辰说:“男人了解男人,如同女人了解女人,我百分之百肯定昨晚吃饭的何总对你有想法。”看着我脸色一点也没有变化,又说的很明白:“那个何总是在追你吗?久久?”

季辰说追,楚尘说泡,是一回事儿。

“我们做律师接触的有钱人最多,有钱人才会为了更高的利益去付不菲的律师费。有钱人,”季辰的鼻子哼了一声:“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俊的丑的嘴脸万万千,但是唯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一帮不简单的人。”

我就说季辰是个好人,有个好心,也有个好嘴,他给这个群体安的词是:不简单。

季辰见我无动于衷,接着解析有钱人:“久久,咱们都是学过历史的,皇家因为权利之争杀兄弑父的,武则天连自己亲生孩子都不放过,那是因为权利,而有钱人则是因为金钱没有了血脉亲情……”

“季辰,”我打断了他要滔滔不绝的说下去,我说:“辛慈走了。”

“嗯?”季辰一愣:“走了?去哪儿了?”问完,他看着低头身边弥漫着一股悲伤情绪的我,一下子明白了。

走了,从我们这个四人的小团体退出了,退出我们的生活了。

我站起身,走到吧台,倒了一杯威士忌,仰头,一口而光,说:“你知道,我知道,季辰,为什么我们就非要掩耳盗铃的认为当事人辛慈感觉不到呢?”

季辰猛然一愣,不复以往开朗少年的笑,沉默下来。我兀的见他深沉的一面,心弦竟然被拨动了一下。也可能是情窍开了,脑海中竟然过了一遍最长接触的四个男人,楚尘、季辰、封铎、何大款儿。

楚尘的长相几近完美,鼻梁很直很挺,五官比例极好,有些欧化,有些桃花眼但又清澈,就像他这个人招风流债,但他心底还是存着底线。

季辰长的周正,年少时英气逼人,成熟之后又变成硬汉的感觉。这是我现在的感觉,之前他一直笑笑笑,没心没肺的笑,一直觉得他是好脾气的妇女之友来着。

封铎和何大款儿已经不能用帅来形容了,他们两个更成熟,多年沉淀的气质才是主要的。封铎沉默稳重,何大款儿彬彬有礼又傲气还心机深沉。

季辰英气逼人的眼睛蓦然暗了下来,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搬家前。”脑海中四个男人的脸消失,又回忆到那天发现楚尘对着手机里一个女人的照片笑的那一幕,我说:“我总想着楚尘也许是一时的迷失呢,搬个家,换个心情,住一住辛慈花费了很多心血布置的家,楚尘的心也许也跟着回家了呢。”

可惜,楚尘这一次还真不是乱花迷了眼,应该是老房子着火,没救了。

只是不知道,点的这把火的女人,是谁?

我说:“季辰,你和季楚尘一起工作,日日对着,应当比我知道的还要早一些吧。”

季辰沉默,默认。

屋子里的空气凝滞,我喝一杯威士忌,季辰便跟着也喝一杯,我再喝一杯,季辰再陪一杯,我还喝,季辰还陪。

我还要喝,季辰一把拦住,也把他的酒杯猛的蹲在桌子上,说:“我去找楚尘,让那个王八蛋去把辛慈接回来!辛慈是个好女孩,他不可以这样对辛慈!”

“别去!”我说:“世界上最舍不得放弃的楚尘的是辛慈,而辛慈却放弃了。因为她明白,楚尘回不来了。”

季辰也明白,但是他还是觉得辛慈不应该先退出,他说:“辛慈何必走呢?只要她不走,楚尘,这个人我和你都是了解的,他总不会先提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没有心的人,要又有何用!

只是我担心,离开了我们的辛慈真的能像她希望的可以重新开始另一番的人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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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尘回来了,穿的西装革履的,疲惫的拉着行李箱打开了我的家门。

我第一件事就是走到他面前,从他的钥匙串上将我家的钥匙卸了下来。这一动作吓了楚尘一跳,自从大学毕业后,他就一直挂着我家的钥匙,今天,我要收回了。

楚尘愣着。

我说:“你有家,我有家,以后各进各家的门。”

这是在宣布:绝交?

可是,二十几年的交情,怎么能轻易割绝?

他定定的看着我,我回瞪着他,他便明白了我今天的这顿气是因谁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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