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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囚(7)

作者: 林萨 阅读记录

“闻一下你的信息素咯。”蔺昭熙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还在生长的腺体只帮他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一股和空气不一样的气息,若有若无,但看何楚慌张的样子,他又得到了恶意的满足。

他和何楚争夺一旁的书包,不让他去拿贴片。

他不觉得暴露信息素有多么危险,大大方方的Omega那么多,只有何楚神经质又多疑,好像随时都有Alpha因为他发/情。

偏偏他又那么随便地把自己的后颈交给一个Alpha。

连他都知道,生长腺体的地方敏感特殊,几乎是Omega外露的第三性/器官,何楚那么做是为了勾引阮奕么?

蔺昭熙想到之前在酒店阮奕把手放在他后颈的样子,心里就被尖锐的情绪挤满了。

他一脚踢在何楚腿上,何楚疼得差点跪下去,也失去了和蔺昭熙争夺的机会,反而冷静下来,扶着墙,看蔺昭熙把书包抢过去,倒出里面的东西,泄恨一样把抑制贴片全部扔进了马桶里。

何楚刚想开口,就闻到了一股辛辣的信息素,浑身一僵,另一个人的体温就靠近了他的后背,蔺洪滨的声音也在背后沉沉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何楚几乎骤停的心脏上,信息素唤醒了刻入骨头的恐惧,成为让他口不能言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蔺昭熙不太能笑出来,他一直都有点害怕不苟言笑的父亲,撇了一下嘴,说:“没什么。”

蔺洪滨把手放在何楚后颈,拇指摩擦过他的腺体,嗅到了一股不算陌生的信息素——腺体能敏感地留下摸过这里的Alpha的信息素,不久前就有人像他一样摸过这里。

在蔺洪滨站在他身后的时候,何楚几乎动不了,冰冷的刺痛和惊惧的战栗像是把他的每一寸身体都冻住了,他的灵魂困在这具僵冷的身体里惊慌尖叫。

蔺昭熙有一瞬间觉得何楚可能快死了,但是他的瞳孔在一瞬间又凝住了,然后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后颈,往前走了两步,说:“我和小熙在谈事情,先生您能出去吗?”

蔺洪滨看着倒了一地的东西,说:“你们在吵架?”

何楚说:“没有。”

蔺昭熙没有说话,他厌恶父亲刚才的动作,当着他的面,做那种暗示性的动作,还有刚才的眼神,蠢蠢欲动的欲/望,露骨又恶心,这又一次挑战了蔺昭熙的底线。

蔺洪滨看了一下儿子阴沉的脸,什么都没有说,走了。

他一走,何楚就把门关上了,去厕所把自己的后颈洗得发红,校服都湿了一半。

蔺昭熙冷漠地看着何楚做这一切,尖锐又无从发泄的恨意在看到何楚现在的样子之后突然变成了扭曲的快意。

“何楚。”看到何楚从柜子里翻出一盒新的抑制贴片后,蔺昭熙突然笑着叫他的名字。

何楚没有理他,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你知道我哪里来的钥匙吗?”蔺昭熙晃了一下自己手里拿着的钥匙,笑眯眯地说,“是我爸书房的抽屉里,真稀奇,他专门留了你房间的钥匙,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楚看着对自己说这句话的蔺昭熙,他的脸意外地和蔺洪滨的脸重合起来。

三年前,蔺洪滨也是这么笑着对他,说:“何楚,你能一辈子不睡觉吗?”

何楚对着蔺昭熙充满快意的脸,找不到蔺昭熙开心的理由,就像他一直不懂蔺家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可能只是因为他在蔺家白吃白住了几年,所以所有人都可以恨他,所有人也可以来踩他两脚。

何楚从来不自怨自艾,也鲜少对自己的人生感到无望,只是偶尔会在这种情况下感到有点困惑,为什么以前没有人问他,想不想要这种命运。

作者有话说:

明天,后天可能都没有,要修改即兴发挥,修完了,可能放txt,所以更新这里就没有了,等修完了,恢复日更,谢谢大家支持。

第四章

何楚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触怒了本来就高高在上的蔺昭熙,蔺昭熙想,他凭什么?

“你本来该在哪里?是我家养了你,给你吃给你穿,还送你去学琴,这些都是蔺家给你的。”蔺昭熙站在他面前,像之前很多次一样,认真向何楚询问答案,“这些你都还得起吗?你见过哪只狗敢给主人甩脸色吗?”

不是只有蔺昭熙一个人会提醒他,蔺家到底给了他什么。

傲慢的刻薄像是有重量一样压在脊背上,让何楚无法像刚才一样看着蔺昭熙,刚才那点气不过,在这种施舍的恩情面前,轻飘飘就散了。

他松开自己紧握的十指,低头看着,左手食指指腹上因为小时候练琴姿势不对,留着一点薄茧,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掉,其他的手指也因为十多年的按弦和揉弦,指纹被磨得很淡。

就像他这个人,也该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沉默又平静地靠墙站着。

蔺昭熙只是想撒气,不声不响的出气筒并不如那种能听到声音的听得痛快,他觉得没有意思,就像以前一样,一会儿就走了。

等人一走,何楚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觉得这种事情有多么难以忍受,只希望今天蔺洪滨不会来找他。

蔺洪滨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在何楚报过警,也和他拼过命后,蔺洪滨有一段时间和蔺家其他人一样当这个养子不存在。他不会愿意让一个不够听话的Omega养子影响到他的名声和地位,更何况当初他还让报社做过一期内阁大臣收养英雄遗孤的专题报道。

后来,Omega香甜勾人的信息素又让他注意到了家里这个唇红齿白,已经长大了的养子。

但是Omega身上很容易留下Alpha的信息素,这会是一种证据。

所以蔺洪滨选择了像之前在何楚来蔺家后,教育他要知道报答蔺家一样,用不动声色的方式,让何楚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蔺洪滨就像是一张恐惧之网的中心,他的控制如蛛丝一样渗入何楚生活的每个角落,让何楚无处可逃,自己屈服。

何楚靠着门板,头抵在膝盖上,有点想笑。

有人在外面屈指敲了两下门,然后蔺洪滨的声音传进来:“阿楚,出来吃饭。”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了,谢谢先生。”

外面没有离开的脚步声,何楚心跳加速,放在门上的手也微微用力,浮起紫青色血管。

蔺洪滨低笑了一声,说:“阿楚,你这又是何必呢,这里是你家。”

不慌不忙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何楚头抵在门上,盯着木板看了一会儿,心里想,不是。

他不是被养在牢笼里的囚徒,他每天那么努力,又那么坚持,是想当一个活生生的人。

何楚每周有四天在方瑜恩爸爸工作的保龄球馆打工,之前钟江远来学校接他,也是把他送过去,钟江远知道他每天的路线,何楚也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

那天钟江远被阮奕打了之后,有两天没有出现,但何楚出校门的时候,还是会谨慎四望一下。

今天在去保龄球馆的路上,钟江远骑着他的车拦住了何楚的路,他嘴还有点肿,下巴上也缠着纱布,冲着何楚扬了一下下巴,让他去旁边的巷子。

何楚想绕过他,被勾着脖子带进了旁边饭店后门的卫生间。

“嘭!”钟江远把门关上,把何楚的头撞在洗手盆上,阴恻恻地说:“你躲什么?你他/妈看看你二哥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

钟江远要打他的时候,一般说一句话就开始了。

钟江远抓着他的头发,把他往洗手台上撞,磕得何楚眼前发黑,闷哼了一声,然后被掼到地上,在熟悉的拳打脚踢下来前,抱住了自己的头。

钟江远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他几个月前勒索方瑜恩,被方瑜恩的爸妈送到了警局,出来就锲而不舍地堵人,看到方瑜恩一次,打他一次。

更不用说这次丢了那么大的脸,前两天没有出现,要么是被关了,要么是在观察何楚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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