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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夏(41)

作者: 王佳书玲 阅读记录

“什么计划?”李岳已经呈现呆滞状态了。

李大声去烧水,邓小芹又将他们的大计一五一十的跟李岳坦白了,“怎么样?已经有很多人愿意给你投票了?”

李岳高兴不起来,“欠了梁夏这么大的人情,怎么还啊。”

他妈很高兴,“梁夏这孩子我是真的喜欢,真是我理想中的儿媳妇人选,你要是能追上她,我就每天烧香拜佛了。”

“妈,你别乱点鸳鸯谱行吗?”李岳无奈的说。

“怎么乱点鸳鸯谱了,反正我只认梁夏这个儿媳妇,其他乱七八糟的不要带到我跟前来。”

每次到这个问题两人就得争吵,“什么就叫乱七八糟了,能不能不用这种词啊。”

“我都还没说谁呢,你就开始维护了,她不让我说那就别做啊,难道我还说错了?”邓小芹越说越激动,这是她心里的刺,提一次就痛一次,偏偏她儿子还不肯拔掉这根刺。

听到两人越来越高的音量,李大声从厨房出来,“娘俩怎么又吵起来了。”

“美芬她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了,您怎么总是有偏见呢?”

“我也不明白了,你喜欢谁不好,就偏喜欢上她呢?一个给别人当小三,当情妇的女人,名声坏透了,你到村里打听打听,谁能说她个好的。”邓小芹想把自己儿子脑袋扒开看里面装了啥,看起来挺聪明啊。

“美芬也是受害者,而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社会那么开放了,你们还这么老旧的思想,谈个恋爱婚前同居的多了去了。”李岳辩驳道。

“梁夏怎么就没有?”邓小芹反驳力度惊人。

“你总想让梁夏当你儿媳妇还不是因为梁伯伯,你当年没嫁成功,现在想让我给你弥补遗憾的。”李岳气昏了头,话一出家里立马就安静了。

本来激动的邓小芹愣了,劝架的李大声沉默的站在了原地。

在父母伤口上撒盐,李岳心怀愧疚,但是话已出口,收不回去了。

“好了,都别说了,李岳你这么想你妈太过分了。”李大声站到邓小芹身边,揽住了她肩膀。

李岳不敢看她妈,只说了句,“对不起。”

“好了,你也累了,水烧好了,去洗个澡睡去吧。”李大声把李岳赶出堂屋,看邓小芹失魂落魄的,“儿子不是故意的,别往心里去。”

“哪里不是故意的,他就是那么想的。”邓小芹心里堵的慌。

“那还不是你从小到大总那么说,小孩子都有逆反心里的,你说的多了,他就非得朝着相反的方向走。”李大声说。

“那这还是我的错了。”邓小芹也就在李大声跟前撒撒娇。

“哪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儿子我没教好。”李大声可不敢说是她的错。

“我儿子教的蛮好的,又聪明有能干。”邓小芹听到说儿子的不是又不高兴了。

“是,是,教的好的地方都是你教的。”李大声附和。

“哎,看来梁夏是当不了我媳妇了。”邓小芹遗憾的说。

“不当儿媳妇可以当干女儿嘛。”李大声安慰。

邓小芹气慢慢顺起来,“不管能不能当,他跟周美芬的事情我是坚决不同意的,你得站在我这边。”

“当然。”

连续下了四天的小雨,还是雨势不大,但是连续不断,河里的水位一直在涨,再下下去水位要爆了。

在五月二十日那天晚上,下了瓢泼大雨,梁夏躺在床上被惊醒,有种天都要下塌了的感觉。

梁夏从床上坐起,看向窗外,一片乌漆嘛黑,心慌慌的又躺下,蒙上被子辗转反侧,过了好久才又睡过去。

早上起来,雨势转小,但是本来村中间那一大块农田里已经快看不到刚插下去的绿色秧苗了。

“发大水了啊。”梁夏说,“好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吧。”

梁爸也站在堂屋往外看,“是啊,这是98年以后的第一次了,看来跟那年差不多了。”

“这秧还刚插下去吧。”梁夏问。

梁爸点头,“这倒没什么问题,时间还早,还可以再插一道的。”

吃完早饭,梁爸说要去田边看看,田埂上的口子要挖开,让田里的水能排出来。

村里其他人也都往田边去,梁夏远望可以看到隔几条田埂就有人在看涨水情况。

过去一个小时,梁爸还没回来,梁夏开始担忧了,梁妈反倒很轻松,“是不是看完水到谁家聊天去了。”

梁夏打梁爸电话,结果手机放在家里。

又过了半个小时,人还没回来,梁夏说她要去看看。

“你去干吗,这么大个人还能丢啊,这水也不大,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我还怕出事儿呢。”梁妈不让她去。

梁夏戴好斗笠,披好蓑衣,“我就在马路边上喊,不去田里面,老爸要是听到就能回我。”不然呆在家里边喊,距离太远,根本听不到。

“我就确认一下,没事儿的。”

卷起裤腿,穿了凉鞋,梁夏从坡上下来,到了马路边上,池塘里的水跟马路也就一两厘米的距离了,再下大,水得漫上马路不可。

“爸爸,老爸。”梁夏站在路边上朝着农田方向扯着嗓子喊,喊了几声没人回。

梁夏都快站成望爹石了,期间还碰到了去河边看水位的李岳,又聊了两句,而小雨转成了大雨,田埂上的人都陆续回来了,看到站在马路边上的梁夏,其中一个大叔说:“半个小时前还在田埂上站着聊天呢,他好像往东面施工的那块农田去了。”

“他去那儿干嘛啊?”梁夏不解。

“不晓得啊。”

梁夏谢过大叔,犹豫的站在路边上站了一会,抬腿往田埂上走,去找梁爸。

雨变大,打在斗笠上,很重,让梁夏都戴不住了,蓑衣沾了水也一下种了十几斤,根本走不动。

水比刚才涨的也多些了,微微漫过了田埂,与田里变成了一个颜色,不知道该找何处下脚。

一路艰难的边走边喊,心里埋怨梁爸,怎么这么不着调,看完了水不早早回家,乱跑什么?

走到东边与那片施工田分界的地方,抬眼望去,一个人都没有,梁夏又扯着嗓子喊了一会,没人应,梁夏开始折返。

刚抬腿,踩了个空,东面的农田正在修沟渠,梁夏一段时间没来,记不清位置,就踩了下去。

整个人咚的一下栽进去了。沟渠不深,水没过了膝盖,但是水流急,梁夏没准备就掉进去,蓑衣又重,被水流推着走,自己绊倒自己一下子坐了下去,想再站起来都困难了。

水流直扑梁夏脸上而来,手撑着沟底,想站起来,又被水流打回去,想呼救这时候农田这块已经完全没人了,如此来回几次梁夏也精疲力尽了,只能就这么坐着被水流推着走,歇口气。

“梁夏,梁夏,听到喊一声。”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声音,梁夏扭头朝声源处看,被斗笠挡住了视线,看不清人。

“我在这儿呢。”梁夏喊出声来。

等了五分钟左右,那人来到梁夏跟前,“你怎么坐着?”

梁夏听出了冯书的声音,回说:“我站不起来了。”又奇怪的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冯书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怎么,没有回答,只双手搀住梁夏腋下,把她扶起来,可是力气不够,提起又落了回去。

“不行,太重了,得把你蓑衣解掉。”说着就开始在梁夏脖颈处解绳结,梁夏摸摸索索的解自己腰上的那个,因为在水里看不见,解着解着梁夏开始烦躁想哭。

冯书解开脖子上的那个,安抚说:“别急,慢慢来,解不开就干脆往下面脱就行。”

梁夏又试着往下脱,但是本身沟渠不宽,活动范围有限,又在水下,水又急,根本没法摆脱这厚重的蓑衣。

“你别动了,我来。”冯书弯着腰,找到腰部位置的绳结,弄了一会,也不知道怎么解开了,梁夏摆脱厚重的蓑衣,冯书搀着她,试了几次终于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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