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帝皇弟(2)+番外
抄书对于殿下来说果然立竿见影。
【五殿下视角】
皇兄又罚我抄书了。
他不知道这些,我早已背得烂熟。
因为只有这样卿卿才能来陪我。
而只有这时他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卿卿。
卿卿很优秀,起码在我心里他一直很优秀。
我出生那年,卿卿12。那时他已经是二哥的贴身侍卫了。
八岁那年,卿卿20。父皇亲自给她定下了与七妹的婚约。
如今我12,卿卿24。当我还生活在二哥的光环之下时,裴卿,这个名字在朝堂之上,已经无人不知。
手里这本《诗经》我都倒背如流,我只想把这第一个展示给卿卿。
横竖撇钩捺折,狼毫鼻尖在宣纸上写得飞快。
他会明白,为了一些事情,我也曾竭尽全力。
☆、我是储君
【二殿下视角】
陵墨终于开始下功夫了。
射御礼乐书数,课业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平,有的甚至超过了我。
祈安带给他的书,看来他有好好的看。
“陵墨。”我放下书,今天窗外阳光正好,“当初你怎么想到做皇上了?”
“二哥怎么?二哥是不舍得把储君之位让给我了吗?”
“我像是会后悔的人吗?我从来不做自己会后悔的事。”
“因为做皇帝就可以得到很多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人贪戾,一...”
“一人贪戾,一国作乱。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徳之本也,财之末也。”陵墨抢过话,“我都知道了二哥,你就别教育我了。”他吐了吐舌头,这性子真是一点没改。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我已经向父皇提过这件事了,父皇对你这几年的表现也很满意。”我顿了一下,“你想要的,你会得到的。”
“二哥呢?二哥为什么不想做皇帝?”
“那个位置对我来说代价太大了。”我眯眼迎着阳光“我也有我想要的,而且我只想要我想要的。”
【五殿下视角】
就像二哥说的,他已经向父皇说过,易储君之事。
离那天不久,圣旨便下来了。
“东宫霄陵墨,淑妃之子,宜承大统。储君霄陵钦,崇执谦退,愿退其位。父子之情,久重违之。其以钦为辛王,墨为储君,承大统。”
同时下达的还有给卿卿的。
“将军裴世崇,镇守西关,屡立奇功。其子裴卿,德才兼备,武艺高超。着吏部从重议奖,委以重任,特封驻关将军。”
“五殿下,快起来接旨啊。”那公公嘴角吊着,应该是在笑吧。
“谢父皇隆恩。”心是空的,嗓子是满的。我张开口,很费力的发出声音。
前几日皇兄问我为什么想做皇上。
我脑中第一个画面是,小时候和二哥,三哥,六弟七妹她们一起去打雪仗。
前后都是祈安,德子,翠翠站在一旁抿着嘴边笑边看。
那时候的东西二宫,是一年里最欢腾热闹的模样。
那时候的卿卿个子已经很高了,负手立于二哥身后,俨然一个守护者。
我回过神儿来,迎着他诧异的目光,轻声说,“我喜欢下雪。”
【裴卿视角】
五殿下做了储君,就像他一直希望的那样。
15年来,日日夜夜用刀子划过手心,不敢忘记的事情。
父亲在西关为皇帝卖命,他散尽府中之人,将我和母亲接入宫中做人质。
他最疼爱的大皇子,坠马而死,我的母亲成了那出意外的冤死鬼。
护送纹银,宫城守夜,整理文书,东厂办事,出游陪驾...
我一个人,同时作着许多个人的工作,只要他想起来。
15年了,我在京城待了15年,而现在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的父亲了,在西关。
可笑的是,我唯一放不下的,竟是那个“近在咫尺”的人。
而那个人,到现在,还没出现。
叹了口气,“出发!”
不再看烟柳满皇城。跨上马,与这里的一切渐行渐远。
☆、我回来了
【二殿下视角】
宫中斗争的凌厉从来不会因为它的悄无声息减少半分。
“殿下,四殿下已经在路上了。”祈安推门进来,小声汇报着。
我探出手来接住一片雪花,片刻便消融,甚至来不及感受它的凉意。
这是最后一个威胁到陵墨的人。
“你在害怕我吗?”我收回手,瞟了一眼缩在门口不肯进来的祈安。
“祈安不敢,祈安脚上有雪,怕进去脏了屋子。”
我望向窗外,仰望着漫天飞雪,“你过来看这个。”
祈安犹豫着脱了鞋进来,站在我旁边,我看他衣服的下摆都湿了一大截。
“你看这个院子,记不记得之前我们,在这里打雪仗的时候?”我从后环住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问。
“嗯,那时候裴将军还是您的侍卫,一场下来,您身上根本沾不上雪。”他眼睛闪着,抿着嘴笑。
是那样干净清爽,不像我们,在皇权中摸滚打爬这么多年,几乎快要麻木到冷酷。
“当时五殿下最惨了,经常打着打着就发起呆来。基本上每次回去衣服都是湿透的。”他仍沉浸在回忆里,挥舞着手臂,笑得神采熠熠。
而我在想的,是昔日的玩伴,手足,在这场逐鹿天下的游戏中,死的死,走的走。物是人非。
“殿下?”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祈安晃了晃了我的手臂,“辛王殿下?”
“嗯。” 我低下头,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重重地呼一口气。“让我靠会儿。”
祈安感受到我的疲惫,“那...接下来,殿下准备怎么办?”
“这一切都结束了,祈安,跟我走吧。就我们,离开这里。”我闭着眼,眼睛里尽是橘红色的阳光,冬日里的阳光还是很暖和的。
“可...可现在怎么办?万一我们的关系,被皇上知道了,万一你也这样被别人算计了,我们...”祈安那双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他一直很害怕,我知道,从我向他表明心意,或我决心辅佐陵墨,或者从更早的时候...
“对不起。”我亲了亲那双在颤抖的唇。
“陵墨和我会解决好一切的,你不会有事的,当然我也不会。”
“殿...殿下,现在...还是白天,”我动手解他的衣服,转移他的注意力,就是这样简单。
我压低了声音,“别动,你的衣服湿了,我只是帮你换一下。”
【五殿下视角】
卿卿离开三年了。
二哥做了辛王,搬到了离宫城不远的王府中,我身边的屋子一个个空出来,他们的主人不会再回来了。
除了一个性喜玩乐不知多久才回宫一次的三哥,一个身子孱弱一到秋日就咳咳咳个不停的六弟。这东宫,很难再找到一个能与我交谈的人了。
依旧读不完的诗兵法礼乐书,越来越多的政事要替父皇处理。
除了这些,这东宫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我拨弄着悬在窗边的香囊,不觉出神。
这是我当年特地赶去京城中最大的寺庙中,给卿卿求的祈福囊。
回来的时候,一骑绝尘,连个背影都没给我留下。
他期待了许多年,出发时一定很开心吧。
卿卿还是那么优秀,从前来议和的达夏国君主就能看出来。
父皇似乎对这次议和的结果很满意。
“你去吩咐礼官,拟一分召将军回来的诏书。”
“卿,裴将军是要回来了吗?”
“嗯,这几年西塞连年战事不断,劳民伤财,这次议和,开放西塞,两国互市。那么多兵在那只会惹人担忧。”
卿卿就要回来了。
我抬起头。
今天天真好。
连太阳都是新的。
【裴卿视角】
皇上召我回京。
这是殿下的字迹,我仿了许多年,一眼就认得出。
皇上在御花园给我设了接风洗礼的庆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